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趣事(1 / 1)

惡鬼配天仙 落雁飛 3019 字 2個月前

蘇母涕泗交流,緊緊摟著昏倒在地的蘇父,雙手抹去停不下來的淚水,眼眸飽含萬般無奈和悲憤望著蘇佳琪的方向直直搖頭。

蘇佳琪緊咬嘴唇舌尖嘗到血腥味,她低垂著頭,發遮擋住臉,身子上下起伏,磕磕絆絆的開口:“求你,我求求你了。”

四周圍滿了冷眼旁觀的人,他們議論紛紛卻又小聲低語。

有的說是孫啟武強搶民女,遭人反駁說他孫家家大業大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怎麼會看上窮酸落魄的市井女子,篤定是蘇家女想一步登天不成反被打,是她勾引的孫啟武;又有人說是去世的蘇紫薇偷了孫家的東西藏起來,又在孫家吊死,孫啟武受不了晦氣才打了蘇老夫婦;有的說是蘇大民欠錢不還,這才遭毒打,不得已才買女還債。

說著說著,不知是誰蹦出話:“說到底不就是蘇家人自己犯的賤,若不是蘇紫薇不要臉爬床,咋會有現在的事。蘇佳琪那娘們也是個婊子,自家的事扯到街上簡直是傷風敗俗。蓬頭垢麵,衣不蔽體的簡直不知廉恥。”

那些隨風搖擺的人雖然未發一言,但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對蘇佳琪的輕蔑。他們雙手環抱胸前,低聲私語,對蘇家人指指點點。

甚至還有男人一臉癡相,直勾勾盯住蘇佳琪被撕扯開的胸脯,用著淫意的眼神將她一覽無餘,轉頭和身旁幾個油膩奸邪的男人躡足附耳,他們轉轉眼珠也盯著蘇佳琪隨後捧腹大笑。

孫啟武假模假樣的伸手撫起蘇佳琪,攬著她的腰身:“這可是你說的!走,回府!”

蘇母想要站起身,腿骨的斷裂使她直不起身,一個啞巴又不能說話,她著急的扔下蘇父,用手臂支撐著向前爬,嘗試留住女兒。

蘇佳琪這一去,恐怕再難相見。

她這輩子已經失去一個閨女,不能再失去一次。

蘇佳琪被孫啟武用儘渾身力氣拉扯著,她想掙脫卻被人大力拽回,看著娘親趴在地上拚命爬向自己,心臟就已被人狠狠攥緊,沒有絲毫喘息的空間,現實告訴她這就是痛苦,卑賤是她原罪,就因為自己無權無勢便被人毫無顧忌踩在腳下,沒有神仙會救她,沒有官護她,她隻是平民。

她內心深處充斥著強烈的憤懣情緒,對他人表裡不一的虛偽,對自身的無能,對命運的不公,對官官相護的怨恨。

蘇母的淚水如同一串串珍珠般接連不斷地滴落,浸透了她的衣袖。她跪伏於地,不斷地向周圍的人群行以叩拜之禮,向那些平素交往密切的鄰裡,熟識的親戚,以及偶然路過的民眾表達她的懇求。

平地上沾染上一道又一道紅色,灰塵泥土,一切肮臟汙穢都落在地麵被紅色湮沒。

蘇佳琪咬緊牙關,像是下定某種決心,眼眶通紅啞聲道:“娘,我會回來,我會回來的。”

孫啟武朝小廝使了個眼神,小廝走到人前高聲呼喊:“大家夥都做個見證,蘇大民欠了孫家銀鋪五百兩白銀,拖了整整三個月,是他自己說要將女兒買入孫家抵債,還不知天高地厚跟我們少爺動手。若非我們家少爺仁慈隻怕這會蘇大民都進大牢了。”

於心不忍還想再說兩句的人也往後退了一步,再無人理會蘇母的懇求。

“孫少爺威風,天子腳下攔路當道。”一道清爽的女聲伴隨著鼓掌的愚弄聲傳來。

孫啟武見蘇佳琪要跑將人推倒在地卻及時被一對夫婦攙扶住,看他們的樣子最近紫氣東來,福運當頭。

孫啟武無暇顧及她,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譏諷:“自比不得孝王妃英勇。”

“你們這幫狗奴才還不趕緊把路讓開。”他指桑罵槐說。

李聽眠著一身紫色衣裙,身上繡有小朵的淡粉色梅花,頭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瓏簪,墜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略施粉黛,朱唇不點及紅。

她從人群中走出,朗聲道:“孫少爺年輕氣盛不怕,就怕坐等青山失,無了乾柴燒。”

孫啟武剛要去嗆她,抬眼望見她身後馬車。

四馬拉車,金紋紅箱。

“孝王妃教訓的是,啟武受教。”他壓下心中火氣,生扯出一抹笑:“我們走。”

他迅速抓住搖搖欲墜的蘇佳琪,卻被那位中年男子擋在前麵,將她牢牢地護在身後。難道他連李聽眠都對付不了,就無法對其他人動手了嗎?正當孫啟武準備反擊時,卻聽到了李聽眠善意的警告:“孫公子還是快些讓路,後麵的靖王殿下要等急了。”

譚嶽池輕輕放下手中的簾子,臉上表情難以捉摸。。

“你的戲,我的角。”柳疏影挑眉,悠然自得地品味了一口茶。

譚嶽池摸索耳墜,似乎在估量著其中利害,“寂。”

“我在,殿下。”

“今晚讓沈佺期來見我。”

“是。”

柳疏影:“小老鼠這是惺惺相惜?”

“孫家仗著手中權勢就無法無天,當街威逼利誘,以強權壓人,欺男霸女,性質相當惡劣。”譚嶽池緩聲說道。

孫家有兩房,大房孫錫成是從二品鎮國大將軍,他一生英勇善戰,性格豪邁,膝下育有三名子女。二房孫功成自幼未曾涉獵武學,僅擔任朝議大夫一職,家中的大部分開銷均依賴於大房的支持。或許是太過老實,他隻有一個兒子,孫琦武。此人手段狠辣,比起他老爹強上千萬分,是個有腦子還有蠻力的武夫。

早的時候更是有樁趣事,在京城裡傳的沸沸揚揚,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說是孫錫成的妾室崔氏不知怎的就和孫功成搞在一起,被懷孕三個月的正妻鄧豔嬌撞破,按在床上拿著鞭子抽的滿身傷,嘴裡嚎叫,說鄧氏胡鬨,善妒,蛇蠍心腸,是個潑婦。

孫錫成得知此事後,怒火中燒,派人去調查,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崔氏早在嫁他時就與孫功成有私情,於今都行這苟且之事足足十四年,滿打滿算,崔氏的女兒孫淑彤也年滿十四。

之後一連幾天都不見孫功成上朝,他內些胡混的狐朋狗友說的小道消息,是孫功成被打的麵目全非,脖子上都有深深地勒痕,像是被繩子緊緊纏上的模樣。

兩兄弟家裡這些肮臟事叫孫家丟了臉麵,之後大房二房幾乎是一刀兩斷,頗有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想著譚嶽池就笑了,又道:“況且沈佺期已經盯著孫家二房有些日子了。”

沈佺期,少時不過小小捕快,是被譚景麟一手提拔起來的,忠心耿耿為人圓滑。現任大理寺卿,數次偵破懸疑奇案,算得上京城響當當的人物。

馬車緩緩始行。

“引蛇出洞。”她放緩語速,柳疏影的血瞳中閃爍著光芒,與蘇佳琪驚愕的目光交彙,冷聲道:“一擊斃命。”

她不是菩薩心腸的聖人,出現在在這個女人身上的是冥界的死咒。一個凡間的普通女人卻同神鬼兩界有所牽扯,事情變得有趣起來。

譚嶽池明白她的意思,柳疏影要出手,場麵必定暴力血腥。

他一隻手撐著頭去看她眼眸深處的興奮,選擇縱容而後淡淡道:“彆留痕跡。”

柳疏影側過臉,躲開他探尋的視線,停留片刻目光不由自主撇過來,一時怔住。

“答應你的東西。”

是一根糖葫蘆。

譚嶽池心裡發毛,明明隻是送糖葫蘆怎麼感覺怪怪的。

不適應地摩挲血蒼墜,悶悶地說:“不是你要的嗎?”

“謝謝。”柳疏影順著他的手咬下第一顆,視線直勾勾盯住他,讓譚嶽池想起靖王府裡熟悉的菊香。

她是蠢貨嗎,這樣好肉麻,他不習慣。

於是他冷聲道:“自己拿著。”

總會有例外,而柳疏影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