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時節,寒風拂過,霜降初現。紅葉已落,萬木蕭瑟。
前幾日香禪子給樓外樓留了封信,讓她前往聽劍山莊,說是已經把她的那一大塊寒山琉璃玉鑄了劍。鑄劍就鑄劍,怎的還讓聽劍山莊弄了個試劍大會,還借走了她的玉章,搞得神神秘秘的。
“樓容璟,我說你怎麼回事兒?永安殿下你不找了,跟著這小屁孩去什麼試劍大會。”泱絮用燈杆挑著包袱,邊下樓邊大喊道。
“殿下的琉璃玉出現在聽劍山莊,那邊可能會有殿下的行蹤,是吧,洛洛?”樓容璟低眉,帶著笑意對潼眠道。
“嗯......”突然被叫名字,潼眠一時沒回過神來:“啊,對,我爹說可能在聽劍山莊等我。”
這個爹字,她是叫得極不情願的。
“小洛洛,真的不帶我們去嗎?”茉霜明亮如星的眼眸暗淡下來,腦袋拉聳著。試劍大會肯定會有不少好吃的,漊都的都吃膩了。這鹿州的美食,她還未嘗遍呢,想想就口水直流。
“茉霜這是想去吃好吃的了。”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雲霏抱琴立於一旁,淡淡地笑了笑。
“茉霜姐姐,聽劍山莊沒什麼危險的,我們就是去湊個熱鬨,看看傳聞中能超越天下第二女帝劍的能有多厲害。”
樓外樓的兩大美人跟她們同行,隻怕一路都會引人注目吧。
“那好吧,小洛洛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呀。”茉霜與雲霏目送他們三人到樓外樓門口。
“還得再雇個車夫,這雪魄燈不能離了我,樓容璟他這病懨懨的身子骨是駕不了車的了,洛洛更不行了。”泱絮無奈地瞅了瞅他倆,像是拖家帶口的感覺。
“原來這就是雪魄燈,需有內力之人持有,能吸附體內的寒氣。”
雪魄燈是李老頭的寶物,怎麼在一個小丫頭手裡?她隻聽李老頭說過,他有一盞稀罕寶貝,有寒症之人,可暫緩發作減輕痛苦。
樓容璟有寒症,難怪十歲那年,他臉上就顯得蒼白。
“洛洛懂得挺多啊,沒錯,這是雪魄燈。”
“泱絮姐姐,你駕車,雪魄燈給我拿吧。”
雖然她現在掉境了,驅動一盞燈還是綽綽有餘的。
“洛洛這可不行哦,這燈離了我會......”滅字還未說出口,潼眠就從泱絮手裡自然地接過了雪魄燈,並且燈芯未滅。
“這......這怎麼可能呢?”泱絮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指著眼前明晃晃的燈大喊道。
難道這燈壞了?
“泱絮姐姐,我是通凡境後期,這燈我當然拿得了。”
潼眠調皮地眨了眨眼,絲毫不顧及泱絮震驚的表情。
“什麼?!”再次震驚之餘,泱絮已經怔怔了半天:“我比不過永安殿下,連你個小屁孩也比不過?“
泱絮大受打擊,年少時愛慕樓容璟,結果樓容璟那小子心心念念的隻有永安殿下。好嘛,永安殿下確實她哪方麵都比不了,怎的現在連個小孩境界也比她高了,簡直讓人抓狂。
“永安殿下也是你這個年紀到達通凡境後期的,洛洛你再努努力,以後說不定可以跟永安殿下比肩。”樓容璟微微一笑,眼角泛起優雅的弧度。
緩緩上了馬車,潼眠掃了一眼車內。
不愧是漊都的貴公子,車內設施一應俱全且豪華。頂部是細密的雕花,將整個車廂仿若置身於雲端。金絲楠木打造的座椅,加上柔軟的刺繡軟墊。地毯也是上好的羊毛地毯,鋪滿一地。
潼眠揣著燈,找了個空位坐下來,矮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茶具。
車內溫暖無比,潼眠頓覺困意襲來,淺淺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馬車一個急停給顛醒了。
潼眠撩開車簾,隻見車前已經站了一排不明身份的人。看穿衣打扮,應該是普通打家劫舍的馬賊。潼眠並沒有打算出手,隻是靜觀其變。
“小娘子,交出錢財,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
“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個不客氣。”說完,泱絮霸氣地拍了下馬車一躍而起。馬賊少說有二三十人,迅速將她包圍,目光狡黠而貪婪,似乎要將她吞噬。
泱絮身手矯健,手臂前後揮舞,一道閃電般的掌影劃過,猛烈的攻向人群。眉微微挑起一絲不屑,每一招都精準無誤地擊打敵人。她並沒有下殺招,隻是用她的絕技破空掌將他們擊倒在地。
“可惡,怎麼打也打不完。”由於馬賊人數眾多,泱絮也隻是一味地擊退,馬賊倒地後又爬起來繼續聚集起來攻擊她,眼看就要招架不住。
突然,從馬車的方向飛來一盞長杆的燈,帶著一道鋒利的氣流而過,仿若一把利劍。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前排的人已經被一擊斃命。緊接著,馬賊驚恐地四散開來,爭相逃命,但已來不及,雪魄燈被潼眠靈活地操控著,一個旋轉,氣流在空中破開來,隻一瞬,馬賊無一人生還。
“打不完就殺了。”潼眠淡淡地開口,臉上沒什麼表情。一個抬手,雪魄燈已回到她手裡。
“漊......漊光訣。”
竟然有人能用雪魄燈使出劍招,還使得這麼隨意自如,泱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的還是永安殿下的成名劍招漊光訣。
“漊光訣第三重。”潼眠笑了笑,笑得天真:“泱絮姐姐,他們的刀可是沾了血的,早在打劫我們之前,他們就已經殺過人了,所以死不足惜。”
“怎麼你也會......”
“我爹也會啊,漊光訣又不是什麼獨門劍術,隻是世人傳的神乎其神,不過要是能到達第九重確實很神了。”
香禪子是不會漊光訣的,她為了能糊弄過去,隻得用他搪塞過去。
“洛洛,快進馬車,還得繼續趕路。”樓容璟輕,潼眠應了一聲轉身上了馬車。
泱絮駕車四平八穩,車內潼眠與樓容璟悠閒自得地品著茶。她輕輕抿上一口,茶香從舌尖彌漫開來,清幽不帶一絲苦澀。眼波閃動,眼眸中透著讚許之色。
“今年雲州的春茶嗎?”
“洛洛,真是什麼都懂啊。”
“我搞不懂我爹為何把我丟給你們。”潼眠雙手環抱,一副受氣的模樣。
“又困了?”樓容璟見她哈欠連連,眼皮都要打架了。
“嗯......最近總是很疲倦。”
許是重傷痊愈不久,就趕路吧。
困意襲來,潼眠斜倚在軟墊上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