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窈無言，隻是上手摸了摸裙子，眼神也不再給身旁人一分，隻是專注地看著手裡的東西。
“過幾天我給你裝好送學校去。”
周燃又覺得不妥，改了改措辭。
“等你方便了跟我說，我送過去。”
季窈輕輕“嗯”了聲。
周燃看著眼前不太高興的小姑娘，頓時有些沒轍，他從未哄過女人，他心裡很清楚季窈有多排斥這門婚事，小姑娘這一排斥倒是讓他有了興趣。
季窈低頭注視著裙子，臉上的表情透露出她的鬱悶，模樣有些可愛，看起來像一隻準備發飆的小貓，抓的人心癢癢。
“窈窈。”
季窈鬆開了手，抬眸看向他，還是不言。
“彆害怕，婚後你做什麼我都不會乾涉你，都聽你的。”
周燃彎下腰和她平視，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全然沒了商人的嚴肅勁，反而有一股討好的意味。
“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好，我送你。”
周燃心情舒暢了不少，隻要她願意說話，那麼他也就算是賺到了，畢竟他看得出來小姑娘並不討厭自己。
隻不過不愛表達情緒，總需要人察覺出來。
果然是小姑娘，嬌氣得很。
季窈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隻是自顧自地抬腳往外走，也不管身後人跟沒跟上來。
下了樓梯，季窈發現大家都還在客廳，似乎有很多話都聊不完，自家父親和周燃父親又是暢飲茶又是拍肩說笑，徐卿倒是和何阮下起了圍棋。
“姐，你過來下。”說話者長相有些稚嫩，嗓音倒是成熟許多。
季窈側過頭去，隻見自家弟弟對自己一臉的“諂媚”之色。
“乾嘛？”她邊說邊跟裡季墨往落地窗的方向走。
“你小聲點，”季墨著急地拉了拉她的衣袖，麵露難色，“有事求你。”
“說。”
“月考成績出來了，額……”
季窈看他磨磨蹭蹭的樣子，瞬間沒了耐心，打算轉身離開。
“我說我說。”
季墨再次拉起她的手腕，示意她等一下。
“明天下午你有沒有課？”
“沒有。”
“我考砸了，替我開一下家長會。”
“……”
季窈被他逗笑了，還有點氣，她回過身，由於季墨這一年來串個太多，不得不讓她抬起頭說話。
到這裡，季窈又想起來了她跟周燃，周燃個子比季墨還高，每次跟他說話感覺脖子都要斷了。
“姐？”季墨朝她眼前揮了揮手，“你同意嗎？”
“如果媽知道了怎麼辦？”
季窈沒給出明確態度，沒拒絕也沒同意。
“媽很疼你的，沒關係的。”
“如果她疼我就不會擅自主張給我訂下婚約，而且還讓我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
季窈又繼續補充道：“你能接受一個對你冷淡的男人嗎？簡直讓人毫無欲望。”
季墨看見她身後站著的男人，瞬間他臉上的表情尤為精彩，簡直像在臉上上演了一出話劇，季窈隻當他發神經，還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就被身後人打斷了。
“哦？冷淡？”周燃抬起右手，將手背輕抵在下顎處，露出思考的神色，可能覺得這還不夠，還皺了皺眉，英俊的臉龐上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愁眉苦臉。
“……”
季窈身子一僵，已經沒了轉過身的想法，恨不得打個地洞鑽進去，簡直丟死人了，誰家好人說人壞話還被正主聽到，甚至還被打趣了。
想死的心到達了頂峰。
季墨隨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畢竟等會戰火的硝煙升起，他可躲不及時了，因為季窈發火起來，那可是無差彆攻擊，想想都讓他害怕，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我亂說的。”季窈閉上眼轉過身，像是等待懲罰的小犯人。
“如果這算冷淡，”周燃往她這邊走了一步，眼裡兜著笑，詢問她，“那什麼才算熱情？算你眼中的熱情。”
季窈睜開眼，往他身後望了望，發現長輩都顧著自己的事沒空管他倆，這才讓她鬆了一口氣。
“你煩不煩。”
季窈是真的有點生氣了，她覺得周燃跟三歲小孩一樣，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才甘心，幼稚至極。
“舍得生氣了？”
“嗯？”
季窈沒懂。
“一直從吃飯到書房，我看某人跟河豚一樣，氣鼓鼓的，感覺像是一點就炸。”
季窈瞪了他一眼，氣的她想罵人。
“不過生氣也很可愛，”周燃輕拍了一下她的頭頂，很快將手收回，沒做過多停留，“不高興就說出來，憋著乾什麼，給自己氣炸了可就壞了。”
季窈頓時泄了氣，聽了他的話，她多了一絲不自在，不知道怎麼回他。
“相信我，季窈。”
這五個字被男人一字一句緩緩吐出，語氣裡多了些安撫的意味。
季窈看著他的眼睛，鬼使神差問了句：“你對誰耐心都這麼好嗎？”
還是隻對我？
後麵的話季窈怎麼都問不出口。
“我看起來像慈善家？”
周燃從兜裡掏了顆糖遞給她：“吃顆糖心情會變好，你準備一下，我送你回去。”
“我父母他們……”
“他們會稍微晚一點。”
“好，麻煩你了。”
周燃轉身去拿車鑰匙，沒再回應她。
畢竟他最不喜歡“麻煩”“謝謝”這幾個字眼，他是商人，他從來不需要輕飄飄幾個字打發，他喜歡有實質性的回報。
不過這個人是季窈，那他真的有點沒轍，畢竟誰叫自己“欺負”了人家呢。
——
時間轉瞬即逝，星期二到來，這天天氣極好，豔陽高照，陽光肆意投射在樹蔭間，給萬物增添了色彩，也為寒冷的冬季增添了幾絲溫暖。
熯舀國際會議廳的氣氛正是壓抑的時候，坐在主位的周燃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眼時間，北京時間九點半。
還有一個小時。
“在座的諸位還有什麼要補充嗎？沒有的話我就總結了。”
“周總，我們組有疑問。”
隻見起身的男人略顯緊張的扶了扶眼鏡框，拿起自己的筆記本，按照上麵標注的內容講出自己的疑惑。
“美國的mbc公司不太滿意我司提出的價格，多次向我司施壓，可是他們給出的價太超出我們的預期了，多了整整百分之十，進口產業鏈的稅收也變成了百分之十五。”
“意思是你們搞不定？”
周燃十指微微交叉，好整以暇盯著他，說話的語氣也變了變。
“沒……沒有，就是mbc那邊的人說可以鬆口，但是您必須參與他們下周在A市舉辦的宴會，說是在宴會中慢慢聊細節。”
男人怕自己說錯話，又補充道：“我們這邊交涉過，是真的有些沒辦法，公司剛回國不久，也需要新鮮的血液注入，所以周總慎重考慮。”
周燃了然，也沒再說什麼，隻是讓男人按照對方的意思去做。
他倒是很好奇，mbc怎麼敢哄然抬價的，看來背後必有人撐腰，是誰呢。
周燃暫時沒了思考的心思，讓大家都散會繼續回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