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一同轉身,正打算啟程去吃飯,誰知道一回頭就看到談競越和張光然筆直地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特彆是談競越表情像吃了屎一樣難看,冷冷地盯著許貝,弄的許貝還真有些不知所措。
許貝心想他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位爺,前些天不都還好好的嗎,還好心地給她帶了奶茶,怎麼今天臉色這麼難看。
那表情細細考究,有點像在審視一對行為不當的背德男女。
看得許貝心裡還真不是滋味,而他身旁的李釗在瞧到他倆後眼冒精光,完全忽略那兩人敵對的目光,傻子似的開心的衝他們招手,然後快步拉著許貝走向他們。
走到談競越跟前時,李釗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說:“你倆也太不夠意思了,回來也不說一聲。”
談競越扯了扯嘴角,眼睛仍盯著許貝說:“這不是怕壞了你倆的好事嘛。”
談競越這種語氣弄得許貝心裡不上不下,誤會她和李釗有一腿?但是就算他們在一起他也不應該生氣啊!
要換做彆人許貝早就懟回去,你陰陽怪氣個什麼勁兒了,但是在談競越麵前她永遠差這點骨氣,她還欠他一個人情呢,況且他還知道她的秘密。
這就能把她拿得死死的,他說完話就一直緊盯著許貝。氣壓是真的有點低,本來天氣就冷他是想凍死誰啊,害得許貝有半口氣卡在嗓子眼出不來,真難受。
隻有李釗這看不懂臉色的,上趕著說:“是有好事,許貝請吃飯,你們要不要一起?”
這下談競越臉色更難看了,盯著許貝說了句:“是嗎?”
許貝就算在傻也知道這位爺生氣了,就是生氣的理由還得在琢磨琢磨。
許貝不想讓氣氛太僵,隻好下來打圓場:“你們回來啦,聽說你們去參加建模大賽了,怎麼樣,戰況如何?今天李釗說我請客他買單,我宰了頓大的,一起吧,就當為你們慶功。”
談競越瞧了倆人一身黑的搭配沒好氣地說:“你們還挺有默契的。”
許貝悻悻地說:“是挺巧的”,看了看談競越一臉不悅的臉色繼續道:“我們今天都挺默契的,都是黑色”,說完還假笑了兩聲。
他們剛比完賽回來,現也是西裝革履的樣子,如果不是臉色這麼臭,許貝不否認他倆都是矜貴的美男。
張光然冷眼旁觀了這麼久,這時候終於冒出一句:“走吧,吃飯去,餓死了。”
這可說出了許貝的心聲,再不走一會兒肚子都要發聲抗議了。
她第一個舉手表態,談競越沒在為難她,扔下一句:“衣服穿上,天這麼冷瞎折騰什麼。”
許貝很想懟回去,但想想還是算了,這位爺今天心情不太好沒必要和他死磕到底,說不定到時候中傷的還是她。
學校太大了,他們沒法腿著去,李釗在他們來之前已經打好了車。
張光然坐了副駕駛,許貝被夾在李釗和談競越的中間。
談競越一身冷氣,許貝不想和他靠得太近,所以移動了下位置。
許貝就隻挪了一下,談競越便不悅地開口:“你有多動症啊?”
許貝心裡想這男的不是有病吧,咱也沒惹他,怎麼火氣就這麼大,偏偏又奈何不了他,虧她幾天前還誇過他是個善良可親的少年呢,原來你大爺還是你大爺,他果然夠拽。
許貝不動了,心裡默默給他打負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這是老娘和你們這群人吃的最後一次飯。
到了餐廳,餐廳經理問他們有沒有定位置,許貝報了號碼,經理一核對才發現許貝隻訂了個兩人坐,今天餐廳爆滿,位子都被訂完了。
許貝這下又傻眼了,明明今天穿得這麼女神、這麼公主,怎麼遇到的事件件讓人尷尬,有種流年不利的窩囊感。
那位大爺今天又看她這麼不順眼,她有點想打退堂鼓,再好吃的食物如果心情不爽朗也品不出好的味道吧。再說了那兩位爺才載譽歸來,今天脾氣又拽的二五八萬的,許貝想總不好說今天她和李釗先吃,他倆另外找地兒吧。
於是她體貼的對那兩位說:“你們剛下飛機一定很餓,要不今晚你們去吃吧,我們去吃彆的,咱們改天再約?”
李釗忙著問張光然比賽的事,顯然沒有注意他說的話,談競越很欠揍的把她的話當成空氣,轉身打了個電話,不到五分鐘,他們就在餐廳裡的vip包廂坐著了。
許貝真是氣,認識人你早說啊,拿她找樂呢!
更可恨的是,從落座起,她對麵的談大爺就時不時的用冷眼看她,許貝氣得想撂挑子不乾直接離席,這叫什麼事,她也沒乾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她臉上有臟東西嗎這麼一直盯著。
他想用眼神殺死誰?難道是比賽輸了?不應該啊,從李釗和張光然這麼激動的對話中許貝很難沒聽到他們獲得金獎的消息。
許貝想不明白,便懶得在理會他的目光給自己找不痛快,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她借口去了趟洗手間,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誰知剛進進洗手間就恍惚聽見外麵有人在嘰歪她。
一人說:“蕾蕾,聽說你明年就和競越出國了。”
另一人答:“家裡是有這個打算,但是還沒有確定呢。”
那人又問:“聽說許貝和競越成了舞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和競越鬨矛盾了,讓許貝那個賤人得了手。”
另一人又答:“倩一,你就不要管這件事情了。”
許貝在衛生間隔著一層木板聽得一清二楚,那個叫倩一的就是他們班的刺頭喬倩一,他爸爸是做鋼鐵生意的,這幾年房地產很景氣賺了不少錢,成了New Money,所以和徐蕾他們走得挺近的。
許貝本以為和她頂多算不熟,沒到敵人的地步,結果在人家口中她是賤人,怎麼她和談競越成舞伴就是賤人了呢,要不是他聽到不該聽到的,本小姐才懶得玩命般的要和他組隊。
聽著喬倩一嘴裡那傲慢的語氣,許貝真想衝出去和她對峙,但是她不確定談競越和徐蕾是不是那種關係,怕鬨得太難看,把談競越的白月光惹惱了,到時候遭殃的又是他。
於是隻能按下怒火,任由喬倩一在外麵曲曲。
許貝想她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就為一個男的一忍再忍。
從來都是男的追著她、捧著她的,她有點後悔找談競越當舞伴了,更生氣為什麼那天在偏偏中餐廳吃飯,偏偏又撞上談競越。
為了避免正麵碰上,許貝還特意在他們走了一小會兒後,才出來。
她在洗手間外麵的化妝鏡前矗立著,說是補妝但也隻是對著鏡子發呆,聽到了那些話,她心裡自然是不好受的,她想打車回宿舍睡覺了,懶得再去應付那群人。
可恨的是她連打車回去的錢都沒有,歎了口氣後才走回包廂,期間許貝心底暗暗發誓再也不隨便買包了。
剛推開門就聽到了熟悉的女聲,許貝抬頭一看,這不是前腳剛走的喬倩一和徐蕾嗎。
她正當疑惑時,李釗走過來解釋道:“你掉坑裡啦?去這麼久,我剛在外麵打電話正好遇上她們,她們聽說競越們也在這裡吃飯後,說也要幫競越他們慶賀一下,我就組了組局。”
許貝心裡更不是滋味,這吃的算什麼大餐,還不如她櫃子裡的方便麵呢!
她麵上還是點了點頭,算是和她們打過招呼,便落座了。
坐她對麵的還是談競越,旁邊坐著的是李釗,而談競越的旁邊是徐蕾,三對男女麵對麵坐著。
徐蕾一身白色長裙,黑發披肩,瓷白的臉上隻有淡淡的口紅點綴,很古典美女的長相,她坐得筆直,隻微微側過臉和談競越聊競賽的事,而此時的談競越心情算是不錯,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很默契地感覺。
餐桌上已經上了前菜,李釗問她喝紅酒還是果汁。
許貝淡淡地說:“果汁就好。”
她還不想醉倒在餐桌上,她隻想快點吃完這頓飯。
不一會兒,菜就幾乎上齊了。
李釗偶爾回問她一兩個問題,許貝都神遊在外隨意地敷衍著,剩餘的其他人顯然更有共同話題,從競賽聊到體育甚至開始討論未來經濟走向。
許貝樂得輕鬆,她自顧吃著自己的鵝肝,把他們通通當成空氣,享用餐桌上的美食。
李釗看她那樣子,主動給找她搭話:“這裡的菜確實蠻好吃的”
許貝看在他買單的份上回他:“那肯定的,請你肯定要請最好的。”
李釗說:“那不如你好人做到底,把單給買了吧。”
許貝突然覺得嘴裡的鵝肝不香了,她白了李釗一眼,看李釗那副欠欠的臉,很是氣不過。於是趁他不注意時,用尖利的指甲在餐桌下麵狠狠地掐了下他的手臂。
李釗不合時宜的慘叫著:“許貝,你給我放手。”
許貝得意一笑:“誰讓你嘴賤。”
他們的一舉一動有點打情罵俏的意思,而這些都落在了對麵談競越的眼裡。
談競越斯文的吞下嘴裡的牛排後,佯裝玩笑的來了句:“我們一群人貿然地坐在這,沒打擾了你倆的燭光晚餐吧?”
許貝雲裡霧裡,李釗搶先說:“都是朋友,這麼客氣做什麼。”
談競越仍盯著許貝像是在等她的回答。
而許貝還在想他說的那句話到底想表達的是什麼,他難道真是誤會她和李釗的關係了?
張光然這時插上一句:“李釗,你和許貝真的好了?”
許貝馬上反駁:“怎麼可能,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許貝心裡想他們的腦子裡到底裝著些什麼,朋友之間吃個飯不是很正常嗎,況且她今天真的隻是想蹭一頓好吃的大餐。
李釗也應和道:“你們不會都誤會了吧?”
張光然說:“你倆這樣很難不讓人誤會。”
許貝單手扶額,一臉無奈:“我們很正常,是你想太多了吧。”
張光然問:“競越,你說是隻有我想多了嗎?”
談競越在聽到許貝的否認後,臉色好了不少,神色自然,眉頭輕挑的點了點頭說:“是。”
喬倩一顯然不閒局勢混亂,說了句:“我覺得你倆看著挺般配的,現在考慮也來得及。”
沒有人搭腔,許貝更是懶得搭理她。
反而對麵的談競越優雅地喝完最後一口紅酒後,突然問許貝:“吃飽了嗎?”
許貝一頭霧水:“哈?”
談競越又對大家說:“我和許貝還有點私事,先撤了。”
許貝看著他,似懂非懂般,不知怎麼配合,有私事?她怎麼不知道。
但還是點了點頭,起身和談競越一同離開。
剛出門許貝就追問道:“那麼晚了,咱兩還有什麼事啊?”
談競越說:“練舞啊!”
許貝說:“練舞?這大晚上的,就不必了吧,到那天我兩出場的時候隨便糊弄一下就行。”
“你想丟臉我可不想陪著你丟臉。”
許貝本就有氣,便說:“你嫌丟臉那你去找徐蕾,她那樣的不會給你丟臉,你這樣的我高攀不起,我當時就是腦子蒙了才拉上你的,就那點小事彆人知道就知道吧,不就是不會跳舞嗎,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談競越回眸看向她,輕笑一聲:“你確定?”便大步離開。
許貝那是在氣頭上,說的哪是真話,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走遠了。
她踩著高跟鞋小跑著,終於拉上談競越的袖子,她喘著氣說:“彆走,我說著玩呢。”
談競越一臉冷漠的看著她。
許貝不知道怎麼才能討好他:“對不起嘛,我說笑的,真的,我練,你去哪我去哪。”
談競越說:“沒人告訴你覆水難收的道理嗎?”
看著許貝那一臉委屈的樣,談競越又說:“聽說你最近老和李釗一塊吃飯?”
許貝覺得機會來了:“沒有,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搭理他的,他不是你的朋友嗎?”
談競越不悅地說:“以後少理他。”
許貝答應道:“好,你怎麼說我怎麼做。”
談競越接著說:“明天開始你在中餐廳等我吃飯。”
這可讓許貝為難了,吃飯可以但她的飯卡沒錢啊,他那麼有錢怎麼老是讓她請吃飯呢!
談競越看她一倆為難的樣子,說:“你不會還真舍不得李釗吧!”
許貝哪是舍不得李釗,他那是舍不得李釗的錢包,她小聲地說:“最近荷包有點緊,下個月開始行嗎?”
談競越聽了不可置信的又問一句:“什麼?”
“哎呀,就是我沒錢請你吃飯了。”
談競越扶額,他掏出皮甲,抽出飯卡遞給她:“許貝,我真得好好認識你了。”
許貝開心接過:“好說好說,你明天中午想吃什麼,我先幫你點好。”
又接著說:“那個舞,能不能明天再練啊,為了吃這頓飯,我還有個英語作業沒寫,要是沒交上,明天中午可能得留堂挨訓,就不能準時和你在餐廳會麵了。”
談競越無言以對:“走吧,送你回宿舍。”
“謝謝談哥!”許貝利落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