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行彆怪路不平(1 / 1)

街道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彼此的嘈雜聲交織成一片。

市井繁華,人聲鼎沸。華燈初上,流光溢彩。

好不熱鬨啊!

沈淋突然想起來自己是來辦正事的,假裝咳嗽了一聲,“好了,不能再聊下去了,再聊下去的話,人都要跑沒影了。”

但仔細巡視一圈,卻沒看見沈念的身影。

奇怪,人明明剛才還在這裡的。一會兒功夫怎麼就跑沒影了?

沈淋無奈的撫了撫額頭,眸色清冷,“人不見了。”她眯了眯眼睛,沈念你去哪了?

旁邊的花鈴聞言,思索了一會兒。

“需要分頭找嗎?”

良久,沈淋沒有回答。

她頓了一下,她試探性的喊了一聲:“阿淋?”

突然沈淋睜開眼睛,眼神逐漸變得專注,吐露出幾個字。

“河畔湖!”

果然來到河畔湖旁邊,就看到兩道身價不俗的身影。

在皎皎月光下,夜色溫柔的河畔處,他們漫步在草坪上。手牽著手,彼此依偎著,猶似在戀愛中的小情侶。

那正是尉遲長亭和沈念。

哦豁!

有情況!

沈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轉頭向旁邊的少女說道:“花鈴你能放出神識聽聽他們在說什麼嗎?”一副吃瓜的表情狠狠出賣了她。

花鈴看了一眼她,點了點頭,應下,“我試試看。”

隻見少女雙手飛快結印,讓自己的一縷神識飄了出去。恰好他們周圍的人不多,可以用神識偷聽他們的對話。

遠處看像沈念小鳥依人般依偎在尉遲長亭懷裡,湊進一看才發現他們似乎在看什麼。

“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不行!”尉遲長亭立馬否決。

話語中似乎隱含怒意,嘴像啐了毒,“沈念,你可真是‘好人’啊,難怪身為第一才女都比不過沈淋。”

“你——”沈念氣的臉都紅了,一口氣憋在胸口裡麵出不來,語無倫次。

“怎麼了,我說錯了嗎?”少年的聲音冷了下來,語氣又很欠,“可笑啊可笑,第一才女心思怎麼這麼惡毒啊?”

此後又一副虛偽的笑容,靠近沈念。沈念被這一股危險的氣息驚嚇到了,連忙往後退了幾步。

“你這樣的,讓人知道會怎麼樣?”尉遲長亭眯著眼,笑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沈念立馬推開他,彆過頭,安撫自己亂跳的心。

看到她微醺的臉龐,尉遲長亭似乎猜到了什麼,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大可放心,我可沒有那麼饑不擇食。”

聽到這話,沈念猶如被潑一盆冷水。原本擔心自己會被……結果是自己多想了,還被看穿了。

另一頭,花鈴把神識放出去聽到的話一五一十轉述給了沈淋。

“哈哈哈!”沈淋含淚笑瘋了,“沒想到沈念也會被男生噎的說不出話呀。”但是以她對沈念的了解,三番五次被冷眼相待和諷刺,她肯定早已想好弄死尉遲長亭的一百種方法了。

但是她敢對尉遲長亭動手嗎?這個就得看後麵了,不過沈淋賭她肯定會。好在她早就拿出留影石來錄下他們的畫麵了。

“不好了!”突然旁邊的侍女將神識收了回來,朝沈淋說道。因為她看到沈念將尉遲長亭推進了湖裡。

沈淋視力極佳,也看到了。但她發現沈念好像在推尉遲長亭之前做了點小動作。

“沈念還真是勇敢去做,額,勇氣可嘉啊!”沈淋嘴角抽了抽。

“阿淋,不去救嗎?”旁邊的花鈴似乎第一次看到謀殺,有些害怕的問道。

“不,要等。”沈淋言簡意賅,她沒想到沈念竟然會用這個法子去害人,腦子被豬吃了嗎?

河那邊那麼多人,一個人落水肯定會引起注意的。若運氣差,要是被熟人認出來有她一壺喝的了。若運氣好,人被救活了,那她得被尉遲家給通緝了。當然這隻是她的假設,除非他們還有一層合作關係,兩個人都乾了一些見不著光的事。

而河畔湖那邊,沈念臉色蒼白,她慌忙向旁邊呼救。

“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一句話惹得附近的人全都看過來,他們尋聲望去,看到湖中心蕩起了漣漪。

“誰家好人落水的呀?”

“不知道啊!”

“來人下去救人啊,不然會沒命的。”

“撲通”一下,幾個人影飛快跳入水下朝漣漪那邊遊去。

見此情形,沈念也默默離開了。臨走前看了一眼湖中被打撈上的人,嘴角揚了揚,心裡想道:“尉遲長亭就算被救上來估計也活不了了。”因為她早就用昏迷藥把他放倒,趁機推他入湖,在製造混亂順利脫身。這就是跟她作對的下場。

而另一邊的沈淋也在尋找沈念的身影,可人群都被落水者給吸引過去,現場一片混亂。

“可惡,既然讓沈念給逃了。”少女的拳頭錘到一邊的樹,心裡卻思索沈念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好對付。

此時的人群中也有人認出了落水者的身份:“這不是尉遲家的未來家主——尉遲長亭嗎?”

“誒,好像是誒,他怎麼在這兒?”

旁邊有人小聲猜測:“該不會是遭人陷害吧?”

“那快救人啊!救活了,說不定尉遲家還欠你一份人情。”

聽到這話,一些略懂醫術的正躍躍欲試趕前去。要知道,尉遲家可是詩語國數一數二的世家,救了他家少主,這一份人情可就真的大了。

一位老者中年男子上前試探他的鼻息,結果卻搖了搖頭說道:“唉,可惜了一代英才隕落至此。”

此時從旁邊人群衝出來一個侍衛,你馬朝地上的身體跪去,“少主,你快醒醒啊!都怪我沒有看住你。”說完便要去扇自己耳光。

“這可怎麼辦啊?誰能救少主,我願出三百兩銀子。”侍衛都哭出來了,但還抱有希望去求救人群。

“六百兩!”

見沒人搭應,並咬了咬牙狠下心:“一千輛!”

此話一出,人群頓時沸騰起來。一千兩啊,那可是足足一千輛啊!!誰不想要?都可以在買一套房了。

“唉,這位小公子,不是我們不救,而是我們愛莫能助啊。”剛才的中年男人歎了口氣,“貴公子已經……唉,愛莫能助。”

中年男人擺了擺手,背著手離開了人群。

而此刻的沈淋也在人群中觀察尉遲長亭的情況,隨後摸了摸下巴。

旁邊的花鈴看到了,問道:“阿淋有辦法嗎?”

“有,但需要針。”沈淋立馬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前麵的人似乎聽到了她們的交談,轉頭嘲諷道:“就憑你?一個黃毛小丫頭還能救已斷氣的人?彆說什麼大話了。”

“技術隻在能力不在年齡。”隨後雙手環胸,“這年頭怎麼還有歧視年齡的人呀?不會吧,不會吧?”沈淋故作說道。你不行彆怪路不平。

前麵的人第一次聽到這樣懟人的話,一時竟被懟的啞口無言。

而沈淋也沒把剛才的人說的話當一回事,拍了拍手,撥開擋在前麵的人,“借過,借過,這人我能救!”

而跪在地上的侍衛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立馬抓住來人的衣角,“這位姑娘,隻要你能救活少主,這一千兩就是你的!”

沈淋擺了擺手,說出了自己的前提,“首先我要跟你約法三章,可好?”

“好好好!”侍衛連忙點頭答應。

“首先,人救沒救活都跟我無關。其次,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最後,我需要一副針。”

而這時人群有人出聲質疑:“人都已經死了,怎麼能救活?你該不要使什麼巫術吧?”

侍衛聽了這話也立馬警覺起來,對呀,彆人都說沒救了,就憑她一個人就能起死回生。越想越覺得合理,立馬抽出劍架她脖子上,威脅道:“你真能救活,這一千兩就是你的。但你若是騙我的話——”

他咪了咪眼,帶有威脅的氣息,“那我就隻能提你的頭去見家主了。”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女孩子的?”沈淋覺得有點好笑,“你們不行那是你們的事兒,與我有何乾係?”

“閃開,彆當我救人,拿針來!”沈淋不想跟這些人廢話,她是想拿銀子走人。

“我有,給!”

眾人尋聲望去,正是剛才走了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察覺到了眾人的目光,有些尷尬地摸了不摸鼻尖,不好意思的說道:“老朽聽說有人能醫治尉遲公子,所以就又趕了回來。”

“歐老不必客氣,隻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的信口雌黃罷了,我看她能有多大本事。”這話不僅替中年男人打了圓場,還狠狠嘲諷了沈淋一頓。

“針有了,諸位就不必擋道了吧。”沈淋不想與他們爭論,便開始施針。

她將針小心翼翼紮進各個穴位,同時也觀察著尉遲長亭的狀況,伴隨著一針一針慢慢紮進尉遲長亭的身體,他漸漸有了蘇醒的跡象。

“最後一針……”伴隨著最後一針紮下去,少女雙手撐地頭仰天,旁邊的花鈴替她擦了擦額頭的汗。

而原本躺在地上的尉遲長亭也緩緩睜開了眼睛,突然劇烈的頭痛讓他目眥欲裂。

“嘶”他吸了口涼氣,隨後打量著周圍,結果卻看到自己旁邊有一個女人,驚得他立馬像老鼠遇到貓一樣竄的老遠。

沈淋:“……”尼瑪的,恩情呢?!

見尉遲長亭醒了,沈淋就向旁邊的侍衛伸手要銀子。侍衛正掏衣欲要拿銀子,卻被一聲威嚴的嗓音打斷。

“慢著!”尉遲長亭慢慢靠近沈淋,盯著她戴麵紗的臉仔細打量,“姑娘不妨把麵紗摘了下來,好讓我記住恩人的臉。”

沈淋:“?”誰要理你呀?

她本不想理會尉遲長亭的話,固執地伸手朝侍衛要銀子,但還是礙於與尉遲家的淫威,敷衍道:“不用,你施舍眾生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察覺到少女的敷衍,尉遲長亭不僅不惱火反而還笑起來,“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不過姑娘倒是與在下的一位朋友長得有幾分相似呢,敢問姑娘的姓名?”

見到尉遲長亭笑起來,沈淋有一瞬間認為自己把它紮傻了,不然為什麼自己敷衍他他還笑得出來?這不是傻了的表現嗎?

但後麵的話沈淋頓時笑不出來了,就算有麵紗還是看出自己了嗎?

沈淋還在裝傻充愣:“公子彆再打趣了,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多去了,難道公子就要因為一個人長得像我的人而當做你的救命恩人嗎?”

隨後又看了看天色,小心翼翼的收拾拔下來的針,語氣溫柔的說道:“天色不晚了,兄長還在家裡等我,公子我先告辭了。”收拾完後,把針還給了那個中年男人。

聽到少女說的話,尉遲長亭有一瞬間猶豫。他懷疑自己可能真認錯人了,畢竟沈淋也不會這麼心平氣和的對他說話,換做以前早一腳踢自己了。

“少主,那這銀子……”侍衛麵露難色的說道。

“當然是給這位姑娘啊,畢竟人家是救命恩人!”尉遲長亭麵色抱有歉意,“在下愚鈍,還望姑娘莫怪。”

“無妨!”沈淋說完,隨後拿著銀子叫上旁邊的侍女走了。

人群也慢慢散了,而尉遲長亭還是一言不發的盯著少女離去的背影。

“少主,要派人跟著嗎?”旁邊的侍衛看出了他的疑慮,小心的詢問道。

“不用了,估計沈淋也沒那救人的本事。”畢竟整個詩語國都知道,沈淋隻是個花瓶罷了,中看不中用。

隨後招呼著旁邊的人,“走吧!”

而另一邊的沈淋帶著花鈴兜兜轉轉繞了這條街好幾圈才肯回到府內。

“小姐,那尉遲長亭是不是認出您了?”因為已經回府,花鈴便改了稱呼,壓低聲問道。

“是又不是,他隻是在試探我罷了。”隨後便向自己房內走去。

聞言花鈴長舒一口氣,“好在您多繞了幾圈。”

沈淋望著眼前的女孩,溫柔的笑了笑:“好了,也不晚了,早點休息吧!辛苦了!”

在花鈴的服侍下,沈淋也安然的進入了夢鄉。

月色溫柔織著夢鄉,白色虛無的幻影讓人心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