奢華的聯邦城堡內,宴會正如火如荼地進行。
水晶吊燈灑下璀璨光芒,映照著滿桌的美酒佳肴,香氣四溢。
聯邦皇太女楓林身著華麗禮服,身姿優雅,正與一眾高官貴婦們觥籌交錯,高談闊論。
悠揚動人的華爾茲音樂在大廳中流淌,掩蓋了一切細微的聲響,也包括城堡暗處那層層湧動的殺機。
楓林嘴角掛著自信的微笑,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信誓旦旦地說道:“這次所謂的戰役,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作秀罷了,背後是一個虛假的英雄。”她的聲音清脆,在音樂的間隙中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
此言一出,周圍的高官貴婦們頓時麵麵相覷,眼中依舊帶有疑惑。
一位年長的貴婦微微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道:“殿下,您手中雖有證據,可此刻,正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是歲淮上將,保護我們大家的也是她。
若說歲淮上將是叛國者……殿下,在上將她有了勾結蟲族改朝換代的計劃後,您為何能如此篤定自己會是勝利一方呢?”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既有著對歲淮的擔憂,也有著對皇太女權威的敬畏。
周圍的人紛紛點頭,心中都有著同樣的疑惑。他們身處這奢華的宴會,卻滿心都是戰場上生死未卜的將士。
明明有人在外麵拋頭顱灑熱血,九死一生,而他們卻不得不因等級尊卑,來到這裡參加宴會。儘管這裡是整個國家最安全的地方,可他們的內心卻充滿了不安。
一位年輕的官員忍不住開口:“我們也收到了戰場的消息,他們的軍隊確實損傷慘重,歲淮上將也是真的在拿命守護這個國家,冷靜指揮,隻為減少大家的傷亡。
這又該如何解釋呢?難道歲淮上將真的會背叛我們,另掌政權嗎?”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困惑,眼神中透露出對局勢的迷茫。
楓林對此早有預料,神色平靜,絲毫沒有被這些問題困擾。
她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掃視了一圈眾人,緩緩說道:“這其中,我自有部署,你們無需擔心!野心這東西,一旦功高蓋主,便難以掌控。萬事都有對立麵,諸位怎麼敢肯定自己見到的就是真實的?那個馬上就要死透的蟲族奸細又該怎麼說?他的任務本就是滅了你們,是我在緊急時刻阻止了意外發生。
作為繼承人,沒有人會比我更在意這個國家!沒有人!”她的聲音激昂,在宴會大廳中回蕩。
隨著她的話語落下,音樂聲再次響起,一道道歌舞聲接踵而至。
貴婦們身著飄逸的裙擺,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優雅的姿態與華麗的裝飾相得益彰。這城堡內的繁華與外麵的浴血奮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外麵的戰爭真的隻是一場與他們無關的戲。
在這裡,沒有人覺得自己會受到真正的威脅,所有的後果似乎都有人兜底,他們隻需優雅地觀察局勢的走向,享受這看似平靜的宴會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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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歲淮上將和幾名副官助手到達城堡宴會時,天上已經下起了雨,陰雲密布。臉色慘白、神色陰沉的歲淮,一感受到地麵上屬於沈確教授血液的氣味,歲淮神經瞬間緊繃。
雨聲淅淅瀝瀝,打濕了歲淮軍裝的肩膀,那股血腥味不但沒有消散,反而像層層波浪,隨著雨水不斷衝擊著他的感官使心臟不由的有了痛楚。
一旁的助理察覺到歲淮情緒不對,又擔心他本就疲憊不堪的身體,關切道:“上將,外麵蟲族還未解決,皇太女卻舉辦宴會,實在是不顧大局。但當務之急是完成任務,您彆為這些人生氣,傷了自己。”
歲淮氣極反笑,心中滿是憤懣。
是啊,自己在外殫精竭慮,這些聯邦貴族卻在這緊要關頭,悠閒地舉辦宴會,還心懷不軌。
歲淮迅速對助手下令,語氣簡潔而嚴肅:“立刻派人緊盯指揮中心,確保戰鬥部署順暢,有任何變動,隨時向我彙報!”
交代完,便揮手示意引路,大步邁入宴會大廳。
宴會眾人對歲淮的到來並不意外,可讓他們震驚的是,歲淮竟在戰鬥未結束時就現身,嘴角還掛著血,一臉陰沉,周身散發著濃烈的血腥氣,仿佛帶著不共戴天的仇恨。
歲淮的軍裝破損多處,幾道醒目的劃痕訴說著戰鬥的激烈,可她作為女上將,眼底的傲氣絲毫不減,身姿筆挺,每一步都踏出十足的壓迫感。
場中,剛汙蔑歲淮是蟲族奸細的假沈教授,見到歲淮,眼底閃過一抹異色,旋即滿臉關切地迎上去,擺出Omega討好時才有的溫柔模樣:“上將,您怎麼來得這麼早,我們還沒準備好為您接風呢。”
說著,他拿著手帕,作勢要為歲淮擦去嘴角的血跡,還假惺惺地抱怨:“戰場太危險,您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呢?”說完,竟大膽地往歲淮懷裡靠去。
歲淮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傲嬌地挑起假沈教授的下巴,曖昧地側了側頭,可眼底卻是深不見底的寒意,她那驚豔的容貌讓假沈教授一時紅了臉。“教授真是體貼入微,隻是這待遇太過‘熱情’,我還真有些招架不住。”
話音剛落,歲淮臉色驟冷,與此同時,四周燈盞突然炸開,玻璃碎片飛濺。高官貴婦們嚇得臉色煞白,看向歲淮的眼神充滿了恐懼與震驚。
變故突生,不知何時,一群殺手如雨後春筍般湧出,向著歲淮撲來。歲淮眼神一凜,猛地一把將假沈教授遠遠甩向衝來的殺手,借力一個利落的後空翻,迅速與敵人拉開距離。她身姿矯健,動作行雲流水,麵對輪番進攻的殺手,毫不畏懼,每一次出手都精準狠辣,拳腳間帶起呼呼風聲,瞬間就將幾波敵人秒殺。
眾人在慌亂中東躲西藏,而歲淮幾個起落,已悄然躍到皇太女楓林麵前,趁著她震驚失神,低聲道:“殿下,好久不見。”
假沈教授在遠處氣得咬牙切齒,低聲咒罵:“不識好歹的東西!”
趁著現場一片混亂,他按照原計劃,悄悄將手槍上膛,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歲淮。
歲淮一心想著先解救沈確教授,哪有閒心吐槽這不自量力的偷襲。
就在假沈教授即將扣動扳機的千鈞一發之際,歲淮敏銳察覺背後殺意,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旋身。
她的動作快如鬼魅,一把抓住身後偷襲者的手臂,猛地一擰,“哢嚓”一聲脆響,那手臂以詭異的角度扭曲,偷襲者慘叫著,手中的槍“哐當”落地。
歲淮目光如炬,冷冷掃向四周,緊接著,她釋放出獨屬於自己的信息素。
刹那間,薄荷清香如潮水般向四周擴散開來,那股自由恣意的氣息,帶著勃勃生機,仿佛能驅散一切陰霾。這股強大的信息素,如同無形的巨力,狠狠鎮壓著每一個妄圖對她放冷槍的人。
在這股強大壓迫下,不少人臉色慘白,呼吸困難,甚至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歲淮眼神中透著無儘的厭惡,盯著假沈教授那張扭曲的臉,心底的不悅如火山般爆發。她毫不猶豫地拔出腰間長刃,如猛虎撲食般直勾勾地捅了過去。
伴隨著一聲慘叫,假沈教授瞬間化作一團帶著蟲族特有霧化特質的煙霧,屍骨無存。歲淮冷冷開口:“用他的臉,你也配。”
就在這時,四周熄滅的燈火被歲淮的人重新燃燒起來,光明瞬間充斥整個空間。
皇太女的臉色鐵青得如同鍋底,她根本想不到現在的歲淮身法已經強到了如此逆天的地步。
她氣得渾身發抖,厲聲嗬斥道:“歲淮!你放肆!”
然而,經曆無數戰場洗禮的歲淮,根本不在意這毫無威懾力的嗬斥。
她的信息素持續釋放,強大的壓迫力讓周圍人苦不堪言。
皇太女也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下暗暗強撐,歲淮過於強大,竟完全聞不到她想要反擊的信息素。
歲淮保持著冷靜與優雅,為了給皇太女留些麵子,她一字一頓,聲音如同洪鐘般響亮:“蟲族行徑可恥,竟敢汙蔑臣還蠱惑殿下。還請問,臣的配偶究竟在哪裡?”
皇太女望著歲淮那猩紅如血的眸子,心中湧起一陣恐懼,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顫聲道:“就在後麵,你自己去看。”
隨著指引歲淮向後殿邁步而去。
慢慢的,歲淮的腳步凝滯在那長長的紅色簾子前,她的手微微顫抖著,指尖觸碰到簾子的那一刻,仿佛有電流穿過,讓她瞬間清醒又瞬間麻木。
當簾子被緩緩拉開,映入眼簾的場景如同一把重錘,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沈確,她的愛人,被高高吊起,毫無生氣地懸在那裡。
雙手因長時間垂吊而蒼白如紙,毫無血色,那曾經溫暖有力的手,再也無法與她相握。
他的身上布滿槍孔,每一個彈孔都像是一個黑洞,吞噬了他所有的生氣。曾經那個生動溫柔,眼中總是閃爍著智慧光芒的沈確,如今宛如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塑,所有的美好都已化為泡影。
“不……”歲淮的聲音破碎而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擠出來的。
她踉蹌著撲上前,想要抱住沈確,卻又不敢觸碰那已經冰冷的身軀。她的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歲淮呢喃著,聲音裡滿是絕望與痛苦。
她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與沈確的點點滴滴,那些關於自己暗暗發誓的承諾,那些對複興人魚族、重返大海的美好憧憬,此刻都如泡沫般破碎。
她抬起頭,望向四周,眼神空洞而迷茫。地球的資源本就日益枯竭,他們曾寄希望於沈確的發明,寄希望於人魚族的力量,可如今,一切希望都已破滅。也許地球真的再無生機,人魚族也將隨著沈確的離去,徹底走向滅亡。
歲淮的身體顫抖著,她的靈魂仿佛也在這一刻被抽離。她望著沈確,心中滿是悔恨與絕望,這個世界,曾經有那麼多的美好可能,如今卻隻剩下無儘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