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的小煎餅攤在夜晚顯得格外熱鬨，攤主是一位中年大叔，動作熟練地把麵糊攤在鐵板上，滋啦啦的聲音和飄散的香氣讓人垂涎三尺。

許知微跟在顧嚴身後，目光掃了一圈這個簡陋的小攤位，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但什麼也沒說。

顧嚴回頭看了她一眼，趕緊賠笑：“大小姐，這地方雖然不起眼，但味道絕對不輸那些高檔餐廳。您就放寬心嘗嘗，保證您吃了還想吃！”

許知微淡淡點了點頭：“我倒是很好奇，是什麼味道讓你這麼推崇。”

“那您等著瞧！”顧嚴一拍胸脯，轉身對攤主喊道：“老楊，來倆加蛋加腸的煎餅，要辣，醬多！”

攤主頭也不抬，熟練地應了一聲：“好嘞！顧哥，還是老樣子啊。”

“對，還是老樣子！”顧嚴笑得見牙不見眼，回頭對許知微說道，“大小姐，這煎餅攤是我發現的寶藏，每次吃完都覺得值！”

許知微抬眼看著那鐵板上的煎餅，一抹油亮的光澤在微弱的路燈下閃爍，竟讓她有幾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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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熱騰騰的煎餅被遞到兩人手上。顧嚴接過來，一邊小心翼翼地護著不讓煎餅醬汁滴下來，一邊示意許知微：“大小姐，趕緊趁熱嘗嘗！”

許知微低頭看了看手裡冒著熱氣的煎餅，表情有些猶豫：“這個……怎麼吃？”

“嗨，直接拿手抓唄！”顧嚴說得理所當然，“這煎餅就是要大口吃才過癮！”

許知微微微皺眉，但還是照著顧嚴的樣子，小心地捏住煎餅的一角，輕輕咬了一口。

酥脆的煎餅皮裹著濃香的醬汁和鮮嫩的雞蛋，一瞬間在口中爆開，許知微的眉頭倏地鬆了下來，眼中浮現一絲驚訝。

“怎麼樣？我沒騙您吧？”顧嚴得意地問。

“味道……還不錯。”許知微點點頭，語氣裡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滿足。

“嘿嘿，那就對了！”顧嚴一口咬下煎餅，腮幫子鼓得像倉鼠，邊嚼邊含糊不清地說道，“我就說嘛，這種地方的東西最有煙火氣了，吃著才舒服！”

許知微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抹笑意：“你還真是對‘煙火氣’有獨特的見解。”

“那是！”顧嚴抹了把嘴，又添油加醋地講起了自己和這煎餅攤的“情緣”，從第一次吃到差點被辣哭，到後來每次都要多加辣醬的“勇敢史”，說得眉飛色舞。

許知微聽著，表麵上隻是淡淡地點頭回應，心裡卻覺得這個男人，雖然話多了點，但意外地讓人覺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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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吃完煎餅後，顧嚴主動跑去結賬，一邊掏錢包一邊跟攤主嘀咕：“老楊，今天這可是貴客，您手上得留點麵子啊！”

攤主哈哈一笑：“顧哥，您帶來的客人，那必須給麵子，今天這頓我請了！”

“不行不行！”顧嚴趕緊擺手，“做人得講規矩，不能讓您吃虧！”

兩人推來推去，最後還是顧嚴硬塞了錢，轉身跑回許知微身邊，笑得一臉心滿意足：“大小姐，吃飽了吧？要不要再加點啥？”

“夠了。”許知微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顧嚴，你這樣的人，過得是不是很容易滿足？”

顧嚴愣了一下，撓了撓頭：“嗨，大小姐，您這話說得怪有意思。像我這種普通人，能吃飽喝足、活得開心就挺知足的，咱沒啥大追求。”

“真的沒有追求？”許知微抬眼看他，語氣裡多了一絲探究。

顧嚴摸了摸頭頂的禿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追求倒是有……就是感覺夠不著。”

“比如呢？”

“比如……”顧嚴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咽了下去，擺擺手，“算了算了，咱這種人，追求說出來也是笑話。”

許知微沒有再追問，隻是看著他，眼神裡多了一抹若有所思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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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肩往回走，夜晚的風有些涼，街邊的燈光拉長了他們的影子。顧嚴一邊走，一邊不自覺地開始碎碎念：“大小姐，您說這煎餅攤是不是挺好的？以後要是想吃，隨時告訴我，我給您帶著走捷徑！保證又快又好！”

“好啊。”許知微微微一笑，“不過，我很好奇，你平時總是這麼會說話嗎？”

“嗨，我這不叫會說話，叫生活經驗豐富。”顧嚴擺了擺手，“咱這人啊，平凡就平凡點，總得找點樂子，才不算白活。”

“你還真是……”許知微頓了頓，輕聲說道，“挺特彆的。”

顧嚴一愣，連忙擺手：“彆彆彆，大小姐，您這話說得太嚇人了。我哪兒特彆啊？我這人就是普通人，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

許知微看著他那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忽然笑了出來：“顧嚴，我發現，你還真是個矛盾體。”

“啥意思？”顧嚴有些懵。

“沒什麼。”許知微搖了搖頭，聲音輕得像一陣風，“以後再告訴你。”

她轉身走向自己的車，顧嚴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愣了好一會兒，嘴裡嘟囔著：“嘖，大小姐這人，說話怎麼總是這麼深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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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保安室，小趙正在值班台邊啃麵包，一見顧嚴就湊了過來：“顧哥，今晚乾啥去了？咋看著心情不錯？”

“瞎扯什麼呢？”顧嚴瞪了他一眼，把外套掛起來，“我就出去吃了個煎餅。”

“煎餅？”小趙故意拖長音調，眼神曖昧地盯著他，“是和誰吃的呀？”

顧嚴被問得一愣，隨即嗤笑一聲：“你小子管得還挺寬！一個人能吃兩個煎餅，你試試？”

小趙哈哈一笑，不再追問，隻是低頭自顧自地啃起麵包來。

顧嚴坐到椅子上，喝了口水，目光卻忍不住飄向窗外的夜色，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