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嫻。”
陳沫剛轉身,常曉端著蛋糕出來,嫻靜地站在那裡,有些擔憂:“剛才雖然沒聽到你們在講什麼,誰對誰錯我也不知道。你看,我這蛋糕都烤好了,留下來,陪媽媽吃蛋糕好嗎?”
陳沫睫毛顫了顫。
冷靜以來,她現在還不能跟這裡鬨得太僵,有台階就下了。
“好。”陳沫轉頭回去,做的是草莓蛋糕和抹茶蛋糕。
嘗了一口抹茶蛋糕,甜度適中,出奇地好吃,又吃了一口。
常曉見狀鬆了口氣道:“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就中規中矩做了兩樣,甜度的話沒有太甜,如果你覺得不夠……”
“很甜。”陳沫道:“謝謝您。”
常曉笑的眼淚花在眼眶裡麵打轉。
明秀看著母慈女孝的一幕,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大腿,淚眼盈盈:“嫻嫻,你跟阿景……”
“你彆說了!”陳沫從隨身的包裡拿出文件夾,然後打開手機下單:“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字了,快遞拿走就可以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明秀內心高興,但還得表現得大方得體:“嫻嫻,我就是怕你越拖越傷,我……”
陳沫起身:“我吃完了,先走了。”
陳沫出了門,其實並沒有什麼地方去,想到傅景書一直拖著離婚的事,她索性去找了個律師詳細谘詢了一番。
當律師得知她想淨身出戶,對方還不同意時十分震驚,最後隻能無奈回複她,如果對方堅持不離婚,可以選擇起訴,像她們這種沒有孩子和財產糾紛的離婚案件勝訴隻是時間問題。
陳沫想了想,再等等,傅景書要是真的不想體麵,那她隻能選擇起訴了。
回到家,陳沫上去之後就沒有再下樓,她靜靜地待在自己的房間裡。
不知過了多久,再望向窗外的時候,天色已經變暗了。
叮咚——
顯示了簽收回執。
她心裡想到:傅景書應該看到了離婚協議了吧?
想著,陳沫腦海中忽然回想起了白天明秀說的話。
——人在這裡又如何,心又不在!
——是不是你欲擒故縱,死纏爛打!
——嫻嫻,是聰明人的話,就不會一直做彆人的影子,活在黑暗之中。
陳沫冷冷一笑,明明從始至終賴著拖延的都是傅景書好不好?為什麼所有矛頭卻都指向她?
陳沫敢肯定,如果自己不提起離婚的事,傅景書絕對會當自己聾了瞎了無視她。
這就是陳沫最煩傅景書的點——
明明不喜歡她,又為什麼始終糾纏不清不願離婚?
她傅景書不願離婚,挨罵的可都是自己!
正憤憤不平著,手機的屏幕就亮了起來,來電人顯示是:章學姐。
陳沫一愣隨即趕緊接了起來:“喂?”
“好消息啊!咱們的電影這幾天就可以上了,等明天開了發布會後就可以完全按著流程走了!太好了!我的電影終於逃過了被積壓的命運!”
效率這麼快?
明繁下午才說解決,幾個小時就讓事情敲定了。
她心情大好:“那這是好事啊,可見你吉人自有天相!”
“哈哈哈,你今晚早點睡啊,明天上鏡可要美美的!明天見哦!”
“好,明天見!”
掛斷電話後,陳沫準備睡覺,想了想還是不安心,隨即打了個電話給傅景書,最好能趕緊約個時間離婚。
誰知那邊竟然不接電話。
陳沫皺眉又播了一遍。
還是沒接。
她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這會兒才不過晚上八點,按照平時,傅景琛這個時候還在開會或者在公司加班的。
陳沫心裡的一口怒氣發不出去也咽不下去,幾乎要把手機盯出一個窟窿來,她絲毫不懷疑傅景書是故意不接她電話的!
忽然,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一個電話撥打了進來,備注是:傅景書。
陳沫定睛一看,指尖一滑就接聽了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就先傳來了動感音樂的背景音,配上傅景書口齒不清的旁白:“喂?沫沫,微電影……嘔——”
聽著乾嘔聲音,陳沫無語了好幾秒——
“你喝酒了?”
向來自律滴酒不沾連應酬都鮮少去的傅總喝酒了?
這可真是稀奇,聽那動靜好像還喝了不少!
陳沫眯了眯眼:“離婚協議你簽了就讓人送回來給我,我不過去了。”
“我才不簽!”傅景書醉醺醺地一口回絕。
陳沫:“……”
她怎麼感覺傅景書大著舌頭說這話,有種詭異的感覺呢?
陳沫冷聲,“你不簽也要簽!”
“我不簽!”
這次是真的確定了,真的喝多了!而且向來隻下發命令的傅景書竟然在和她扯皮?
陳沫陪在傅景書身邊這麼久,都從不曾見過她喝醉的模樣,毫無應對經驗。
她噎了半天,“我可以起訴你。”
陳沫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和傅景書進行這種毫無營養的對話,準備掛斷電話。
傅景書啞著嗓子:“不離婚行不行?”
“為什麼?”陳沫麵色一僵。
“魚快死了……我養不活……除了你……奶奶想你……”傅景書依舊大著舌頭說道。
“嗬嗬。”陳沫低啞一笑,垂下了手。
自始至終,傅景書都沒說過自己的感覺。
她還沒有一條魚重要!
好半天,傅景書都沒聽見陳沫的回應。
把手機拿下來一看,陳沫已經掛斷電話了。
坐在對麵的人瞧她這樣就忍不住哧哧笑了起來,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湊到鼻子前嗅了嗅,說了句:“看來這兒的軒尼詩沒摻水,你竟然醉成了這樣。”
“我有個朋友她最近很煩,她遇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
唐易是傅景書唯一一個處了好幾年的朋友,二人的關係很是要好,家裡的生意也都有所往來。
“我有一個朋友係列?你就直接說你自己,我又不會笑你。”唐易嗤笑道。
傅景書抿了抿唇,似乎不想說了。
好不容易有點八卦的唐易立馬傾身向前:“行,你就直接說你那個朋友怎麼了。”
“乾杯。”傅景書一臉“這說來話長”的神情,舉起了酒杯。
“不了。”唐易開了一瓶低酒精的雞尾酒,雞尾酒幽藍的顏色映照著她的臉龐,顯得有幾分的嫵媚:“明天還有一場小手術,喝這個就行了。”
那邊傅景書又喝了一大口酒,好像清醒了點,又好像更迷糊了:“我有個朋友,她的老婆要和她離婚了,她不想離,怎麼辦?”
唐易原本正舉杯要喝了一口酒,聽聞此言,頓時被狠狠嗆了一口!
她猛地咳嗽起來:“你.你說什麼?離婚?!”
傅景書跟陳沫隱婚這事,她也是幾個月前無意中知道的,她一直以為好友跟明秀鬨崩後就一直無心感情,沒想到居然瞞著她悄咪咪地結婚了!
第一眼看到與明秀非常相似的陳沫,她就很震驚。
聯想到明秀回國,唐易猛地置下酒杯,一巴掌就拍在了傅景書的肩上。
“我說,你不會因為明秀回國就想踹了人家陳助理吧?這未免也太渣了!人家陳沫這麼好脾氣的人,而且對你又情……”
傅景書醉醺醺地甩開了唐易的手:“不是我要離婚,是她要和我離婚!”
頓了頓,她茫然道:“她說她以前喜歡我,但是現在失望了不想再和我在一起了,我連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因為陳沫她從來就沒和我說過!”
唐易笑了。
見過幾麵,陳沫性子不聲不響,但那眼底的愛意可是瞞不過她這個情場老手的。
陳沫非常適合傅景書!
估計就是因為明秀回來了,所以沒有安全感,在這裡要一個肯定,怕就是自己這個感情遲鈍的朋友壓根沒有回應。
唐易正了正身子:“那你究竟對陳沫有沒有意思?到底喜不喜歡人家?”
“我…”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也不知道。”
唐易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那難怪人家要跟你離婚,該!”
傅景書抬頭看她:“為……為什麼……”
“你都不愛人家,人家為什麼要跟你在一起?換句話說,你會跟你不愛的人結婚嗎?”唐易一點一點地套話。
拿出手機錄音,萬一有好東西就發給陳沫,想著幫姐們一把。
傅景書卻又垂下頭,晃了晃酒杯:“我不知道……你知道的,奶奶身體不好,架不住她催婚,我才和陳沫協議……”
她突然閉了嘴,覺得話不該說。
但唐易已經腦補完了!
唐易張大了嘴巴,膽子肥了啊,竟然是協議結婚!
“是因為陳沫長得像明秀?”
“不,不是……我從來,沒有把她當過明秀的替身……”
“哎呀急死我了,那怎樣?你跟陳沫日久生情,纏綿悱惻……結果沒想到你的白月光明秀回來了?所以你想要找明秀……”
“不是。”
傅景書搖頭:“不是因為明秀。”
她頓了頓:“我們都這樣過了三年了,那麼熟悉……為什麼一定要執著於什麼感情?那東西太難以捉摸了,就這樣不好嗎?我……不想……離婚……”
傅景書倒在桌子上。
“喂,阿景,阿景——”
自始至終傅景書都沒承認自己喜歡陳沫。
唐易推了推她,然後氣笑了,把錄音暫停。
她也不知道傅景書是真醉了還是裝醉。
嗤笑道:“就陳沫那樣子,看起來乖巧聽話,其實倔的狠。也就你這麼遲鈍,才會以為人家是因為被資助報恩才答應和你結婚。”
“反正有你後悔的……哎,姐妹你可真是情路坎坷啊……”
“來,拍個醜照,留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