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殺的是我爹(1 / 1)

煙水藍移步回大殿,注意到多了一人。他拿的書冊破舊醜陋,沒點眼力的還真看不出來,是拿千年古木做的,水火不侵。

煙水藍勾唇一笑,這個怪胎怎麼來了?舉止瘋癲,手持一書,六界唯有一人——仙界趙方圓。人如其名,在隨便的世界畫方圓,刻板的很,白瞎小白臉一般的麵孔了。

他呀,哪有新鮮事就往那湊。上午你在屍橫遍野的地方看見他,下午南海出產的巨大珍珠,也有他的身影。

他出沒的地方,不是打打殺殺的凶事,就是歡歡喜喜的樂事。總之,他來,一定有大事!

酒過三巡,恨難平牽一個血痕累累的女子,一步一花,詭異迷人的香氣盛放。她冷漠道:“宗主,奪花的人互相殺光了,隻剩下她一個。”

葉宗主點點頭,笑道:“好!好極了!等我吸收了她,定能助我修為再上一層。”

恨難平攥緊拳頭,懇求道:“宗主,少宗主快沒命了,求你大發慈悲。”

葉宗主眼神發涼,起身怒喝道:“符兒怎樣了?我可憐的兒啊。治不好他,我殺他全家!”

趙側豔嗤之以鼻,不滿開口:“我那值錢的兒子又病入膏肓了?來人,把他給我抬進來,我倒是要看看他病的多嚴重!”

眾人:“……”

“少宗主身嬌體弱多少年了,天上飛的,水裡遊的,蛋裡沒出生的,誰能比過他?倆年一小病,五年一大病。名貴藥材不知喂養了多少車,天山雪蓮拔禿了皮,不長了快。”

“後媽是生怕他不死啊!”

葉宗主無奈搖頭,訓誡出聲:“豔豔住嘴。”

“趙妃也太瞎搞了。”

“少宗主怎麼說也是宗主名義上的兒子,太明顯了。”

“趙妃愛子之心深厚,不是親生兒子,都關心非常。”

“一個偷吃得來的兒子,不殺他還如此關心他?真是我絕情宗之恥。”

恨難平優雅從容地走到說話人身邊,居高臨下俯視她,突然放出紅色小蛇咬他一口。說話人捂著腐爛的臉尖叫起來,她抬腳又狠狠踹了他一腳,說話人嚎啕痛哭,她罵道:“你這男人嘴咋這麼賤,敢說我主人壞話,我要你的命!下次再嘴賤,從今往後,你也不用張嘴了!”

趙側豔猛拍桌子,站了起來,曲線優美的小腰繃緊,平添一絲銳氣。她遙敬一杯酒:”恨難平妹妹,趙神官還在這看著呢。你火氣這麼大,不知道的,會以為我們絕情宗很不講理。”

趙側豔酒杯朝下,囂張道:“消消氣,這杯酒我敬你!”紅色美酒滴在人心,殿內寂靜無聲,倆個女人眼波流轉間,火光四濺。

一條龐大的百尺紅蛇,蛇身覆蓋烈火,紅蛇亮出獠牙衝向趙側豔。趙側顏驚恐萬分,瞪圓了眼,她急忙躲在宗主身後,媚眼一拋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恨難平眼尾顯出血紅蛇鱗,失了三分嫵媚,多了五分狂拽霸氣。葉宗主把趙妃護在身後,見她動了真格,絲毫不把他這個宗主放在眼裡。他咆哮怒罵:“恨難平你有沒有把本尊放在眼裡,竟敢出手?”

“呼風喚雨。”

他召喚黑雲,將無儘的雨傾瀉而下,每滴雨水都帶有強大的負能量,深深侵蝕被攻擊者的心靈。

柔弱的雨輕鬆澆滅赤紅的火蛇,恨難平麵色刷白,蹲下捂住耳朵,大口呼吸。夢難成手持法扇,修為源源不斷湧入她的身體,恨難平安靜下來。

恨難平道:“誰能殺了現任宗主,誰就是下一任宗主,這是絕情宗的規矩。今日,我有一扇,想斬殺你。”

葉宗主鷹視狼顧,心生恨,殺心起:“豎子猖狂!你也配?”

夢難成頭叉束發幽紫冥冠,額描一瓣花朵,形狀似曼珠沙華,紫藤花胭脂勾勒輪廓,顏色濃鬱。體掛曼珠沙華紫金袍,腰係紫絛,勒出一股冷傲倔強。坐下花山王座,果然是“王者之花,紫色為尊。”

夢難成左手施法抵擋,右手把手中的法扇,飛向天上。

“彼岸花之道,向死而生。”

“花之道,引鶴降!”

“花之道,降真香。”

夢難成不要命地瘋狂攻擊宗主,大招一個接一個,用儘活了一千年會的所有法術。她急促喘氣,紫色曼珠沙華花長滿了殿牆。

絕情宗上上下下,覺得夢難成癲狂了!憑她一千歲的孩童年紀,妄圖打敗宗主?也有的人對她感到恐懼,年紀輕輕,修為真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眾人默默重視她幾分,前提她能苟活下來……

趙側豔盯著夢難成寒霜俏臉,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紋路,她眸中閃爍著驚恐,尖利的嗓音破了音:“啊!!她的臉好惡心!”

葉宗主一把拉住她摟在懷裡,細心安慰:“她是大招用多了,暫時性毀容,愛妃彆怕。”趙側顏甜甜一笑,開懷嬌羞。

“既然我的婢女不中用,不如兒子陪您玩玩呢。”一個蠱惑人心,不帶一絲討好的男聲從遠方傳來。

眾人遠遠望去,均呼吸一窒,無關立場,隻為容顏!臉長得好也是一種天賦,絕世美人自古就有無數英雄爭奪。

趙方圓仙君一時間晃了神,沒有剛才看熱鬨時候的事不關己,他喃喃自語:“乖乖,這從不出宗門的少宗主符薄情,竟然是個大美人!”

符薄情一襲黑發紅衣,大紅外袍連帽子扣在頭上,俊美妖異,像極了凡人女子大婚時的婚衣。他的長相極其妖冶,攻擊性十足。他站在紅楓林之上隨意笑笑,紅得純粹,紅得蠱人。整個紅楓林的光彩被他掠奪,都臣服在他腳下。

絕世美人,男生女相,美而不弱,安能辨他是雌雄?

葉宗主眼中滿是擔憂,沉聲道:“兒啊,是不是這倆個女子蠱惑你?你是不糊塗了?我是你爹!你搶我的位置做什麼?到時候都是你的。”

符薄情道:“經年不見,你絲毫沒變,還是那麼虛偽。”

“江湖都稱我為逆子,土雞瓦狗還點評我幾句?今日我便讓這群不開眼的東西瞧瞧,什麼叫殺豬狗篡王位!”符薄情殘酷一笑,他的麵相少了嫵媚,多了殺意。

葉宗主施展法術,狠毒咬牙道:“我的好兒子,你終究會明白,孩童何時都違抗不了自己的父親———九怨珠!”

九顆珠子環繞他腰間,閃現九色光芒。九轉珠乃是頂級魔器,如今在現,魔威更勝從前。

“幻海浮沉珠——生之三哭。”藍色珠子蘊含著濃鬱的眾生淚,是葉宗主含辛茹苦收集的。眾人竊竊私語,夢難平跟葉宗主打,連九怨珠都沒拿出來,就慘烈落敗了。不知道這位少宗主,能挺幾珠?

商刻羽見到九怨珠,困倦的雙眸激動亮了起來,連忙拿出隨身筆記。洋洋灑灑寫道:幻海浮沉眾生淚,生之哭。十月懷胎出生之際,一個八斤嬰兒,通過狹窄的生門,此乃第一哭。脫離母體之後,被外界寒冷或灼熱刺激,被抓來抓去,此乃第二哭。

有人喊道:“那第三哭是什麼?”

“來到這世上,福還是災?生之三哭,被迫投胎。”商刻羽呼吸聲紊亂,神色緊張又興奮。他右手握筆,時刻觀察記錄。

“這法術真是把人心拿捏死死的。”

“絕情宗果然古怪刁鑽,練這種邪門法術。”

“不知死活啊年輕人。”

趙側豔撫手拍掌大笑,發簪搖動望向符薄情:“父子一場,符小宗主可有什麼遺願?本宮許你一願,望你不要錯過這個機會。”

符小宗主天真純善地笑了,眉眼透著溫軟:“能殺了這隻老狗,我今晚能多吃倆碗米飯。”

趙側豔勢在必得的犀利:“除了這個?”惹得葉宗主瞅了一眼,心中思索:豔豔脾氣不好,但她隻是煩躁,從未真正動怒。她與符薄情背著他有何交集?女人不能太寵,回頭再收拾她。

“跟一個朋友破鏡重圓。”

眾人表情扭曲,無語嚷道:“就這?”

趙側豔冷笑諷刺道:“贏了不一定能如願,輸了命就沒了。”

“命隻有一條,幾時沒了就沒了,所以我要珍惜。”

符小宗主張開左手,一個黑色乞丐碗出現在他手裡,眾人驚疑地懷疑自己看錯了,確實是乞丐碗,照常碗來說更為……破舊。他多久沒用了,竟還掉渣,堂堂魔族少宗主,也太寒酸了。

眾人噗嗤哄笑:“凡間修仙門派的武器,都沒有這麼上不了台麵的。”有好事人譏諷嚷道:“符小宗主,要不要捐你點銀錢呀?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一片竹葉逆風而來,割掉講話人的舌頭,鮮血直流。速度之快,世間罕見。他們喉嚨發出“嗚嗚”聲,其狀慘烈。

葉宗主自持身份高人一等,尚未動作,符小宗主拿碗在手。敲敲小碗,出來個倆個霧影,一黑一紅,立在他身旁。他一聲冷喝:“符小黑,符小紅,滅掉他!”

藍衣矮男童與胖粉衣女童,倆個人影不耐煩飛出來,隻見胖紅衣女童嘲諷道:“行不行呀符昭願?不會讓你老妹幫你吧?”大概人間孩童二三歲的樣子,黑衣矮男童流著哈喇子,眼神怯怯委屈道:“哥,是有好吃的嗎?好幾天沒吃飯了,符小魚餓。”

粉女童怒目圓睜,斥責道:“又讓我們幫你打架?哼,廢物!”,她又狠狠揪著符小魚的大胖耳朵,“你能不能骨氣?就知道吃吃吃,煩死符小元了。”

“今日讓你倆出來,是看我怎麼把這個家裡的魑魅魍魎趕走。還符家善惡有報,還宗門海清禾晏,今天我這殺父意無人可擋!”

紅楓林裡時而珠光大震,時而粉藍光芒大丈。倆個人影落敗收回碗裡。符薄情道:“這種程度可贏不了我,這一天我等了好久,戲不夠精彩,我可不會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