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淩入夏很快,這是薑鴻帶著妻子蘇蘭僑來雲淩生活的第二年,在這一年的六月他們迎來了自己的孩子。
夫妻倆選了一棟鬨中取靜的彆墅,出了彆墅區外麵不遠處就是商場以及一所小學初中一校的雲淩一校,夫妻倆一致決定在這裡定居,既方便環境又好。
一切都在向迎接這個孩子的方向進行,孕檢一切正常,預計在來年的三月孩子降生。
在蘇蘭僑懷孕六個月的時候,他們的隔壁搬來了一對夫妻.
這件事是蘇蘭僑坐在門口丈夫給她搭的一個秋千上,聽門口買完菜的顧家奶奶說的,當時她聽到時還愣了一下。
旁邊的彆墅版型比自家的好,當時來看房,她首先注意到的是隔壁的那套。一問中介才知道,旁邊這件已經有人預定了,是前幾年就定好的,房費一次性付清了,不過隻說讓人定期來打掃,卻不見得人住。
她還奇怪,怎麼有人買了房子不住。
她無意識蹬腿蕩秋千,卻被什麼東西拉著停滯了一下。低頭一看,是秋千下被打了一個圓環,圓環被套了一根繩子,一直連在地下,繩子一點點鬆,不影響輕輕晃動,但如果大幅度晃動卻是一點都晃動不起來。
蘇蘭僑呆愣一下,手指抓緊秋千繩,抬頭對著屋內喊:“薑鴻,你有病啊!”
緊接著先是腳步聲下樓的聲音,再是一聲聲“哎喲怎麼了,有何吩咐”的絮叨聲接起。
那天下午,伴著蘇蘭僑的機關槍般的埋怨和罵聲中間夾雜著幾句“好了好了,怕你摔倒,彆生氣,想吃什麼,想喝什麼”的溫聲安慰。
接下來的幾天,蘇蘭僑都賭氣不再出門,稱看見那個秋千就生氣。說為了孩子什麼都不讓做。
每每說到這,薑鴻都安靜的紅著眼看她,她的心又軟軟的。
她都知道,夫妻兩個這個孩子來的不容易。
之前她恐婚,是薑鴻把她哄來哄去,最後兩人結了婚。後來她沉迷於他的溫柔,一心想要一個孩子。
他卻遲遲不肯答應,一次逼問下,她才知道,是她在第一次提到孩子的時候,他就去谘詢了醫生,又去體驗了分娩儀。一個大男人在體驗完之後,渾身汗濕,沉著臉回家。她看見問他怎麼了,他始終沉默。再有沒有提過孩子的事情。
經過幾次一提到孩子就變臉的經曆。本來就不是什麼小意溫柔性格的蘇蘭僑終於爆發,她追著薑鴻就是一頓暴打。說是問不出來就打出來,其他不知道,疼總知道吧。
果然,這狗男人一下就說了,說怕她疼。
蘇蘭僑氣笑了,說難道你就不想要一個孩子像你也像我嘛,多可愛啊。聽到像他時薑鴻沒反應甚至還皺了一下眉,聽到像蘇蘭僑時他才抬頭,看著妻子,伸手抱抱。
蘇蘭僑知道,他這是答應了。
之後嘛,秋千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個晴朗的天氣,蘇蘭僑再次走出房間。剛出門就聽到隔壁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一兩聲的交流聲在這聲響裡顯得不夠聽。
蘇蘭僑來了興趣,決定去看看新鄰居,走了兩步又回屋左看右看。乾脆端著整個果盤去了隔壁。
彆墅區都是獨棟,之間隔著距離,偏偏隻有這兩幢是連在一起,中間用一麵矮牆隔開,牆上爬山虎綠油油。
所以蘇蘭僑出了自家門一轉腳就進了隔壁。
敲敲大鐵門,不過顯然被裡麵兩口子忙碌的聲音給蓋住了,她隔著門看,裡麵站了一對壁人。
為什麼說是壁人呢,隻看男的,頭發墨黑長短適中,穿著白色襯衫,沒係領帶,側著身微弓著身體,下麵穿著黑色西服褲,裁剪得當,黑色襪子居家拖鞋,手腕的襯衫卷起,腕表在腕骨之上方便活動,左手無名指戴著戒指。
而旁邊的女人更是驚豔,一頭柔順細軟的齊腰長發溫婉的垂在後背,額前有幾縷頭發被風吹的淩亂,被女人的纖細手指撥過。額頭飽滿,鼻子挺挺,嘴巴飽滿紅潤。
穿著一身米色亞麻材質的新中式寬鬆長衫,配著成套的寬鬆米色褲子,腳上和男人一樣的居家拖鞋。肚子弧度明顯,顯然是已經懷孕有些時日的樣子。正站在一旁看著男人手裡乒乒乓乓。
蘇蘭僑一時看楞了,或許是因為這一對夫妻長得實在是天作之合,又或許這一幕從來沒有在自己身上發生過。自己與自家那口子簡直是冤家。
一時的怔愣終於讓這對夫妻發現了自己家門口的那道不容忽視的身影。
一套素雅的湖藍色睡衣加上有些許違和感的醜萌胖頭拖鞋,端著一盤水果站在門口,手還做舉起狀,看起來已經敲過門了。
夫妻倆放下手中的雜活走過來。
男主人先開口了,“你好,你找誰?”開口聲音醇厚。
“啊,我找你啊。”蘇蘭僑被驚醒一般,條件反射的回答。
“......”夫妻倆都呆住了。
“呃不不不,不是,我是你們隔壁的鄰居,來看看你們認識一下,找你們倆的,倆。”說著她伸出兩個手指比劃了一下。
“哦原來是鄰居啊,進來坐啊。”後麵的女人說出了見麵的第一句話,跟蘇蘭僑想的一樣,一樣的溫婉,聲音溫柔動聽。不禁感歎世界上有這樣完美的人在,完美的符合自己的臆想。
就這樣,在蘇蘭僑滿心滿眼的美女,是美女中,走進了大門口。
這一進,便一發不可收拾。
蘇蘭僑就開啟了每天串門,每天吸美女,蹭吃蹭喝的日常。
蘇蘭僑喜歡顧琬君,她身上有著跟自己截然不同的氣質和性格,蘇蘭僑一直覺得自己和顧琬君像是互補的那塊玉。
以至於在她們相識的第二個月,還在感慨相見恨晚。
拉著不愛出門的顧琬君到處逛,整的兩家男人都不放心。蘇蘭僑這邊,薑鴻苦口婆心勸蘇蘭僑彆再出門瞎逛,出門也不帶自己,萬一發動自己不在,又該怎麼辦雲雲。
而顧琬君這邊,祝山青沉默片刻,看著自家因為隔壁那人帶著出去玩的麵色紅潤健康,不知道該勸出門還是該勸彆再出門。
思量再三,說道“小琬,孕晚期了,我們在家附近走走就好,你平安最重要。”憋了半天也隻有這幾句。
顧琬君笑道:“早就想到了,我知道的。蘭僑跟我早就說過了,不過後天還得出去一下,蘭僑說帶我去寺廟給孩子求平安,我得去。”顧琬君摸摸丈夫的臉順毛。
蘇蘭僑用不著順,一向說一不二,但是還是有分寸的,知道叫自家司機送自己和顧琬君去。
至於是去乾什麼,蘇蘭僑帶著顧琬君到了一家玉店才告訴顧琬君。
“我們不是要去求平安嗎?”顧琬君看著店麵疑惑。
“等會就去,我們先去雕玉。”蘇蘭僑拉著顧琬君就往進走。
蘇蘭僑說要跟顧琬君做一副對玉。他們一起挑了一塊玉料,倆個人一眼看中了其中一塊,通體大致為白色,溫潤有質感,油脂性好,右下還帶著點青綠色,色澤淡雅,不會顯得白玉過於的豔麗。簡直是長在了二人的心上。
當即定下,接下來就是選樣式花樣了。
蘇蘭僑垂眼望向顧琬君的腕間,見隻有一條細細的閃爍著光芒的手鏈,彆無他物。頓時覺得可惜,這樣的美人該有一隻手鐲的。
當即笑著對顧琬君說:“琬琬,你這手不帶鐲子可惜了,孕期都不見你怎麼水腫,剛剛好,你喜歡那片白玉,給你做鐲子,我呢,做一塊玉佩帶著,好不好啊?”
顧琬君對這些沒什麼追求,聽見蘇蘭僑的建議頓時心生動意。再一聽,這是準備在這一塊玉上出兩件飾品,也明白了她的用意,也是笑得眯起了眼,點頭說好。
這兩件物品就這樣定下。不過後來,這兩件代表著情誼的對玉,到了各自孩子的手上,改變了它原來的意義。
預產期的到來讓每一個人都心裡打鼓,就連蘇蘭僑也漸漸變得焦慮,醫生建議還是要多走走,所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
結果先發動的居然是顧琬君,她的預產期還有幾天,卻偏偏發動的早了幾天,幸好祝山青早就做好了時刻去醫院的準備。
隔壁的這件事使得薑鴻格外的緊張,偏偏越緊張越沒用,預產期都過了的蘇蘭僑還不見動靜,夫妻倆去醫院檢查,一起正常,醫生建議再觀察一下。
可能醫院的氣氛太緊張,蘇蘭僑終於在住院的第二天迎來了宮縮。
綿長的開指,薑鴻一開始就簽了無痛同意書,蘇蘭僑也是瘋狂點頭。宮縮的疼痛讓她老實了。
三月20號這天他們迎來了他們的女兒。
蘇蘭僑去找了顧琬君,安排在一間病房。美其名曰,看見美女恢複的快些。
蘇蘭僑性格大大咧咧,神經大條,儘管大條也知道女孩子應該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在聽到對床那對溫溫柔柔的夫妻說著他們兒子的名字時更加確定了自己的這一想法。
轉頭看向自己那呆呆看著自己的傻丈夫,嫌棄的轉過頭。
自己生產的醫院在離家不遠的地方,生產前就和丈夫來這裡檢查過很多次,在住院部外圍兩邊有一路的梨樹,春天來的時候見過一片白色的梨花盛開,當時就被迷住了。
微涼的風吹過帶起一些淡淡的清香,可惜花期很短。
下次來產檢時就隻剩下綠油油看起來普通的一排樹。
直到現在轉頭看到窗外也不免想起那一道的梨花盛開。
一條路都是梨花,滿滿一樹的梨花。蘇蘭僑想,那能叫什麼呢?
看了一會蘇蘭僑轉過頭,對著開始為自己削蘋果的丈夫說:“梨滿,薑梨滿。好不好聽!”
薑父聽見聲音抬起頭,看著妻子滿是興奮的樣子,點點頭,緊接著說:“好啊,欸好聽,你怎麼想到的啊,什麼寓意啊?你怎麼這麼聰明啊,欸你怎麼不說話啊?”
蘇蘭僑顯然很滿意自己的起名水平,轉過頭向鄰床的那對夫妻分享自己女兒的名字。
“琬琬,你們小孩叫什麼啊?”蘇蘭僑滿臉期待,看著床邊小床裡的那個嬰兒問道。
‘琬琬’每次聽到蘇蘭僑叫妻子這個稱呼,都要呆滯一下。
太親密了...
“他爸爸已經想好了。”說完看向丈夫示意他說說看。
“祝時意取自今宵絕勝無人共,臥看星河儘意明。”男人手裡還拿著毛巾為顧琬君擦手。看到妻子的示意也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
果然,蘇蘭僑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
詩情畫意的一家啊。沒辦法,還真是,愛了愛了。
薑梨滿和祝時意隻相差幾天,蘇蘭僑開玩笑說,祝時意想當哥哥所以搶著出生呢。
對此,祝時意在後來也是將哥哥的身份運用的淋漓儘致。
在這兩個小朋友會斷斷續續說話的時候,兩人的性格也逐漸顯現出來了。薑梨滿的父母明明是個話癆,偏偏生了個悶葫蘆薑梨滿。小時候說句話幾個字幾個字的蹦出來。
剛開始的時候蘇蘭僑還拉著自家姑娘到顧琬君麵前說,薑梨滿學說話早,這會已經流利了。
不曾想是根本不想多說,才顯得說話流利。
不知道薑梨滿的說話原因前,顧琬君夫妻倆還為此擔心過自家小子的說話能力。這孩子早上睡醒就一堆話,斷斷續續,模糊不清的說,不知疲憊的說。
起初,夫妻倆還以為孩子有什麼訴求,奈何說不清楚明白,委屈的不行。
後來各種招數都上了,還說個不停。夫妻倆第一次做父母,都不懂這是什麼情況。
去醫院檢查了一圈,找專家一問,得到兩個字——話癆。
這個詞讓夫妻倆都怔愣了一下,原因是這兩個字怎麼聽都跟他們倆不沾邊,卻出現在了兩人的兒子身上。
祝山青居然先想到了隔壁的那對夫妻,想著一定是胎教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