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九重紗

一、血色朝會

寅時三刻的朝陽穿透太和殿九重鮫綃紗，將林婉兒朝服上的金線孔雀映成浴火鳳凰。她捧著北境十三城輿圖跪在玉階前，耳畔是太子黨羽此起彼伏的"妖女禍國"之聲。新帝的龍紋皂靴停在眼前時，她突然掀開輿圖——羊皮背麵赫然是永和十七年軍餉案的百人血書。

"陛下可識得這筆跡？"林婉兒指尖劃過"林"字最後一捺，那抹朱砂紅竟是從她指縫滲出的血。蕭煜的玄鐵令突然釘入金磚，震得血書上墨跡流動，化作北狄王庭密文。滿朝嘩然中，屏風後傳來玉器碎裂聲，太後的九鳳銜珠冠滾落丹墀。

二、胭脂局

坤寧宮的胭脂香熏得人頭暈。林婉兒跪在冰裂紋瓷片上，看太後用金護甲挑起她腰間玉墜："哀家記得這雙魚佩，原是蕭將軍夫人的遺物。"話音未落，殿外傳來蕭煜的佩劍墜地聲。林婉兒忽然咬破舌尖，將血噴在琉璃燈罩上——躍動的火苗裡竟顯出先帝筆跡，那賜婚聖旨的"蕭"字，原是描在"謝"字的血痕之上。

"當年謝家滿門抄斬前，"她拔下太後鬢邊金步搖，尖端正對著自己咽喉，"蕭老將軍從詔獄帶走的可不止一個嬰孩。"銅鏡忽然映出蕭煜的身影，他手中提著的，正是本該在詔獄自縊的謝氏遺孤。

三、玲瓏骨

子時的更鼓驚飛寒鴉。林婉兒褪去染血的朝服，銅盆裡忽然浮起張人皮麵具——竟是三日前暴斃的欽天監正使。蕭煜推門而入時，她正將西域火油塗在鎖骨處的蓮花烙印上："王爺可知，這胎記要用北境極光才能洗淨？"

他突然攥住她手腕，匕首劃開自己胸膛，跳動的血肉間嵌著半塊虎符："十五年前你娘剖腹取出的不隻是軍餉賬冊，還有這個。"燭火爆出個燈花，牆上赫然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竟與禦書房暗格裡的先帝密詔分毫不差。

四、局生局

五更天，大理寺地牢傳來林如霜的尖笑。她攥著根白骨指向虛空："你們以為贏的是棋局？不過是盤中棋！"話音未落，白骨突然射出銀針，正中蕭煜腰間玄鐵令。令牌裂開的瞬間，北海鮫人皮密函遇風自燃，灰燼裡浮現金粉繪製的海圖——終點竟是林婉兒枕下的雙魚佩。

當追兵撞破水榭時，隻見林婉兒散著發立在鏡前，手中金剪抵著咽喉："告訴那位'執棋人'，要取北海鮫珠，就拿三十萬英魂的牌位來換。"銅鏡忽然翻轉，露出背後暗門裡成箱的軍械，每把彎刀都刻著太子私印。

尾聲：霧鎖連城

晨霧漫過宮牆時，蕭煜的劍尖挑開林婉兒肩頭紗布。蓮花烙印下隱約可見狼首刺青，正與北狄王帳失蹤的世子胎記吻合。城樓忽然傳來示警鐘聲，烽火台上燃起的竟是湛藍火焰——正是西域火油混了北海鮫人淚的特質。

"好戲才開場。"林婉兒將染血的紗布係上蕭煜手腕，遠處傳來浪濤聲。宮牆外本該是護城河的地方，不知何時漲起了海水，浪尖上漂浮的，全是刻著林家印記的棺材。

（新懸念：①謝氏遺孤與蕭煜身世之謎；②北海鮫珠牽扯前朝秘寶；③湛藍火焰暗示多方勢力介入。女主身世層層反轉，將家仇與國戰擰成死結，為最終天下棋局埋下驚變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