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末,梓晴回到新澤西州借居的家中。一開門,便看見煒燁側趴在大廳的地麵上。梓晴丟下行李,趕緊奔去扶他。
“David,你又不願意坐輪椅上樓,非要自己爬上去對吧?”梓晴見他雙手戴著彈力黑手套,雙腿胯胯地拖在身後,正準備向樓梯第一格進發。
“梓晴你回來啦!今天天好,我想上樓看看風景去。這不上麵也有我的座架嘛,我上去了就能坐上啦。”煒燁嘶啞著喉嚨,憨厚地笑。
這是一棟三上三下的彆墅設計,較小的空間裡沒有安裝廂式電梯。它是王正周楠來美後購置的第一套宅?,樓底是客廳和一個較大的起居室與書房,還有王正與周楠的臥室。因樓梯較為平緩,來美第二年改建為一邊可作輪椅攀爬用的電子扶梯,極大程度地方便了王正對空間的使用。周末抑或晚飯後的閒暇時間,他們三人便經常在樓頂的露台喝茶聊天,也是煒燁同學們經常聚會的地兒,不料意外也就發生這三樓的露台之上。
美國的西海岸的颶風總是夏末秋初時來襲,隔天就將大學預科的煒燁整理完行程,準備上床就寢的時候,被窗外巨大的斷裂聲所驚擾。他打開露台門,發現自己家的露台中的樹木花卉已經被大風刮得東倒西歪,似乎還有一截大樹衩橫亙在昨日才栽的樹苗之上。
鬼使神差地,他居然跨出房門,向那棵大樹走去,卻突遭猛軋。原來隔壁院牆外的一棵大樹,被颶風吹得已經連根拔起,忽然傾倒,重重砸擊煒燁背部。
三天後蘇醒的煒燁突然意識到自己胸脯以下再也動不了的時刻,隻是抱歉地對著傷心欲絕的父母說了一句:“抱歉十八周歲以後再要住在家裡一段時間了,要麻煩媽媽照顧了。”
一席話惹得周楠緊緊抱住兒子痛哭流涕:不麻煩的,一點也不麻煩,媽媽樂意你住下去,直到你完全康複為止!
經過頑強的康複鍛煉,兩年後煒燁恢複到手臂能平舉抓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