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過後，月考接踵而至，薑灣沒有半點鬆懈，這是她轉來四中的第一次測驗，她自己也很好奇會是怎樣一個結果。
考完最後一門生物，薑灣拎著考試工具包走出考場，遠遠的就聽見鐘茜茜在叫她。
“可算考完了。”鐘茜茜小跑過來，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
薑灣笑了笑。
“今天晚上不上自習，要不要一起去吃飯？”鐘茜茜笑得可愛。
外婆還沒有回來，剛剛考完試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忙。
“好。”
鐘茜茜立馬掏出手機，興致衝衝地跟薑灣分享自己昨天晚上就已看好的幾家店。
“這家店比較有特色，但是我們不一定吃得慣，欸這家店是家老店，好評挺多的...”
最後兩個人決定去那家好評如潮的老店。
薑灣對A市的飲食並不熟悉，隻有小時候的稀鬆印象，鐘茜茜相反，雖然不是正宗的A市本地人，但吃貨屬性促使她將A市的美食吃了個遍。
“我聽說這家的乾煸藕絲很好吃，”一說到吃的鐘茜茜就雙眼放光，“蓮藕排骨湯看著也不錯，說不定比上次那家更好吃。”
薑灣翻著菜單，點了一道招牌菜。
點完菜，薑灣才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開機，信息一股腦地跳出來，平日裡安靜的微信今天格外熱鬨，薑灣擰眉，不明所以地點開。
消息還在接收中。
過了幾分鐘，消息全部接收，薑灣滑動屏幕，信息分彆來自徐存浩、張軼其、向淼和...LH。
他發的最晚，於是在界麵最上方。薑灣點開，
【LH】一起吃飯？
薑灣沒有馬上回，退出，發現他們的消息大同小異。
便挨個回複：有約了。
最後回複林桓，消息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對麵就發了消息過來。
【LH】介意一起嗎？
薑灣抬眼，鐘茜茜正盯著手機發愁。
“茜茜，”薑灣輕聲道，“林桓想和我們一起，你介意嗎？”
鐘茜茜吸了口氣，難以置信地看著薑灣：“校霸？想和我們一起？”
薑灣點點頭。
“我都可以，隻是他離這遠不遠，需不需要跟服務員說晚點再上菜？”
薑灣把地址發過去，林桓很快回複。
“不用，他說他很快就到。”
鐘茜茜比了個ok，然後繼續盯著手機發愁，“哎，為什麼我不是學生會的？如果我也是學生會的就好了。”
“為什麼？”薑灣不解。
“薑薑，你還記得上次升旗我們看到的那個男生嗎？”
薑灣回想起來，問：“你還心心念念著他？”
鐘茜茜一隻手扶著腦袋，眉頭都皺在一起，“是呀，雖然隻見了一麵，但是我真的感覺他很特彆，就是那種福至心靈的感覺，欸不對不對，反正就是...”
話說到一半，鐘茜茜不經意抬頭，猛然與站在門口的男生對視，她下意識捂嘴，腦袋瞬間空白，眼看著男生越走越近，一顆心怦怦狂跳起來。
薑灣正等著她的後言，卻看到她極快的表情變化。
她向後看，是林桓他們。
林桓今天穿了一身休閒裝，黑色衛衣，白色衛褲，衛衣像是出門前隨便套了一件，帽子都沒有整理，頭發胡亂戳進帽子裡，嘴裡還叼著根沒點燃的煙。如果沒有臉撐著，實在是太過淩亂。
一行人走進來，店內空間瞬間逼仄，服務員問幾個人，林桓朝薑灣揚了揚下巴：“一塊的。”
今天考試沒有強製要求穿校服，幾個男生都穿的好看，引得店裡其他客人關注。
薑灣拿著東西和鐘茜茜坐在一邊，徐存浩和張軼其坐在對麵，向淼從旁邊沒人的桌子拎了兩把椅子過來，林桓坐在薑灣旁邊。
“要不換張桌子坐？”薑灣問。
向淼推了下眼鏡，道：“剛進來的時候看過了，沒有其他的位置夠我們坐。”
好吧。
鐘茜茜整個人幾乎躲在薑灣身後，心跳快得不行。她拽了拽薑灣的衣服，小聲問：“薑薑，不是隻有校霸一個人嗎？”
怎麼他也來了...
“我也不知道，如果你覺得不自在的話，我讓他們去其他地方？”
鐘茜茜搖搖頭，“就是有點不好意思...”
林桓把嘴裡的煙扔到垃圾桶裡，瞥見快要挪到牆角的鐘茜茜，他知道她，很活潑的一個女孩子，平時跟薑灣走得很近。
“介紹一下，我們班的同學，叫鐘茜茜。”林桓開口道。
他一開口，他們都停下手中的事去看鐘茜茜。
完全沒想到會被cue的鐘茜茜紅著臉跟他們打招呼。
張軼其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遍，徐存浩是一向對誰都很熱情，“你好呀，我是十一班的，雖然平時可能見不到，但是相遇就是緣分...”
坐在外側的向淼發覺鐘茜茜臉紅的不行，便替她解圍道：“你們渴不渴，我幫你們接水。”
說著也沒管他們到底渴不渴，接了兩杯水，放在鐘茜茜和薑灣麵前。
“忘了介紹自己，”向淼禮貌地笑著道：“我叫向淼，是現在的學生會主席。”
鐘茜茜握著那杯溫水，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你，你好。”
薑灣這才意識到鐘茜茜為什麼這麼反常，她原本隻以為是陌生人太多，她有些不自在，沒想到。
“向三水，你彆太心機，告訴人家你是學生會主席你想乾嘛？”徐存浩開玩笑道，“你是不是想以權謀私禍害人家？”
聞言鐘茜茜更加害羞了，臉紅得能滴出血。
最後還是林桓直接抬腳給了徐存浩一下，才結束這個話題。
吃飯過程中，鐘茜茜始終不敢抬頭看向淼，而她最喜歡的蓮藕排骨湯恰好在向淼跟前，薑灣發現，便幫她盛了一碗。
林桓看著，沒有說話，等她盛完，徑直把向淼眼前這碗端到她們這邊。
“再點一份。”
像是注意到什麼，之後每道菜都會往薑灣和鐘茜茜那邊挪，看著眼前越來越多的菜，鐘茜茜不由得想：以後誰說校霸不好她可不同意，這可太好了。
吃完，薑灣準備起身去結賬，被林桓按下。
“想就這麼還了我那頓飯？”林桓挑了下眉，“沒那麼容易。”
“...”薑灣說：“那aa。”
林桓起身，沒什麼表情，像是默許。
林桓結完賬，薑灣便算好了錢，轉賬過去。
看著手機裡的消息提示，林桓語氣驟冷，“就這麼急著要算清楚？”
“當然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薑灣不明所以。
林桓咬了咬牙，沒來由地一陣窩火，卻什麼都說不出來，“走了。”
這人，怎麼莫名其妙？
*
一頓不算愉快的聚餐之後，林桓收了那筆轉賬就再也沒有主動給薑灣發過信息。
月考過了好幾天才分發下來試卷，薑灣伸手接過鐘茜茜向後遞的卷子，把林桓的放在桌上，然後繼續往後遞。
一張桌子上除了收拾整齊的試卷，再無其他痕跡。
鐘茜茜抿著嘴，小聲問薑灣：“校霸他還不來學校嗎？”
薑灣仍然抄錄錯題，聽到聲音也沒有抬頭，“不知道。”
“是因為上次吃飯的事嗎？”
薑灣手中的筆頓了一下，思緒被上課鈴聲打斷。
是數學課。
一進教室仍是一大嗓子：“這次考試不算難，所以咱們重點講幾道題就過...”
聲勢浩大地講到下課，數學老師才得空看一眼講台下，發現教室正中間有個位置空著，剛放低的聲音頓時又拔高了起來；
“林桓呢？！數學課他也敢翹？卷子也不要了？”許是今天講得格外投入，所以他對林桓的缺席感到格外憤怒，“這樣下去怎麼行？他同桌，對，就你。”
薑灣還沒反應過來。
“放學以後把卷子想辦法交給林桓，讓他好好看看，真是越來越目中無人了。”
薑灣側眸，身旁的空位好幾天都無人“光顧”，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天的事？
那她要不要去給他送試卷呢？
像是知道了她的猶豫，下課後，曾茹特地趕到教室，囑托薑灣有空時將月考試卷送去給林桓。
“我看了我們班同學，隻有你跟他是一個小區，他最近請假了，好幾個老師來和我說這次月考試卷很重要，也是不得不麻煩你走一趟，如果你不方便，那也沒事，他自己造成的，後果也應該他自己承擔。”
薑灣想了想，問：“我能問一下，他是因為什麼事情請假嗎？”
曾茹皺著眉：“他隻和我說請假幾天，沒有說原因。”
這幾天陰雲連綿，走廊外的樹枝被風刮動，襲得人心不安。
“好，我會去的。”
曾茹露出感激的表情：“那麻煩你了。”
“沒事的，之前您還給我借過辦公室，而且都是同學，我沒理由拒絕。”薑灣搬出腦子裡能想到的所有客套的話，一通訴之。
天色愈晚，烏雲籠罩，晚自習結束後，薑灣把自己和林桓的卷子整理好放進書包裡，拿出雨傘，以備不時之需。
“薑薑，注意安全。”
是鐘茜茜。
“好，你也是。”
薑灣走後，鐘茜茜卻總是惴惴不安，她背著書包邊走邊看天空，“拜托千萬不要下雨，千萬不要下雨。”
話音剛落，雨滴落在地麵，一滴一滴，潮濕了一整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