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1)

上帝之眼嗎?聽起來就十分封建迷信。

“比起上帝之眼,我們現在最該考慮的是以什麼方式通過考核吧?”越山冷冷道,“先說好,我可對玩戀愛遊戲沒什麼興趣。”

沈佳人跟著道:“我也是。”

既然可以不玩戀愛遊戲,那當然能不玩就不玩。畢竟獲取愛意和享受愛意,聽起來就非常離譜,而且愛這個東西是可以用來當做衡量指標的嗎?

沈佳人不懂,並大為震撼。如果是放在原來的世界,她一定會銳評一句,想生孩子想瘋了吧。

不過該說不說,她還是挺好奇的。

沈嘉鈺和周正也對此表示讚同,周正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走一步看一步,到島上再說吧。”

啊,不是,這麼草率嗎?

沈佳人很疑惑地問道:“那我們什麼也不做?”

“不是不做,是不知道怎麼做。”沈嘉鈺耐心解釋道,“溫斯群島似乎有模糊記憶的能力,離島的人隻能對島上發生的事情記個大概。越靠近溫斯島,記憶被模糊的就越嚴重,所以網上的那些教程都不可信。”

“也是因為這個,學校對實習通過考核的標準非常低,對人類來講,隻要按時參加待到考核結束,那就算考核通過。類人也差不多,但多了一項,必須保證人類的安全。”周正接著沈嘉鈺的話往話下說,“隻有小組裡的人類平安歸來,類人才能算通過。”

沈佳人輕聲重複了一下周正話裡的“保證安全、平安歸來”,這個實習考核難不成還有生命危險?

“對啊,每年實習考核都有一定的折損率。但戀愛可以提高生存幾率,不然它也不會被戲稱為戀愛生存遊戲。畢竟……”說到這兒,越山就停了,他用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盯著沈佳人看。

沈佳人想移開目光,但不能,這個時候不能退,不然很容易會被當成心虛。看著看著她就發現那雙眼是真好看,他的眼是那種漸變的藍,從四周到瞳孔逐漸加深,像是冰天雪地裡的不凍湖,在霜白之下更顯深邃。

可能是沒看到沈佳人沒有給出他想要的反應,越山就接著往下說了,“畢竟溫斯花最喜歡的就是愛啊,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說完,他的視線就從沈佳人的身上移開了。

而沈佳人的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怎麼回事,他好像發現她的不同之處了。也是,從開到現在,她一直處於被解惑的狀態,可他應該想不到她是穿越的。

那他現在是在試探?他在試探什麼呢?

沈佳人不知道,但她知道麵對這種情況該怎麼做。

“我當然不知道了,畢竟我隻是一個無知且愚蠢的人類,哪裡比得上類人閣下對溫斯花如此了如指掌。”她在“了如指掌”上重重強調了一下。雖然她對這個世界的具體細節了解甚少,但她能確定的是,類人是依附於人類的,而溫斯花可能就是依附的關鍵,因為它們都和愛有關。

即使猜錯了也不要緊,因為她隻是單純的在陰陽怪氣啊,語氣到就行了。

看到越山被惡心到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陰陽對了。

“好了好了,大家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如果沒有,那我們就三天後見。”令人沒想到的是,這次出來打圓場的是周正,果然當了組長就是不一樣,但更關鍵的是,可能被陰陽的不是他。

在眾人都無異議後,這個會就結束了。

沈佳人沒和沈嘉鈺走在一塊,她以去圖書館借書為由獨自離開了。

落在後麵的越山看著沈佳人遠去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沈嘉鈺,你這個姐姐還挺有意思的。"

沈嘉鈺抬眸冷冷看他,“彆做約定之外的事情,也彆招惹她。”而後丟下越山離開了。

越山嘴角的弧度越發大了,“說錯了,是你們姐弟倆挺有意思的。”

三天後,沈佳人坐上了去溫斯群島的大型輪渡。

這三天她幾乎泡在了資料的海洋裡,可疑問不少反增。最先讓她奇怪的是兩個世界雖然都是20xx年,但這裡用的不是公元,而是新元。因此她去查找了和曆史相關的信息,然後她發現這個世界沒有曆史,更奇怪的是幾乎沒有人去追溯研究。

沈佳人不信沒有人對此感到好奇,但一無所獲。那極有可能是被人為地封存起來。

不過她所熟知的曆史人物和曆史事件卻通過常識大百科零零散散地傳了下來。隻是這裡的人與類人不把這些當做曆史,而是當做逸聞趣事。

一開始看到這些曆史小傳時,沈佳人有點驚訝,為什麼沒有人和類人去好奇裡麵人物的性彆,比如皇帝是男是女,妃子是男是女。

後來她想明白了,因為這裡是沒有性彆的,隻有人與類人,所以無論皇帝還是妃子,對她們來說代表的都隻是人,而這兩個詞在她們看來可能和老板、員工差不多。

至於溫斯花,果然和類人密不可分,它是給類人供能的重要原材料。而且生育權也好像與之有著莫大的聯係,之所以是好像,是因為這部分的內容也被人為的掩蓋起來了。

望著一望無際的海麵,沈佳人在心裡默默地想,自己現在的處境和在大海漂沒什麼兩樣,分不清東南西北,找不著方向,隻能隨海水飄蕩。

隻是順著大海漂的話,能漂回家嗎?

“姐姐?”沈嘉鈺來到沈佳人的身邊,輕聲問道,“你怎麼了?”

沈佳人扭頭看他,“嗯?為什麼這麼問?”

"你看起來很悲傷。"沈嘉鈺一錯不錯地看著她,“是在擔心考核嗎?”

沈佳人看著那張極為熟悉的臉笑了起來,她沒有回答他,隻是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沈嘉鈺。

他從未聽過姐姐以這樣的語氣說出他的名字,緩慢又帶有長長的餘韻,像是一縷薄煙似夢如幻飄散在他的心間。

隻是這縷煙是因他而起嗎?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再說話,直到周正前來喊她們準備下船。

按照規定,她們要在距離小島4公裡處下船,等島徹底出現了再往那邊劃。

“不會等太長時間,差不多半個小時。”周正說道。

半個小時是不長,但對都不怎麼熟悉的她們來說,那就是度日如年。

沈佳人被沉默的氣氛弄得很尷尬,隻能通過看海麵轉移注意力,一圈一圈波紋蕩開,小船也一上一下,有點暈。

在把頭轉回來後,自己的麵前突然伸出了一隻手,那手上還拿了一個綠色包裝的糖。

是沈嘉鈺。

沈佳人接了過去,說了聲謝謝。糖是甜檸檬味的,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感受著糖一點點在嘴裡融化,沁出清爽的酸甜,沈佳人想,其實她現在這個弟弟挺好的,話該多的時候多,該少的時候少,還很貼心。

是真的很好,但她還是想回家,還是想……另一個沈嘉鈺,真正的沈嘉鈺。

總在一起時隻覺得煩,分開了又讓人想,這難道就是神奇的血緣羈絆嗎?

“出現了!”周正激動地喊了一聲。

遠處的海麵上露出了一個尖尖的形似塔尖的物體,它悄無聲息的露出海麵,像是極速生長般快速升高膨脹。

沈佳人從視頻上見過這種場景,但遠不如實際來得震撼。

水麵隨著它的到來一層層破開,神奇的是竟然沒有激起任何的浪,虛虛實實,雲霧繚繞,宛若憑空出現的仙山。

她有種冥冥的預感,島上可能會有她想找的答案。

現在臨近中午,日頭高高,耀眼但不熾熱的陽光撒在身上很是舒服。

周正把船停好,便開始掏出空間紐扣搭夜裡住的帳篷。

嗯,科技還是在發展的。

空間紐扣是上船時發給她們的,一人/類人一個,每個紐扣的存儲空間大約為1立方米,裡麵衣食住行學校都給準備得好好的。組長的稍微大點,大約1.5立方米,比她們多了醫療和其他備用物品。

隻是裡麵的食物並不足以她們撐過整個實習考核期,所以後續還需要她們自己動手以“豐衣足食”。

“姐姐,你要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嗎?”

沈佳人搖了搖頭,和他們一起搭起了帳篷。她不想不勞而獲、坐享其成,那是很卑劣的事情。

看到她也加入到其中,越山眼裡流露出了然的意味。

周正沒阻止,也沒說其他的,看了她一眼之後,便專心搭起了帳篷。

大帳篷搭得差不多的時候,周正突然開口,“我們再搭一個小的吧。”

說完,他看了一眼沈佳人,解釋道:“不是排擠,是人機有彆。”

沈佳人沒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你怎麼不說,人人授受不親呢。這時候承認自己是機……類人與人不同了?”

男女授受不親在這裡有了些許改變,被稱為“人人授受不親”,意思一開始是人與人之間在交往過程中舉止不能過於親密,以免冒犯,後來被引申為人與類人不能過於親密。

周正再次漲紅了臉,不說話,像極了熟透的紅蘋果。

看著他這個樣子,沈佳人笑得更大聲了,直到吃午飯時才勉強停下來。

沈佳人啃著乾巴巴的壓縮餅乾和一小袋辣條,而沈嘉鈺他們則是在喝營養液,那是用溫斯花為他們特製的。

雖然人類也能喝營養液,但能獲取的能量和水差不多,而且喝多了還會拉肚子。

他們喝得很快,一兩分鐘就結束了,而後把包裝袋裝在了專門的垃圾袋中。

在溫斯群島上,一定不能亂扔垃圾,因為溫斯群島會討厭的。這是老師反複強調的事情。除此之外,還有注意用火、不能隨意破壞島上的生態之類的。

沈佳人瞧著沈嘉鈺的動作,忍不住好奇地問道:“營養液是什麼味道?”

出人意料的是,這次沈嘉鈺沒有立即回答她,反而是周正回道:“草莓。”

“草莓?聽起來很好喝。”沈佳人咬了一口辣條,想吃草莓了,但辣條也很好吃。

“原來是草莓味嗎?”越山在一旁忽然感慨道,“好懷念草莓的味道。”

沈佳人的眼一下子就睜大了,這是她第一次聽越山好好說話,“為什麼,你們喝的不是一種嗎?”

越山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嘴,“因為我沒有味覺。”

為什麼三個字卡在沈佳人的喉間,她不能問,感覺是常識性的東西,他可能在給她挖坑。

幸好有人替她問了,周正:“為什麼,你是天生就沒有味覺嗎?”

“是後天造成的。”越山簡簡單單答了之後,就不願過多解釋,周正也不再問了,隻是找補道,“好像是有一些類人味覺會後天喪失,不過對日常生活也造不成多大的影響。”

周正好像知道原因?

越山應了一聲:“嗯,我不是很在意這個。但沈嘉鈺,我還挺好奇,你嘗到的也是草莓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