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春季的早上,沒有晴空萬裡的藍天,取而代之的是在冬天殘留的幾壓黑雲和冷氣。沒有陽光的照射,就連金碧輝煌的京城宮殿也變得黯然無光
“即日起......”朝廷的大殿裡,皇帝潤政旭正和文武士官商論國事。突然在龍椅上的潤政旭猛地咳嗽一聲,一口鮮血瞬間落到地上。
整個大殿裡沒人說話
那一口鮮血塗在金色的腳踏上,顯得格外刺眼。但沒一會就被人擦掉了
可能是早上的緣故,整個京城靜靜的,灰蒙蒙的。隻有皇宮的禦醫和傭人著急忙慌的跑來跑去
商故是潤政旭最信任的大臣,便被叫到了屋裡交代後事
床榻上的皇帝滿臉灰白,唯有嘴那因剛剛吐完血是腥紅的。那長滿死皮的嘴唇微微蠕動發出嘶啞的聲音。
商故見此狀況,立馬俯身到窗前,恭敬的說“天子不必擔心,臣在”
潤政旭見商故這樣,便伸出有些滄桑的手拍了拍他的肩
“簡清啊,如今我年壽將至。可這江山百姓,朕啊實在舍不得。想起當年你我還有寰無人殺出重圍的時候,當時雖是處境嚴重,但朕甚是懷念。”
商故應聲回答
簡清是商故的彆號,當時作為開國元帥時,潤鄭旭親自封的
二十年前,夏朝邊境匈奴擾民,土匪橫行,潤鄭旭帶頭奮勇殺敵與眾將士拚下血肉之軀才打下了這晉國的江山。至此,國號為安和,朝代改夏為朱,潤鄭旭封皇。國泰民安
商故一生也忘不了當時那個舉著劍的少年在城樓之上的呐喊,身上血跡斑斑的鎧甲未脫。他望著底下虔誠叩拜的百姓們賜給了自己的彆號
簡清
但是商故一向謙虛,所以這個號稱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聽到了。這樣一說,商故還差點沒反應過來簡清是誰。
皇帝嘴唇微動眼裡充滿了懷念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有些許激動
他緊緊握著商故的手,回憶起來之前的日子
商故聽的認真,思緒也隨著回到了二十年前
當年皇室危機重重,先皇帝不問民事,隻在乎眼前的奢靡。四周的百姓民不聊生。甚至彆國來攻打我國他也置之不理。
身為五皇子的潤鄭旭一心習武,並不知這天下的痛楚
一日,天下著傾盆大雨,灰雲擠滿了夏朝上方。
這天氣一看就不適合出門,萬一功德沒攢好萬一要被雷劈
商故的父親因為考取了狀元,便被邀請到宮中參宴,商故不喜歡宴席,於是便偷偷跑出去,在宮裡逛了起來
他獨自一人走在朱砂色的長廊下看著那成串的雨珠從屋簷落下,這時,一個聲音從拐角處傳來
“大膽!你是什麼人,敢在太子的宮裡閒逛”
這便是他們相識的場景,後來的兩人才發現對方的愛好都一樣這才有了共同話題
他們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一日,太子隨著商故偷跑出來,看清了人間苦楚後,便下定決心守衛國家
又是二十年,潤政旭手握兵權,帶領了四個將軍和百萬雄師前往邊疆討伐
最後的結果固然是勝利
而現在,商故看著塌上的潤政旭不禁感歎時光的變遷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商故就出來了。與幾個皇子們擦肩而過
屋裡又傳來幾聲咳嗽
“如果先帝駕崩,新帝繼位。恐怕整個□□勢對我們會不利“
在玉石打造的長廊裡,寰無人與商故談著剛剛發生的變故。
商故一句話都不說,他也不知道怎麼辦
因為他們這些大臣是先帝的勢力,而即將上位的皇子才11歲,如果是那些比他大十幾歲的哥哥還好,但怎麼聖上偏偏選了他啊,想必這幕後,一定有人指使。
那幕後的人隻有一個目的,拉攏勢力,而首當其衝的便是開國的四大將軍
哎
整個晉國可能真的要走向滅亡了
寰無人見商故不說話便也沒說什麼
現在隻希望先帝能撐過來。而宮中有人似乎不在意這事
宮中的一處彆院寧靜又有生機,午後的陽光打下來照著庭院裡熠熠生輝
皇太後在庭院中悠閒自得的品著茶,旁邊的那個11歲的大皇子就陪在旁邊
好似是在等人
果然沒一會就聽見門口有人踏步走過來
隻見一個女人頭發高高盤起,潔白的臉上神色伶俐。墨綠色的裙擺隨著步伐擺動著腰間插著一把配劍。旁邊一個男人身著深藍色的服裝,代表著武官的帽子戴在頭上,雙手背在後麵。頭稍稍仰著。
這兩位是鄭家的家主鄭和頤和他的夫人吳雲羽
鄭和頤也是當今王朝的開國將軍,曾經與皇帝並肩作戰,是皇帝的最重要的友人。而吳雲羽則是當今皇城司主領的女兒,皇城司則是皇帝最重要的勢力。
兩人此時一起走進到這個庭院裡,太後看見他們立馬笑盈盈的放下茶杯
“有勞兩位了,今日請你們來是有要事說。快快請坐”
鄭和頤一聽立馬朝太後抱拳道謝
“是,謝太後”
一旁的皇子抬著頭看著他們不說話
因為再怎麼小他也知道自己馬上麵臨著什麼
而這次太後叫他們入宮就是想將這兩人拉到自己的勢力來
庭院內,太後瞟了眼旁邊大氣不敢出的太子,隨後又假裝笑盈盈地轉向鄭和頤和吳雲羽。一抬手,後麵的侍從便端上來兩個玉雕的盒子,鄭和頤不用打開看,也知道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所以看都不看一眼,拱著手朝太後道謝。
“鄭和頤,你當真要維護先帝?”
寂靜的環境,冷不防地跳出一句話,難免會嚇著一下
“先帝在世時,我必當維護先帝,若先帝去世了,我便自會成為太後的勢力”
鄭和頤從高往下看著太後,明明是鄭和頤處下風,可此刻像是在威脅太後。
太後一聽,略帶不滿的輕放下茶杯隨後拿起旁邊一塊手帕慢條斯理的擦著說手說
“自然會?那可不行,我需要的是絕對忠誠乾淨擔當。你若現在成為我的勢力,那給你的好處自然數不勝數”
鄭和頤一聽,臉上瞬間掛上了蔑視的神情,隨即說道
“太後殿下,你這樣做無疑是想讓我當叛君之臣”
皇太後摩挲著手指,漫不經心的說
“哪裡叫什麼叛君之臣?你放棄成為皇帝的勢力轉而成為太子的勢力,這有何不妥?”
“太子即將繼位等日後再成為太子的勢力也不遲。何必等現在?”
皇太後聽到這話,有些不耐煩的撣了撣身上的並不存在的灰
“敢這樣看我的人,對我說這話的人,都不知道掉了幾個腦袋。你難道就不怕?”
“自然不怕,我鄭家生生世世,清清白白,為國效力,更何況你必須拉攏我,不然這王朝的國力軍力,你自然沒有,現在處於下風的是您,殿下”
空氣再次陷入寂靜,旁邊的太子窩在一邊,不敢看任何人。皇太後手托著頭,瞅著鄭和頤,輕笑一聲。隨後漫不經心的拋出一句話
“鄭和頤,你可是忘了你那在朝廷當官的長子,鄭朝陽?你若是想讓鄭家絕後也不是不可以”
此話一出,無疑是塊巨石,重重的砸在了鄭和頤的心尖上。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後急忙的勸道
“鄭朝陽從未做出出格之事,請太後殿下不要將他卷入這政治中來”
“從未做出出格之事?那哀家便隻好親自動動手筆讓他出格了”
吳雲羽一聽瞬間慌了
“這權利之事不過是你我之間的事罷了,何必牽扯到他身上。我鄭家就這一個兒子,還請太後開恩”
“開恩?”
太後冷笑了一聲,並不打算結束這個話題
“而且吾聽聞,鄭家似乎與葉家對付不來,你們鄭家要葉家的商路而葉家貪鄭家的在朝廷的勢力。兩家水火不容,互不相讓”
太後說完這話,伸手將旁邊桌上的畫卷拿起,攤開在鄭和頤麵前,畫上的正是一個俏皮伶俐的女子
吳雲羽看見這畫不禁驚歎出聲,對著旁邊的鄭和頤說
“這畫看的頗為眼熟,似乎與....”
鄭和頤也瞧出來了端倪,連忙上前一步指著畫問
“這畫...”
“這畫上的女子正是葉家的長女,無姓無名,漂泊在外。”
鄭和頤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急忙拿起畫卷和吳雲羽仔細看著
葉家從沒對外宣稱自家有個女孩,不過是三個男孩,長子葉楚,玩世不恭,浪蕩不堪,花天酒地,成天逃課逃學,自然也成天被教書的先生罵。而次子葉成,年僅13,卻上了戰場,戰功無數是葉家家主葉莫問最喜愛的孩子,甚至傳出葉家要廢除嫡長子繼業這一家規,讓葉成成為下一任家主。
而這麼多年過去,自己與葉家明爭暗鬥這麼多年,卻從未聽說葉家有一個長女,太後看出了鄭和頤的疑惑與震驚,便風輕雲淡的解釋道
“葉家有長女這件事情,你們肯定不知道,但鄭和頤,你肯定想得到,如果鄭家的兒子娶了葉家的長女,這就相當於葉家與鄭家聯姻。而這對你,對葉家,對朝廷都有好處”
鄭和頤怎麼不知道太後心中所想的算盤?
葉家與鄭家聯姻,兩家不僅得到了對方想要的東西,而且以葉家的實力穩固了鄭朝陽在朝廷的位置。但是,在太後的眼皮下,兩家融為一體,但凡有什麼把柄太後輕輕鬆鬆就能握住。可是沒有辦法,畢竟鄭和頤如果不答應這門親事,恐怕鄭朝陽那孩子就要出事了
太後見鄭和頤不說話,自認為他在默聲反抗,剛要起手威脅,可隻聽鄭和頤開口道
“先帝既然要駕崩,那也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先帝即將繼位.鄭家自會成為先帝登基時最牢固的腳踏”
太後一聽,有些緊鎖的眉頭又轉變為笑臉。輕輕搖著扇子愉快又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
“真是有領悟,那現在的問題就成了葉家,這女孩的下落隻有葉家知道,但是如何讓葉家讓出這個女孩,便是你們的問題了”
鄭和頤沒有回答太後。
時辰不早了,太後便讓鄭和頤回去了
這次的會麵結束,鄭家答應太後會儘全力輔佐新帝上位
回鄭家的路上,鄭和頤和吳雲羽一句話都沒有說
葉家曾經死了位正妻,名叫阮柳。當時葉莫問與阮柳特彆相愛。十四年前,阮柳卻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死因不詳,隻知道當時天降血雨,而三天後葉家的祖母也死了,更奇怪的是,葉家根本顧不上死去的阮柳,連夜讓葉莫問娶了位新的正房進來。葉莫問並沒有反抗。
那女孩當真是像阮柳,眉眼神韻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的
這一切都成了謎,眼下隻有商故能問出原因了。
商故愛慕於阮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