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集合(1 / 1)

姚宜涵在淵湛的隊長名叫白修銘。他是出自雪嶺白家這一古老修仙世家的嫡係子弟。

在修仙世家家族式的資源傾斜的培養下,他在符咒劍術陣等方麵無一不精,隻是在煉製方麵缺少實踐。就實力而言,他可稱得上是淵湛同輩世家弟子中的精英。

但據姚宜涵的觀察,不知道什麼具體原因,其他修仙世家的弟子們都有意無意地排斥著隊長。這或多或少也波及到隊長隊伍中的各成員,自然也包括自己。

姚宜涵起先以為,他們是因為實力不及而嫉妒隊長,但她很快發現,這種排擠是自上而下的全方位的!

為此,她特意問過周圍師兄師姐們——外招弟子們大多也是一知半解,而世家弟子們卻是諱莫如深地抿緊嘴巴。

這似乎是眾位新老修仙世家共同的秘密。他們不會將其說出來,隻是眾誌成城地默默執行著排擠行動……

不過姚宜涵很快就接受現實了。畢竟,若非如此,她這位淵湛的外招弟子,也不可能順利加入白修銘這位排的上名號的精英隊長的隊伍。

那些眼睛朝天看的世家隊長們在挑選隊友時,往往會優先選擇同屆能力較強的世家子弟,而白修銘隊長隻能在“矮子裡麵拔高個”。所以,她——姚宜涵,才會幸運地被白修銘看中自己的劍與術,於三年前成功加入這支隊伍。

~

姚宜涵告彆繼母後,就匆匆回到自己房間,從錦囊中掏出一枚精致的花飾繩結,彆上頸肩處。

這枚編織而成的花結被稱作“符結”。它內含由精密的陣法與符法,常被各個曆練小隊用於遠距離交流或集體商討。但是,它有個缺點,符結內是不能儲存靈力的,若要使用它,就必須將它戴在身上,否則,它會因為缺少靈力供給,而無法接收任何靈力信息。

片刻後,姚宜涵左側頸肩上的符結閃現出熟悉的靈光。她急忙對著它問道:“隊長,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我們隊不是還在‘懲罰期’內嗎?怎麼又突然有任務了?我可是昨天剛到家的!”在懲罰期內的隊伍或個人是禁止參加任何曆練任務的。若非如此,姚宜涵也不會索性請假回家了。

“嗬嗬嗬……這發展我也是沒料到。”白修銘難得地暢笑了幾聲,繼續道,“你還記得你請假前,修寬接手的山莊任務嗎?”

“怎會不記得?”姚宜涵尖酸刻薄道,“隊長你也知道,我現在可是被他們小隊記恨上了。我倒是不想理她們,也架不住她們還特意拿這種肥差來刺激我。我還是眼不見為淨得好。”

“如果我說,這肥差輪到我們小隊了呢?”

“哦……”姚宜涵忍不住幸災樂禍道,“修寬師姐帶隊出紕漏了?”

“是不是紕漏,還真不好說。我猜,很大程度可能是任務中心估錯了妖物等級。但眼下任務中心是絕對不會承認的。所以,他們希望能找個與修寬隊伍平級的小隊來完成這個任務。所以……”

“所以他們這時才想到隊長你了。果然‘惡人還需惡人磨’,不過隊長你這就答應了?也太好說話了吧。”姚宜涵有些不滿道。

“你不是早就想嘗試對敵更高一級的妖獸嗎?”

劉樺,白修銘小隊中的另一位師姐,突然插話道:“但是,你怎麼能確定山莊的妖物就比平常任務妖獸高一級呢?我有預感,這山莊的妖物絕對不是個善茬。”

劉樺雖然也是外招弟子,但比姚宜涵早兩年入門,格外擅長符與陣兩方麵,術也不算差。但她有著普遍外招弟子的通病——靈力修為較為薄弱,這在修行對抗中,絕對是千鈞一發的軟肋。

然而,劉樺是個聰明人。她能充分利用自己有限的靈力修為,綜合規劃並控製好一個個交織的符陣群,以此營造並凸顯出對團隊有利的的形勢。

劉樺是在姚宜涵加入小隊前,唯一自願留在白修銘隊伍中的幸存老成員。之前小隊的其他的外招弟子成員們,不是英勇就義了,就是因為實力不行而打退堂鼓了。總之,在姚宜涵到來之前,這個小隊的成員總數就沒個定數。

而姚宜涵的加入,正好成為小隊難得穩定的強攻手。

“劉樺師妹,你不能太過保守。”白修銘繼續勸道,“要知道,若我們能順利完成,山莊任務的報酬可悉數歸我們。”

姚宜涵詫異道:“不用分給修寬師姐的隊伍嗎?”

“不用!”

“那我拚了這條命,也要完成此任務。”姚宜涵信誓旦旦道,“劉樺師姐,為了讓修寬師姐的隊伍更加難堪,我們也要齊心協力地將這任務完成,才能咽下這口氣。你說是不是?”

“但是,萬一連我們都敗下陣了呢?”劉樺反問道,“你們是不是都沒考慮這種情況。畢竟,修寬師姐的隊伍可是五位精英,我們這才是互相‘遮醜’的三人組?”

“劉樺師姐,你這說法也太貶低我們隊伍了。但若真遇上難敵的對手,就要靠智謀取勝。”姚宜涵想起父親以前的公務談話,繼續道,“有時候,無需我們親自動手,借力打力,更有奇效!”

姚宜涵話落,符結內一片沉默。

“怎麼,你們不這樣認為嗎?”

“我隻是沒想到,這麼有深度的話能出自姚師妹——你之口。”劉樺慢條斯理道。

“開什麼玩笑,我也是讀過《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的。”

“你沒事多看看符咒陣法的書吧,讀那些沒用的閒書乾嘛?”兩人習慣性地抬杠起來。

“是我以前讀的,那時還沒加入曆練隊伍呢……而且,我並不認為那些是‘沒用的閒書’……”

“……”

“好了!”隊長白修銘不得不打斷她們的互嗆,轉回正題道:“如果大家都沒有異議的話,那我和劉樺現在就直接動身去虎山,姚師妹,你大概多久能到?”

“虎山?這是什麼地方?”

“在原任務地點——山莊的西南方向。”白修銘補充道,“任務詳細資料一會兒在路上我再跟你細說,現在你要儘快啟程。我剛剛已經將目標妖獸最後的靈力定位發到你的符結上。”

“我看看……這……我現在動身,一兩個時辰內能到。”說著,她就匆匆地禦劍出發了。

~

虎山是以最高聳的虎峰為中心,囊括周圍連綿起伏的多個山頭、丘陵的廣袤山群區域。

姚宜涵一路尋來,與先一步到達虎山的師兄師姐在虎峰山腰處彙合時,卻發現——沒有人找到目標妖獸的絲毫線索。

它就像完全銷聲匿跡般,讓小隊三人一頭霧水。

看到姚宜涵皺著眉的嚴肅麵孔,已先一步結束搜尋工作的劉樺,此刻正安閒地坐在高聳的枝乾上,肆意地晃動著雙腳,還“居高臨下”地對著樹下的隊長抱怨道:“隊長,那妖獸真的進入虎山群了嗎?怎麼一點兒氣息都感應不到?”

沒人注意到,禦劍之上的姚宜涵正仰著頭,望著這座虎峰的山頂——那兒有股時隱時現的奇特靈力氣息。

劉樺見沒人回應,又立即轉向姚宜涵,問道:“姚師妹,你這一路上,可發現那妖獸的靈力氣息了?”隊長早就通過符結,向姚宜涵傳遞了那妖獸的外形特征、靈力氣息等信息。

說出來可能不信,姚宜涵的修為層次雖然暫時不及兩位師兄師姐,但是她的靈力總體量絲毫不落於他們,而且她的靈力恢複速度甚至還遠超他們。

當然,白修銘對此也有解釋:“姚師妹可能是上百年難得一見的靈力親和體質。”所以,在靈覺探索方麵,這支隊伍還是非常信任姚宜涵的判斷。

聞言,姚宜涵收回了凝視上方的視線,仰視著丈高樹乾上的劉樺,道:“我到達虎山後,特意放緩了禦劍速度,蜿蜒曲折地找了幾個來回了,可就是沒有感應到類似目標妖獸的靈力氣息。”

“連姚師妹都這麼說了,隊長,你怎麼看?”

此時,隻有白修銘站在地麵上。他正時刻警戒著周圍的狀況,聞言,這才無奈地搖搖頭道:“我同樣沒有任何發現。我都要懷疑,修寬她們是否為了掩蓋她們自己的失敗,特意記錄了錯誤靈力氣息?”

“我倒是覺得很有可能。”姚宜涵不服氣地小聲嘀咕道,“我身上的‘罪’不就全是靠她們一家人的‘說辭’定下來的嗎?”

“姚師妹……”劉樺歎口氣,道,“我理解你的不滿與憤懣,但是,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不管她們有關目標妖獸的靈力信息記錄是否有誤?這裡的村民安逸的生活似乎完全沒受到妖物的侵擾也是事實。我倒是懷疑,她們是不是太早跟丟目標妖物,因而記錄了錯誤的妖物逃跑方向?”說著,劉樺撇嘴對白修銘道:“隊長,你要不跟修寬隊長確認一下?”

“彆……千萬彆……”姚宜涵慌忙阻止。她看到麵前兩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連忙解釋道:“我是說,眼下還不著急如此。畢竟,萬一她們一直否認記錄錯誤,那放跑妖獸等無能標簽都會落在我們小隊身上。到時候,她們再一宣揚‘修銘的團隊連妖物影子都沒找到’時,我們團隊丟麵子是小,失去任務中心這座靠山就得不償失了。”

“那姚師妹現在有什麼高招?”劉樺挑眉問道。

姚宜涵沉思片刻,道:“我方才發現,生活在這窮鄉僻壤之地的居民竟比我想象地還要安逸。如果我們感應不到妖獸靈力氣息,不如先問問這附近的村民。”

劉樺不在意道:“一些凡人罷了,他們能知道什麼?”

“他們對這座山最為熟悉。我們當然不能指望他們抗擊妖獸,但是可以看看他們最近是否發現什麼異常,如:出現了什麼突然遇襲受傷或喪命的人、或看到可疑陰影一閃而過的情況……說不定,這就能找到突破口?”

“這的確是個好主意。”白修銘就如同醍醐灌頂般,露出燦然笑容,道:“我們就貫徹這個新思路,看看能否從本地人口中探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那我們這就行動吧。”說著,劉樺毫無忌憚地伸了個懶腰,乾脆利落地就從丈高樹乾上跳下來,同時,她身後的佩劍也受召——在她下落的過程中穩當地接住她。

眼看劉樺就要禦劍離開,姚宜涵忙叫住她,道:“劉樺師姐……這虎峰上似乎有戶人家,我們要不要先去看看?”

“哦……那裡你沒來之前,我和隊長探查過了。隻是一座祭拜白虎神君的廟宇,裡麵沒人住,但裡麵的桌麵地麵都一層不染……應該是有人常來祭拜吧。”

“不見得。”白修銘插嘴道,“周圍並沒有人來人往的痕跡。你要去看看嗎?”白修銘望向姚宜涵。

此時,姚宜涵越發肯定從峰頭處傳來的隱隱約約奇特氣息有古怪。

她靈眼所見——儘管它大多時候呈現出比一般靈力更為清純、神聖的耀眼的色彩,引修士向往;但偶爾又透露出絲絲猛烈如鋒的霸氣威壓,即使隻是一閃而過,也令人膽寒。

它好像包含了不同的靈力成分,給人以捉摸不定的變換之感。這些細膩的靈力變化,目前似乎隻有姚宜涵一人能覺察到。但更令她心中忐忑的是,她心底總有個聲音不斷在向自己示警——不要靠近它。

最終,姚宜涵搖搖頭,對白修銘道:“隊長,既然你們已經看過了,我就不耽誤大家時間了。我們還是儘快去找本地人打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