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這樣的海景”肖雲笙眼睛眯了起來,嘴角勾起露出了虎牙。
“我也是”眾人也真心感歎道。
享受片刻後林一好奇的問王大海:“叔,你是在這邊工作幾十年了是吧?”
王大海手指比這數字,聲音是歲月賦予的沙啞:“三十七年了,我二十二歲就過來了”
“我天呐,那叔你在這邊不會無聊麼?”利川好奇地問道。
“年輕的時候會啊,那個時候剛打工回來想休息哈,想著要不還是去外麵繼續打工吧……”說話人的目光陷入深沉,焦距不知道放在遠方還是放在回憶裡,“也就那個時候我父親去世,村裡沒人來接這個工作,隻好我來了…”
“一守就是很多年……”肖雲笙默默聽著,說話的語氣帶著落寞。
王大海反而笑得釋懷:“現在習慣了,其實每天你以為看的都是同一片海,但是每一朵浪花、每一隻鳥的飛翔軌跡都不一樣,就連岸邊的石頭每天都在變化,這是我兒子給我說的”,談起兒子王大海語氣帶著驕傲,“我兒子大學生呢,和這位小哥差不多大”抬手拍了拍慕聲的肩膀。
慕聲笑著用自己家鄉方言說:“叔,俺也是剛上大學哩”。
拍肩膀的手更加用力,笑聲洪亮又真誠:“好啊,讀書好,讀大學的你們都是了不起的”。
“那……”肖雲笙想問那大叔會想以後接班的問題麼?還沒問出口意識到有鏡頭的存在,覺得這樣的問題有點冒犯,立馬改口:“那叔你在這邊覺得最自豪的事情是什麼?”
提到這個王大海的眼睛亮了一下,走下樓梯去拿了一本工作日記:“就是這個,這個是其中一本,我也不是天天都寫,想起來就寫一下……”語氣帶著驕傲,手指指著日期介紹今天發生了哪些事情。還給鏡頭展示自己一些鋼筆的簡筆畫,字跡不算好看,筆觸簡單但是能夠分辨出來是一隻海鷗站在欄杆上,目光大海前方。
幾個人圍著工作日記看得起勁兒——某年某天因為風暴值班,在辦公室……不知不覺,黃昏降臨,眾人抬頭金色灑滿世界,太陽的降落似乎在追趕時間,肖雲笙連忙掏出手機錄像。
“誒誒誒!你哪裡來的手機?”這下臉林一也意外了。
肖雲笙挑眉嘚瑟:“剛剛打電話的啊,我沒還給導演哈哈哈哈”,錄完像正準備把手機揣回口袋,手指一抽,手機在肖雲笙手掌裡“快速翻炒”。仿佛是第一次烙餅想嘗試不借助任何工具翻麵的新手,最終還是和雙手“永彆”,手機快速從視野裡消失,明明隻有海浪拍擊石頭的聲音,但是肖雲笙耳朵裡依稀出現了“撲通——”。
“啊啊啊!!!我的手機!”
眾人聽著肖雲笙的呼喊,忍不住大笑,趁機揶揄:“哎呀,二哥,誰叫你剛剛嘚瑟”。
肖雲笙也自我吐槽:“我剛剛那樣子跟救跳海的‘依萍’一樣……叔…手機從這兒掉下去是不是找不回來?”
王大海收回往下看的目光:“找不到了,都跟著進大海裡麵了”。
肖雲笙抬起雙手攏在唇邊,無奈地對著遠處的夕陽大喊:“大海!手機送你了!裡麵有好玩的遊戲、好看的視頻!祝你玩得愉快!”。
麵對著夕陽,肖雲笙棕色的瞳孔在鏡頭裡麵更加明顯,睫毛的陰影映在下眼瞼,夕陽在琥珀色的瞳孔慢慢落下,天邊金色的晚霞爬上了半邊天,少年們的剪影在這塊兒天然的畫布裡定格。
到了王大海值班的時間了,少年們不再過多打擾,揮手告彆。
“哇,剛剛那一幕好好看!”艾琳感歎夕陽下的肖雲笙在鏡頭裡的那一幕,少年被海風吹亂了頭發,回望的眼眸中蘊藏著日光。
舒羽倒退了回去開啟錄屏,素材加一。
照例打開微博看官微動態——是肖雲笙沒拿穩手機的視頻cut。還看到“夕陽下 肖雲笙”的熱搜詞條,“好意外哦,明明觀看人數都開不了‘蠶豆評分’”舒羽點進去逛了一圈: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大家都很喜歡那一個畫麵。
艾琳頭也蹭在桌上看舒羽手機上滑,給肖雲笙的動態點讚,接著有切換到嗶站開始編輯最近攢的“肖雲笙綜藝素材”。
“你還有這本事啊”看著舒羽在平板上剪輯視頻。
舒羽嘿嘿一笑:“傻瓜剪輯唄,我也隻會這樣的”,確實看她操作的也不久,十分鐘過後就導出上傳了。
“我瞻仰下”,舒羽把平板往她麵前移了移——主頁的同名ID,有一百多個粉絲,除了一個舞蹈合計的播放量五萬左右其餘的播放量都在幾百。視頻也不多十幾個都是關於同一個人,艾琳掏出手機準備下載一個嗶站:“那我注冊一個嗶站賬號給你點讚”。
“好呀”,舒羽欣然答應,“你注冊好我給你答題吧”。
“啥?還得答題?!”怎麼看個視頻還有考試呢?
“沒事兒,你有外掛啊”,舒羽拍拍胸脯。
“嘶——”
艾琳已經快一個半月沒有回家了,周末都是在宿舍裡混著。除了王芸和對象周末有固定約會,林奕偶爾去找高中好朋友,基本上剩下的倆人都是常駐嘉賓——一起睡到大中午,睡醒一起去食堂打包,回到宿舍邊吃邊看下飯綜藝。
這周六舒羽睡醒的時候宿舍隻剩她一個人了,艾琳說家裡有聚餐昨天已經回去了。坐在床上的舒羽醒了一會兒神,在想是叫外賣呢還是去食堂:算了,去走走順便買杯奶茶吧。提著飯回來的時候舒羽自然地打開了平板,手指正準備點開《荒島日記》立馬愣了一下,自語道:“算了,等艾琳回來一起看吧……”
切換到肖雲笙微博開始看視頻合集,最近都是綜藝的宣傳,評論區和超話也是很熱鬨。舒羽吃了一口飯,欣慰得很:“最近大家飯都吃得香香哦”。
刷了一會兒就找蔣理理聊了聊天,在座位上補一下番,追到更新的時候困意也襲上心頭。外麵陽光燦爛,舒羽拉上窗簾睡了個天昏地暗。
舒羽剛剛睡醒,窗簾透過的一點點光可以判斷是外麵的路燈,“天都黑了,起床吃飯咯”一個人在宿舍說話的語氣都中二了起來。慢慢地縮下床,頭往下瞧腳尖探著拖鞋,有隱約感覺臉側有光。
“我靠!”舒羽看到隔壁的艾琳呆坐著,手機把她的臉照亮。臉越漂亮在隻有一束光照著反而越恐怖,舒羽剛被嚇得狡猾了一下手緊緊抓著樓梯,耳根發脹聽到的全是自己的心跳。“你回來咋不開燈?我天呐,我簡直嚇死”。
“我回來看到你拖鞋在,就沒開”,看著舒羽已經起來了,伸手“啪——”把燈打開。
舒羽不好意思地說:“嗷這樣…哈哈哈…那你啥時候回來的?”就這麼一直坐著麼?
艾琳沒有回答,起身招呼:“走吧,不是要去吃飯麼?”
誒?你家不是說有聚餐麼?看了看舒羽的臉色,還是不要問了,“等我穿個外套”。
吃飯的過程沒有舒羽預想地沉重和尷尬,她察覺到艾琳情緒不對有點像壞掉的指針,同樣也察覺到她在努力把指針撥正。舒羽有點想對她說“如果不想說話也是可以的”,但是想了想又覺得可能這種方式是艾琳故意營造的,自己隻需要配合不破壞就可以。
食堂門口是廣場,學校的迎新、社團活動基本上都在這裡。廣場往前走就是校園的湖,因為不知道名字所以舒羽都叫它“未名湖”,慢慢地宿舍裡也開始喊這個名字。
從食堂出來就感受到未名湖上吹來的風,舒羽拍了拍艾琳的胳膊:“走吧,消消食”。
“嗯”。
湖中心是一個小廣場,廣場周邊是一圈石墩座椅,棧道從湖心廣場向兩側延伸,一頭連著食堂廣場一頭接著圖書館後門空地。平時的湖心廣場都是情侶聚集地,成雙成對地坐在石墩上,腦袋依偎著說著彼此才能聽見的悄悄話。
尤其是周六飯點之後,舒羽和艾琳難得找到個稍微空曠點的位置,麵朝圖書館的方向,看著對麵建築裡燈火通明。舒羽手指著三樓的位置:“我天呐!這個點了自習室的人還這麼多”,燈光陰著圖書館窗邊的人,形成一道道剪影——館內的人低頭就看到湖心廣場的“螞蟻人”,廣場上的抬眼就能看到窗邊的“皮影戲”。
“你視力好好哦”,語句是表達著羨慕但語氣太輕了,這句話一下子就落進了湖裡。不知道哪裡的石子掉進了水裡,“撲通——”一聲就結束了,一點漣漪都沒有看到。
兩個人就這麼坐著吹著湖風,耳邊是蟬鳴和蛙叫,舒羽也不說話閉著眼睛放空自己的大腦。周邊的情侶都陸陸續續離開,圖書館三樓的人也一個接一個散去。
舒羽抬眼,眼珠一側看到艾琳也閉著雙眼,呼吸平穩好像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