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州“殿下,李家出事了。”
坐在輪椅上欣賞月色的男人,麵色發白,病態的溫柔感,他的語氣很輕:“傳信給那位,她要給我一個交代。”
“暗探來報靖王和傅允之女有些情誼,兩人舉止親密,那位的意思是可以加以利用。”
譚恒思索片刻從窗外收回目光,入秋的涼風極其細微,尋常卻刺骨。
他將腿上的毛毯往上蓋了蓋:“天有些涼,再加些火吧。”
“是,”庭白猶豫了一會道:“側夫人跟來了。”
譚恒波瀾不驚:“綁回去。”
庭白為難:“誰敢綁她啊……”
“那就抬回去。”他有些煩,煩李聽眠不是一天兩天,正是關鍵時候,隻會惹禍無生是非的蠢貨。
他惡心她的憐憫和同情卻不會再人前顯露。畢竟他是那位謙謙君子,與人為善,披麻戴孝的……孝王啊。
“她現在在哪?”“床底下。”庭白指了指他的床底,低垂著眸子小心翼翼開口。
側妃就是個蠻子,殿下的私生變態狂熱者,連他都覺得自愧不如。
男人一向平靜的麵容裂開,掀開床單。在譚恒床底下藏著呼呼大睡的李聽眠還不知道行跡已經被人發現。
一位年事較高的官員附身行禮,稟報:“回陛下,昨夜戶部尚書李時自殺身亡,死前卻供述自己多項罪狀,恐怕是有人嫁禍,李尚書怕是死於非命啊。
望請皇上查明真相,莫要讓忠臣寒了心。”譚嶽池看了一眼,是夏家的門客,默默記下他的名字。
龍椅之上的天子沒說話,站在前列的趙承義正詞嚴回懟:“罪狀書經大理寺查索,確認是李時字跡,況且我手中還有李家這些年貪腐買賣官位,以權謀私的確鑿證據,請陛下過目。”
小太監將證書一層層遞交給到譚景麟手中,男人來回翻閱,啪的一聲將證書重重摔在地上:“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都如此囂張,這京城也該整改一番,國庫空虛,朝臣們若是體恤百姓也要積極做出貢獻。”
哐當下麵跪倒一片,低著腦袋異口同聲響徹整個大殿:“陛下息怒啊。”
誰都知道今天從李府查抄了幾萬兩黃金,琳琅滿目的珍寶和無數地契,皇帝這是殺雞儆猴啊。
槍打出頭鳥,譚景麟又說:“拖出去,砍了吧。
“那位進言的大臣嘴唇都不見血色,被殿前侍衛拖出去時人還是蒙的:“陛下!陛下!”
“誠王如何看?”譚景麟深深看了眼誠王,摩挲下指上玉扳指。
譚忱麵色無常:“回陛下,臣無異。”
夏家是他的人,今天這場鬨劇不過是為了試探譚景麟,果然他還是抓著把柄,一樣的詭計多端誰也不放過,不僅盯著京城還有那位廢太子的一舉一動,警告著覬覦那個位置的所有人。
此時他就在思考同譚恒合作是否是個明智的選擇。譚忱眼中劃過一絲算計,身為先帝的第三個兒子,他可以說是最不受寵的一個,但他偏要爭一爭,父皇眼瞎看不見他的好,他就咬牙靠自己奪了他的江山。
讓父皇和譚景麟知道,他不是個軟柿子,不是個隻會畫畫,寄人籬下的軟弱皇子。
譚嶽池:?怎麼說?“那今日就到此為止。”陳公公尖著嗓子:“退朝。”
大臣們:“恭送陛下。”趙承和譚嶽池走在一起,“孝王明日進京,陛下可有說讓誰去迎?”
這是個燙手山芋,不知道陛下會派出啥樣的能兵巧匠臥龍鳳雛去惡心孝王,兩邊套不著好還會被曲家記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是份難差事。
譚嶽池笑笑,往前走了兩步:“我跟皇兄請柬了你,高興嗎。”
“認真的?”
“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趙承加快了腳步,臉色不怎麼好
“。。。。。。”
譚嶽池不理會他的謾罵,倒是神采奕奕,暢享自己婚姻的美滿幸福。
待會用什麼理由去找她好呢突如其來的女聲響起“我餓了。”
譚嶽池服氣,今天先去找帝師,就算敲碎他預天司的門都要給帝師拖出來。
柳疏影:“怎麼不理我?”
她飄在譚嶽池身邊,戴著張牙舞爪猙獰的鬼麵具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要吃飯。”
譚嶽池遞出一袋金葉子,柳疏影毫不猶豫塞到懷裡,晦暗不明的朝他笑笑:“算做你的禮金。”
沒等譚嶽池接話,轉瞬即逝間,柳疏影化作黑煙出現在曲城。
街巷上熱鬨非凡,瞳孔血色刹那變換,她出現在譚恒身旁,庭白拔劍:“什麼人!”
柳疏影輕輕瞥了一眼他,庭白便吐出鮮血倒地不起。
譚恒:“不知閣下此行還有回旋的餘地嗎?”
柳疏影暴力震碎他額頭的藍光符文,用鐮刀勾著他的腦袋仔細打量了一番。
她勾著唇角:“聖族的轉世天神也不過如此。”
“閣下所言何意?”
“意思是,你可以死了。”鐮刀穿透了他後頸的血肉,卻被譚恒用手將刀刃阻擋,柳疏影瞧見他眼中痛恨和不甘。
冷冷的話破冰刺骨:“就像你們對傅霽禾做的那樣,將你也送到他床上如何?”
譚恒心裡才漸漸明了她是靖王的人,計劃剛剛實行,風聲卻走漏。
他被柳疏影用鐮刀勾住後脖衣物,無情的在地上拖拉,他們出現在皇宮中。
沒有一個人發覺他們的到來,皇帝的寢殿裡曖昧聲音不斷,龍床上兩個人大汗淋漓,男人沙啞的低喘,換來女人難耐的呻吟。
“想不想和傅霽禾換換位置?”
譚恒病態的臉上才真正露出恐懼,自己驚心設計了這場春宮宴來用於離間譚景麟和譚嶽池之間天衣無縫的配合,陰差陽錯知道了譚景麟對傅霽禾陰暗的愛,這下更順利,就像紫氣東來,一個女人半壁江山。
如今報複在自己身上他就惡心的要吐,他不是斷袖!
這個女人當真是個瘋子!
柳疏影血瞳閃爍將他踩在腳下,欣賞他的無措和恐慌,今天多好的天氣,陽光明媚。
小老鼠我這一禮,虧不了你的金子。
“你會記得今天的事對嗎?”
譚恒呆滯回答:“是的。”
“乖孩子。”鐮刀又拖著他回到曲州,譚恒的頭顱掉落在刺眼鮮紅的血泊中,恐懼在心裡生根發芽。
譚恒猛地從床上坐起,庭白扶住他:“殿下怎麼了?”
他的頭好疼,頭顱掉落的真實曆曆在目,設身處地的體驗還沒有忘卻,那個女人的恐怖被他深深刻在骨子裡,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