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初現(1 / 1)

盛夏時節,那高懸於枝頭的蟬,不知疲倦地發出一聲聲急促而尖銳的鳴叫聲。這刺耳的聲音仿佛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人們的耳膜,使得原本就心煩意亂的心緒愈發躁動不安起來。

與此同時,燥熱無比的空氣也如同一個不速之客,裹挾著惱人的噪音,肆無忌憚地闖入了每一間本應安靜平和、卻顯得有些死氣沉沉的教室之中。

“月月,醒醒……”少女那輕柔的聲音如同微風拂過湖麵般,輕輕地傳入了沉睡之人的耳中。隻見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趴在桌上的那個身影。

那身影一動不動,似乎還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之中。少女微微俯下身去,透過如瀑布般垂落的黑色發絲,終於看清了那張被遮掩住的麵容,宛如羊脂白玉般瑩潤光滑,窗外那耀眼的陽光恰好灑在了少女的身上,給她整個人都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羽紗,

“...嗯?..”原本趴在桌上的女孩強撐著抬起頭輕聲呢喃,顯然是還不清醒。“初初你怎麼喊醒我啊”

“時間剛好”話音未落,就已將睡意朦朧的女孩拉出門外“這場好戲剛開場,我們還來的及,我告訴衛玲了,等我們到才動手。”

“什麼好戲?”虞挽月來了精神,忽得想起前幾日發生的事,扒著初曉的手臂迫使她停下來。

“不會是那個討厭鬼倒黴蛋的事吧,我才不要碰著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憤憤跺腳“你還關心她的事?忘記她怎麼罵我了?我不去!”說罷,站在原地不肯再動,眼睛明亮而圓潤,因怒火閃爍而泛起瀲灩水光。

初曉深深吸了口氣,還想說些什麼,目光在對上少女眸光的瞬間頓住,慢慢的,移到她的臉。

虞挽月確實有一張極其漂亮的臉,連發起火來都像烈焰下的玫瑰耀眼灼目,眼中含淚時又讓人心尖酥軟,不忍細看。

當然,如果可以閉嘴就更好。

此時的虞挽月全然不知對方所想,還沉浸在憤怒中,已然氣的團團轉“那個人討厭死了,她居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罵我,你還要去看她,你也討厭死..”一雙手突然撫上肩膀,溫熱又帶著安撫。

“怎麼不聽人說完?她是被衛玲喊出去的”初曉氣的搶白,顯然是心情不太美妙“現在應該趕不上最好的畫麵了”

“什麼意思啊..”虞挽月抬起臉,眼前霧蒙蒙一片,表情還帶著困惑,顯然是還不太明白話中深意“你是說,除了我她得罪過彆人嗎,就那個衛什麼的,她也罵她了?”

“..嗯,就前兩天,你不知道罷了”初曉看了看她的臉,小心翼翼得替她擦了淚痕,又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塊小鏡子遞到她手裡。

虞挽月本想開口,可又想看看自己臉上擦乾淨沒有,便低下頭去對著小鏡子仔細檢查。

“那,她不會很慘吧……”虞挽月秀眉微蹙,雖說剛才自己確實出了一口惡氣,但要真把對方置於死地倒也不至於。畢竟之前那人出言不遜時,已然給了她應有的教訓。此刻想來,其實也就是一時之氣難以咽下罷了。

然而,儘管嘴上說了些軟話,心裡頭卻仍舊有些憤憤不平。

她輕咬下唇,像是生怕被人看出自己的心虛一般,緊接著又趕忙開口挽回顏麵道:“哼!我還等著她給我當麵賠禮道歉呢,所以不能把她打得太慘,萬一打傷了,她怎麼有臉來向本小姐認錯?”說著,雙手抱胸,頭高高揚起,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按道理來說,以衛玲的性格,就算真要動手,想必也絕不會下太重的狠手。而且自己之前就特意叮囑過她們,一定要等到自己到場再開始。可如今這局麵......

初曉下意識地低下頭,目光落在手腕處的手表上,隻見時針和分針所指示的時間早已超過了約定好的時刻,緊接著,抬起頭來看向身旁站著的虞挽月。那雙水眸此刻已是紅彤彤的,一看就知道剛剛哭過一場。初曉的嘴角微微上揚,輕聲問道:“都已經結束了,衛玲也就隻扇了她幾個耳光而已。月月,你還想去看看嗎?””

耳光?虞挽月想起那個麵容倔強的少女,在麵對自己時咄咄逼人,寸步不讓,氣的人頭暈,如今卻被幾個小嘍囉打了,心底還是有些說不清的酸澀“還是..不去了,臉紅紅怪難看的,我才不要看。”

“那就不看。”對於虞挽月的想法,初曉還是能猜中七八分的,現在她眼睛紅紅的像隻小兔子,這麼丟臉的事絕不會讓彆人看到,肯定要馬上回家整理好再出門“要不先回家?”

“嗷…”虞挽月一邊嘟囔著,一邊下意識地將手伸向身側,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東西。然而,當手觸碰到空蕩蕩的空氣時,她像是突然回過神兒來一樣,猛地轉身朝著教室跑去。

隻見她那嬌小的身影如同一陣疾風般迅速穿過走廊,眨眼間便衝進了教室裡。然後,她心急火燎地打開包,開始在裡麵胡亂翻找起來。不一會兒,一個小巧玲瓏的手機出現在她的手中。

她緊緊握著手機,高高地舉起晃動著,同時道:“我現在就給司機打電話!”

初曉不禁啞然失笑起來,她搖了搖頭,看著眼前之人那彆扭的模樣,隻能退而求其次。“那我陪你下去?”

“嘶嘶嘶...副本開啟...”空中驀然傳來一陣電流聲,遠處自地麵迸出詭譎的光弧,將整個學校嚴密地籠罩起來,刹那間,時間仿若凝固了,世界靜謐得令人心悸,唯有空氣中傳來的聲音異常分明。

“女子大學新生將至,諸生當謹遵校規!違者將會受到處罰。須知:周一至周五正常上課,周六周日放假,屆時方可自由外出……嘶嘶嘶”

“搞什麼,多大了還玩這種遊戲。”初曉皺了皺眉,一邊拉著虞挽月的胳膊往樓下走去,之前燥熱的空氣經過剛剛的異變,仿佛凝了一層寒霜。

“什麼鬼,怎麼突然這麼冷”本該是燥熱的熱浪,從樓道口襲來,卻變成刺骨的冰冷,兩人馬上默默貼在一起,甚至打了個寒顫。

虞挽月深吸一口氣,眼眶又紅了幾分,她扯扯身邊人的衣袖“這不會是她們的惡作劇吧..”

周圍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帶著腥薄的氣味,地麵泛出一些黑色粘稠液體,像蛛網一樣繼續向外蔓延“我新買的鞋都臟了!”她猛然停下不肯再走,香檳色高跟鞋上已經爬上黑色絲線,它們還在慢慢往外探著觸手“到底是誰這麼討厭,惡心死了”說罷,在原地不停跺腳,希望趕走這些惡心的臟東西。可無論怎麼用力,也阻擋不了鞋子爬滿觸手的命運,眼看黑色的麵積越來越大,馬上就要觸到腳麵的皮膚,虞挽月終於忍不住內心的尖叫。

她突然頭也不回的往教室走,一邊不停地喃喃道“這是什麼鬼東西,我要換鞋,我要換鞋...”

初曉愣了一瞬,想起這位大小姐確實會在教室旁的儲物間裡放些生活用品,有幾雙備用鞋也不奇怪。

目光下移,她光裸的腳踝處盤踞著一根黑色觸手,和其他的分支比起來已經算的上粗壯,正在不停擺動把企圖攀援的分支清理乾淨,自己則安詳的貼在皮膚上,竟乖巧的不可思議。

也許是因為腳上異樣的觸感,平時懶散的虞挽月走得飛快,不一會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