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後,程穆澤的父親程尋,就已經正式的調動到市政府的科技局當局長。程穆澤的母親齊月芳來到省城後,進了省婦立醫院,繼續當婦科主任。
今天陳芸溪給程穆澤打電話時,程尋一家人正在提拔他的那個省級領導家裡吃飯。
席間,這位領導說出自己的女兒也是今年剛上大學,不過是在北京上學。看到程穆澤舉止有度,謙謙有禮,自然而然的露出了些許喜歡的表情,兩家還約定,等到寒假時,讓領導家的女兒袁亦婷和程穆澤一起見見麵,聊聊天。
程穆澤和父母回家之後,看見家裡也沒什麼事情了,就跟母親說準備要回學校去。齊月芳奇怪他大晚上還要趕回去,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程穆澤也不隱瞞,直接說和朋友約好了。齊月芳想到剛才在午飯時,程穆澤接到的那個電話,當時他的神色就不大自然,表情也有點古怪,說話時也不似平常那般大大方方,她心裡多少有點明白了。
但是她並沒有點破。
她隻是幫著程穆澤整理好要帶的東西,又切了一些不太常見的水果,讓他帶給同學。
齊月芳讓司機把程穆澤送回學校,一路上,程穆澤都在回思自己和陳芸溪的相處。怎麼說呢,他自己也有點搞不清楚。兩人分明青梅竹馬,但是陰差陽錯,總感覺少了點什麼。他還記得上次她說腳摔傷了,他很想去看看她的,但那會兒他正在幫家裡搬家,實在是分身乏術。今天她又出了意外,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她那麼驚慌,但是剛才那種情況,他自認為確實沒辦法扔下一眾人離開。
他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陳芸溪最近的狀況實在太多了,兩人雖然還時不時的電話聯係,但是有些事情總是說不到一起去。對於上次他要給陳芸溪買手機時,被她拒絕,他心裡多少是有點不高興的。畢竟,在他看來,通訊的便利比浪費時間和體力重要了很多。
可是想到陳芸溪那溫柔可人的模樣,他的心又軟了下來,相處了六年,除去高考帶來的感受,陳芸溪是他最重要的記憶。
司機開車很穩很快,將他送到學校後就返回去了。他帶著從家裡帶來的東西,跟室友打了個招呼,才知道那個跟他相處甚好的於未然已經約上幾人去了市區裡的酒吧。
他坐下來先是往陳芸溪宿舍裡打了幾通電話,電話毫不意外的還是一直在占線中。他皺了皺眉,放棄再撥打那個號碼。他翻了翻手機,撥通了於未然的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了,對麵嘈雜的聲音一陣陣的傳來,聽著於未然熱情如火的邀約,程穆澤低笑了幾聲,“知道了,一會兒見。”
開學伊始,程穆澤就和於未然認識了,兩人出身相似,年齡相同,性格卻一個深沉,一個火熱,但出奇的是,兩個男生格外的有話說。沒多久,於未然就帶著程穆澤去了東城市很多有趣的地方,程穆澤也帶著好奇的心理一一感受過了。
CSD酒吧是兩人時不時要來的地方,或許是高考後的放縱,在這裡,程穆澤全身心的感覺舒暢。
程穆澤到的時候,於未然正嗨過一陣和幾個女生玩牌喝酒,他擠過烏泱泱的人群,還沒開口,於未然就猛的站起來摟著他跟邊上的人介紹。
“我哥們來了,程穆澤,怎麼樣?帥吧!來來,喝一杯。”程穆澤歪頭看他,聽著他的聲音,就知道他已經沒少喝了,他把酒一飲而儘,推著於未然坐下,“乾嗎喝這麼多,才幾點啊。”
於未然沒答他的話,隻是拉著他小聲介紹著對麵的幾個女生:“商學院的,比上次那幾個好看多了。”
幾個女生聽他說話已經前言不搭後語,都猜他是喝多了,吃吃的笑了起來。程穆澤來過幾次,對這裡的玩法已經甚是熟悉,他乾脆讓於未然靠在一邊,自己和幾個女孩子玩了起來。
可是遊戲總有輸贏,程穆澤再精於算計也抵不過這迷醉燈光下的花樣,他接連被對方幾人灌了好幾杯紅酒,等於未然緩過神來,程穆澤已經有點微醉了。
一行人喝過玩過,午夜場也已經正式開始了,幾人紛紛的走到舞池,開始毫無顧忌的狂嗨。
直到第二天中午時,程穆澤和於未然才在宿舍裡麵醒來,兩人拖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好不容易去附近的小餐館裡吃了點飯。
宿醉的後遺症讓他倆一陣陣的胃痛,兩人一邊喝粥一邊聊著昨晚的事情。
於未然說道:“昨天你女友給寢室打了好幾個電話,你回了嗎?”
“嗯,回了。”程穆澤揉按著太陽穴,他顯然是很頭痛。
“穆澤,你倆這談的什麼戀愛啊,分明是異地戀啊。”
“那能怎麼辦?”程穆澤頭更痛了。
“我跟你說,昨晚那個施施讓我把她電話給你,”於未然拿出手機翻著號碼,“就這個,我看你跟她跳的挺來勁兒的。”
程穆澤半笑不笑的看著他,“我跟你跳的也挺來勁兒的,”說著拿手故意摸他的臉一下,“我不要,沒興趣。”
於未然驚了半晌,使勁的把他碰過的地方用紙巾擦了幾下,罵了句:“滾蛋。”
然後低下頭依然喝著他那半碗已經涼掉的粥,最後乾脆扔在一邊,手撐下巴,看著他說:“你彆多想,兄弟這不是看你寂寞難耐,特意給你介紹介紹嗎,換換口味也沒什麼不好的,我又不說,沒人知道。”
程穆澤一直沉默,他放下手裡的勺子,揉了揉自己額角,“是挺累的,想聊聊天時總是聯係不上,她有事的時候我也幫不上忙。”他看著窗外,頓了頓,“我女朋友挺漂亮的,好幾次我都看見一個男生總是跟在她的身後,我不用問都知道那男的肯定是在追她。”
於未然前一晚比程穆澤喝的更多,他神遊了一會兒,撐著下巴看著他說,“嗯,看不見摸不著,擱誰誰能忍得了?”
程穆澤笑他:“說的好像你也是這樣似的。”
於未然趴在桌子上,自己嗬嗬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走,回去吧,我告訴你,我認識的多了,你想不想要舞蹈學院的……”
兩人互相摟著肩膀走出了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