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少年與落魄女帝(1 / 1)

帝芒約微光 半茶不涼 3396 字 2個月前

方瀾一腳邁進SMT車間,瞬間被那股子嘈雜和悶熱給裹住了。

機器的轟鳴聲震得他腦仁直疼,感覺魂兒都要被震飛了。

車間裡又悶又熱,機油刺鼻的味兒和工人身上的汗酸味攪和在一起,熏得他直想作嘔,每吸一口氣都像在吞一團臟霧,憋得慌。

瞧瞧那些工人,穿著紅白藍的工服,跟被線牽著的木偶似的,在流水線邊上機械地忙活著。

最上遊打螺絲的大哥,累得臉都垮了,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額頭滾落,“啪嗒”一聲砸在操作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看著就讓人心酸。

他的胳膊機械地抬起、落下,擰螺絲的動作越來越慢,每一下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可連喘口氣的空兒都沒有。

方瀾在中遊折盒子,雙手忙得像飛速劃槳的船夫,拚命想擺脫那堆得像小山似的紙盒。

他緊張得額頭全是汗,頭發也被汗水浸濕,緊緊貼在臉頰上,狼狽極了。

眼睛死死地盯著手裡的紙盒,一刻都不敢分心,心裡不停地念叨:“可不能搞砸了,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啊。”

每折好一個盒子,他心裡就湧起一絲成就感,可緊接著更多的紙盒就湧了過來,把那點乾勁兒瞬間就給淹沒了。

下遊掃標簽的小哥,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時不時打個哈欠,對周圍的忙碌就跟沒看見似的。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擊著掃碼器,嘴裡還嘟囔著:“每天都這麼無聊,啥時候能有點變化啊。”

黃帽子線長雙手抱胸,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在流水線邊上走來走去,腳步又急又重。

他眼神犀利,把每個工人的疲憊和偷懶都看在眼裡,心裡滿是不滿,小聲嘟囔著:“這些新來的真不給力,要是老員工在,今天產量起碼三千五,能多整整五百呐!”

走著走著,他一眼就瞅見手忙腳亂的方瀾,紙盒在方瀾麵前堆得搖搖欲墜。

黃帽子快步走過去,“啪”地拍了下方瀾的肩膀,大聲說:“沒人教過你咋折嗎?你這手法又慢又費勁,效率低得不像話!”

說完,拿起一個紙板,手指靈活地翻折起來,沒一會兒,一個規整漂亮的紙盒就出現在他手裡。

方瀾被這一拍嚇了一跳,轉過頭看見是線長,立馬挺直了腰板,眼睛瞪得大大的,全神貫注地看著線長的動作。

他才來電子廠兩天,對這兒的一切都還很陌生,像進入了另一個生存法則的叢林,生怕做得不對後被開了,再次流浪街頭。

看完線長的示範,方瀾心理產生其他明悟,原來折個盒子也要講竅門,原來不是不讀書後就能不動腦子了啊。

他趕緊學著線長的樣子折起來,速度果然快了不少,折出來的盒子也更整齊。

接下來的時間,方瀾越乾越順,不僅跟上了流水線的速度,還在下班前多完成了一小批任務,旁邊巡視的領班大哥看小夥兒這麼有乾勁也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這小小的認可,讓方瀾心裡有了絲暖意。

下班後,方瀾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車間,深吸一口夜晚清涼的空氣,渾身的疲憊一下子就消散了。

他摘下藍帽子,解開白色工作服的扣子,搭在肩膀上,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辛苦一天後下班的感覺真好,今天不僅學會了新方法,還得到了領班認可,沒白過。更彆說線長還親自指導我,說明我還是有點特彆的,不然咋不讓領班來教我呢?”

他一邊小聲嘀咕,一邊嘴角上揚,臉上也是略微有所得意。

雖說方瀾心裡明白,自己能得到線長指導,多半是因為一開始笨手笨腳太顯眼了,但他還是願意往好處想。

畢竟這是他人生的第一份工作,也是他在這個陌生城市站穩腳跟的希望。

“說不定,我真能在這兒穩穩當當乾一個月賺到工資!”他懷揣著對未來的憧憬,腳步輕快地向前走去,渾身充滿了年輕人的朝氣。

方瀾本是個逃學的叛逆少年,之前在學校裡過著按部就班的日子,可年少的輕狂和對外麵世界的向往,像一把火在他心裡燒個不停,讓他毅然決然地逃了學,獨自一人來到這個繁華的大都市。

流浪的那四五天,他睡過公園的長椅,又硬又冷,每次翻身都凍得哆嗦;坐過不看終點的公交車,從這個站坐到那個站,隻為打發時間。

那些日子,他看著街上的豪車和衣著光鮮的人,想到自己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對財富的渴望越來越強烈。

進入電子廠打工的這幾天,艱苦的工作和微薄的工資讓他深知掙錢不容易,寄希望於買彩票,最後發現交了一大半身家的窮人稅,一分錢都沒有中到。

“以後可不能再任性了,得堅持把活兒乾完,最起碼也得拿到月結。”他在心裡暗暗發誓。

“明天放假,之前流浪待過的那片荒房區估計還有不少破銅爛鐵,上次那幾口鐵鍋也是賣了不少錢啊!明天再去碰碰運氣吧。”想到這兒,方瀾的眼睛亮了起來,腳步也加快了。

那片荒房區是廢棄的居民區,荒無人煙,到處都是破房子,斷壁殘垣在夕陽下顯得特彆陰森。

可對方瀾來說,這兒就是他的“寶地”。之前他在一個房間的彈簧墊還發現了兩張百元大鈔啊!按道理來說那裡六七棟樓,幾十個房間,應該還有可能會撿到錢。

雖然周圍又神秘又詭異,可方瀾這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根本不在乎。

“老房子裡肯定有不少值錢玩意兒,賣了就能好好吃一頓!之前忙著找工作都沒顧上這些。”他美滋滋地憧憬著,希望能有好的收獲。

第二天,方瀾來到荒房區,在破敗古舊的房子裡翻找值錢物件。

然而方瀾不知道的是,就是這個簡單的決定,將會改變他普通平凡的命運軌跡。

遙遠的混沌虛空處,此刻某地正靈韻翻湧,上演著一場激烈的生死追逐。

“雒昕,你已元神受損,莫要再做無謂掙紮,乖乖認命!”聲浪滾滾,仿若九天神雷,裹挾著無儘張狂,直直灌入雒昕耳中。

雒昕黛眉緊蹙,朱唇輕抿,清冷眼眸寒芒閃爍,透著不屈。

她的身軀在罡風的呼嘯中劇烈顫抖,每一寸經脈都被體內暗傷扯出劇痛,靈力如決堤之水般洶湧四溢,在身周形成紊亂的靈漩。

身後,仇敵的氣息仿若實質的陰霾,緊緊跟隨,危險如影隨形,她深知自己已深陷絕境。

雒昕曾是補天宮之主,一襲素衣,仗劍天涯,以絕世天資登頂靈界巔峰,靈威浩蕩,令萬族敬仰。

自勘破帝境,她深居宮中,潛心問道。

誰料,昔日宿敵獲驚世造化,修為暴漲,疑似突破帝境,迅速統領妖族,而後便直指雒昕,誓報當年機緣被奪之仇。

一場大戰爆發,天地失色。雒昕手中長劍挽出淩厲劍花,全力拚殺,劍招所至,虛空震蕩。

可宿敵實力詭異莫測,周身繚繞著詭異的黑色霧氣,每一次攻擊都帶著毀滅之力。

激戰中,那團黑霧驟然凝聚成猙獰鬼臉,一口吞向雒昕,她躲避不及,中了詭異招式,元神瞬間如琉璃般破碎,道器光芒黯淡,靈力失控消散,生機渺茫。

大勢已去,雒昕心灰意冷,忍痛解散宗門,孤身逃向鴻蒙深淵。

鴻蒙深淵被濃鬱的紫霧籠罩,神秘恐怖。深淵邊緣,怪石嶙峋,似是遠古巨獸的殘骸。

從深淵底部不時傳來低沉的轟鳴,仿若有上古凶獸在沉睡中翻身。

傳說深淵下有通往異世界的通道,可助生靈逃離苦難。雒昕向來不信,可如今彆無選擇,與其落入仇敵之手受辱,不如投身深淵尋解脫。

雒昕立在深淵邊緣,衣袂被狂風扯得獵獵作響,發絲淩亂如麻。望著深不見底的黑暗,她眼神逐漸迷離,靈力幾近枯竭。

突然,身後空間劇烈波動,空氣仿若被一隻無形巨手攪亂,寒意瞬間襲上脊背。她銀牙一咬,足尖輕點,縱身一躍,決絕的身姿在虛空劃出一道淒美弧線。

刹那間,深淵引力將她緊緊攫住,急速下墜,耳邊風聲呼嘯,仿若鬼哭狼嚎。

不知墜落多久,雒昕意識模糊,恍惚間,瞥見深淵下無儘混沌翻湧,似是宇宙初開時的模樣。

“可惡!竟讓她逃了!”深淵旁,黑影現身,正是那仇敵。

它怒目圓睜,血紅色的豎瞳中滿是不甘,仰天咆哮,聲震四野,隨即化作數萬丈高的貪狼,周身魔氣環繞,利齒如戟,瘋狂撲向黑岩,利爪揮舞間,碎石飛濺,黑岩被抓出道道深痕。

可麵對深不可測的深淵,它滿心忌憚,終究沒敢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