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某人一早起了床,隻是背影有些慌亂,南風還是按照吩咐打了水,至於用什麼倒是稀裡糊塗的。
“南風”男人身板挺直,眼神炯炯有神。
“主子”
“今日收拾一下,後天回將軍府”
陸贄自從身為將軍後,幾乎沒回過將軍府,一直是和將士們同吃同住。
一個好的侍從就是聽主子話,南風快速離開去辦。
葉婉瑩也是一早就起床練劍,雖不是聞雞起舞,也是很努力。
洗漱過後,和白櫻一起去街上買菜,順道探探消息,見識一下這荒涼之地的人家煙火。
八月的天,還是很熱,光暈溫暖著這片黃土地。
兩人穿梭在街上,常見的蔬菜也就蘿卜白菜,青菜。
“這怎麼賣啊?”白櫻問道。
攤主是個老婦人,頭發泛著銀光梳的整整齊齊。
“都一個價,十文一捆”
菜很新鮮,看著新摘的,兩人打量轉悠了許久才停下來。
比起其他人有些貴了,但值得,葉婉瑩也不在乎那點錢,還能幫老人改善一下生活,何樂而不為呢!
兩人又買了裝菜的籃子,各類菜都來一小捆。
葉婉瑩看不見,但修的內功讓她避開人群,儘量減少碰撞。
認了藥材許久,摸著也能感受出菜是否新鮮。
買了菜,肉自是不可少的。
屠戶揮動著如成年豬大腿般粗壯的臂膀,剁著案板上的肉。
“給我預定一個豬頭,後天要”小廝對著屠戶說,他家主子可喜歡涼拌豬頭肉下酒了。
白櫻愣是看呆了雙眼,比那屠戶的臉還大的豬頭,那人好生飯量,也不知生得何等魁梧。
察覺到她的呆愣,葉婉瑩微微碰了一下兩人挽著的胳膊。
白櫻回過神來。
“先買東西吧!”
兩人排在幾人後邊,前邊排隊的家中也算是小有銀錢,要得少。
“來一斤排骨和兩斤瘦肉。”葉婉瑩早就想好買什麼了,到她也不糾結。
屠戶也不驚訝,看穿著,想必不是富貴人家就是小姐來體驗生活了。
麻溜的割好肉,還送了幾根棒骨。
完了又去買了兩條活魚,賣魚的是個老韓,隻能辛苦一下自己人了。
又去店鋪買了調料,住的時間約有一個月,老板可高興了。
兩人放好東西,拿著一些去了霍冬青家。
“師父,霍老”還沒進門就聽見院裡兩人的爭辯聲。
“婉丫頭來了”霍老笑嗬嗬的。
“還知道來看看什麼師父呢?你都不知道這個霍老頭,都快把為師餓死了”李浮生看見兩人手裡帶的東西,委屈上頭。
霍冬青無可奈何,昨日這個老頭子狠狠的宰了一頓,他著實沒錢去下館子。
想著今日忍一忍,明日廚娘就回來了,反正一頓不吃餓不死,一天也就多了兩頓而已。
“師父,這這有糕點”兩人回來的時候吃了早點,想著上門買了糕點和酒。
將手中的吃食遞給師父“今日由我下廚,讓霍老嘗嘗口味”
“不用,我來”昨日吃飯時,霍冬青有所察覺,他看的出來,她能每次夾到東西,但總是有些不同於常人。
“沒事”李浮生猜到好友的意圖,還是拒絕了,他知道他這個徒弟的性子。
況且,她做的很好,不需要同情和憐憫。
“那這樣,我們給你打下手,總不能讓兩女娃做,我們兩個糟老頭子坐享其成”霍冬青一拍大腦。
“好”少女笑著應聲。
一個人做飯總是孤孤零零的,一堆人做飯,熱熱鬨鬨的。
霍冬青家的灶格外的有脾氣,隻能他來,其他人還不行,他一離開,火就沒氣了。
“難怪說你不娶妻呢?原來是有你這纏著你呢!”李浮生哈哈一笑。
“誰有你纏得緊,不吃飯不睡覺都得抱著你那些破東西,也不怕那天把自己整沒了,一起來了共赴黃泉”霍老嘴角一歪,眼睛一斜。
手裡的菜刀剁的案板砰砰作響“我樂意”
“師父,你剁好記得下鍋”葉婉瑩正在切配菜,聽到動靜,叮囑道。
“好好好”李浮生尷尬的縮縮身子,肉還沒剁呢!
霍老的嘴角還沒壓下去,徹底張開了“李浮生,我的刀”
剛突突幾下,刀已經離家出走了。
“吼什麼,你這破刀,質量這麼差,還好意思衝我喊”這怎麼辦,對於一個頑童來說,當然是死犟到底,倒打一耙。
“你”霍冬青氣的儒雅氣息消耗殆儘,妥妥一老虎形象“簡直不可理喻”
拖著自己的小板凳,坐在灶膛前,胡子一瞪著嗯哼。
“師父”少女無奈的喚一聲,沒有幕笠,臉上的表情一眼儘顯。
徒弟生氣了,老頑童低著頭,揪著手指“我知道錯了”
歎口氣,葉婉瑩搖搖腦袋,看向正在摘菜的白櫻。
白櫻垂著眼皮,走上前,拔出自己刀鞘裡的匕首。
補刀時間來不及了,就先用匕首湊合一下。
葉婉瑩將自己手裡的刀遞給白櫻,白櫻來剁肉,李浮生去摘菜。
許是闖了禍,終於安靜了一會,就是一會會。
熱油,調料下鍋,葉婉瑩掌著勺,兩邊一個老頭。
食物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兩個老頭扒在鍋簷上,恨不得脫了鞋去鍋裡遨遊一圈。
白櫻皺著眉頭,扯著兩人後衣領。將手裡的調料遞給少女。
葉婉瑩眉眼含笑,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她倒是得感謝這次出行。
兩葷兩素一個湯,四人坐在院裡的木桌上。
兩個女娘不太餓,葉婉瑩盛了碗湯慢條斯理的喝著。
白櫻愛吃魚,專心致誌的挑著魚刺,偶爾給小姐夾一兩塊頭。
餓了一早上的李浮生和霍冬青一人兩個碗,一碗米飯,一碗湯。
大塊多耳兩下,猛喝一口,活活的餓死鬼。
若不是兩個女娘在,兩老頭哪需要碗,就在盆裡乾起來。
軍營
“將軍,那是”正在談事的謝乘風喘口氣時,一撇眼就看到一抹不屬於這個地的顏色。
他這人有一個特殊技能,斜著眼總能找到些與眾不同來,有搜查的他得頂上。
因著近來局勢難明,小心謹慎一些,若是以往,他定是不會開口的。
順著視線,陸贄眼神變了變,麵色上仍是波瀾不驚,大局在握。那煞氣絲毫未減。
“沒什麼,你看錯了”聲音堅定有力,含著不允許質疑的語氣。
隻是在正麵看不到的角落裡耳根底微紅。
謝乘風隨即展顏一笑“那可能是我昨日未睡好,眼花了”
一旁的南風低著頭,表情嚴肅,他今早去打了盆水,還是能猜到一點的。
“沒睡好就多睡會,沒影的事亂說什麼,萬一傳出去,你這不就是造謠嗎?”坐在椅子上鄧炎不耐煩。
“你懂什麼”謝乘風無語至極,想他聰明一世,竟然被一個莽夫教訓。
“俺”鄧炎剛要還嘴,就被打斷。
“夠了,都很閒嗎?”陸贄眼神嚴肅的掃過兩人。
兩人一副我忙著,忙得要死,顧不上理你,急匆匆離開。
南風見狀見其沒有吩咐也離開。
沒人了,那份心思也暴露出來些許,那抹白色直擊大腦,昨夜裡的滾熱從大腦的刺激轉為血脈裡的跳動,心底的火快要灼燒人。
艸,陸贄心裡咒罵一聲。、
昨夜他輾轉反側,不僅做了那種事,還做了關於她的夢,白的他都快瞎了。
蠢貨,陸贄端起桌上的涼茶猛猛一大口,心裡的火才慢慢歇息。
想他孤寡半生,竟然因為一個未曾見過麵的女郎作了這般事,甚至念念不忘,稍有聯想便一發不可收拾。
沉著一張臉,大步流星的去了練武場。
精力旺盛,自然的換種法子發泄掉,不然就要逼瘋自己了。
陸贄赤著膀子,性感條理清晰的胸膛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金光,冷硬至極,對待切磋也是毫不留情,腿腳乾淨利落,見招拆招,一個過肩摔,鄧炎的大臉著地,臉上的肉被擠壓的要遮完眼睛。
“將軍”嗚咽的聲音從底下傳來。
陸贄眉頭一皺,“你沒吃飯?”太弱了,他都快懷疑到底是誰中毒了。
“怎麼可能”鄧炎一個激靈,他隻是想著將軍這許久微動,稍稍放個水。
他是這麼想的,自然也就說了。
陸贄滿心的熱情瞬間一盆涼水澆了下來,放開他,一腳踹上去,拿著衣服離開。
漠城,月色如霜。
樹下兩人晃著搖椅,吃著果子,好不愜意。
“霍老頭,你怎麼把葡萄都吃完了?”
霍冬青眯著眼,好不舒服“不是我獨,是你太慢了,老牛拉車,怎麼可能快嗎?”
“嗬”表裡不一,狡猾至極的老狐狸。
李浮生乾脆將果盤抱到自己懷裡,一拋一接,大紅棗香軟可口,不時點點頭。
睜開一隻眼看到他的情景,嘴角扯扯,剛吃完葡萄,讓讓他也無妨。
“師父,徒兒回去了”葉婉瑩打過招呼後和白櫻並肩離開。
沐浴過後,安寢時想起自己的帕子,纖纖玉指按按腦門,罷了,過段時間就離開了,況且她遮掩著麵紗,沒人知曉她的真容。
白櫻習慣性的坐在屋頂,月華下的少女高馬尾隨風而動,獨自喝著酒,葉婉瑩酒量不好,也不愛,玉笛聲幽怨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