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書茗的生日宴在一樓,裴父對他最喜歡的兒子很是上心,生日宴邀請來不少人,當然也對外放出了季總會來的消息,這下不管各懷什麼心思,來得人反正是更多了。
宴會氣氛一直不錯,流程一步步推進,但宴會廳的人卻時不時望向門口。
“徐小姐,沒想到你也來了!”一個人端著杯子上前,笑著要跟徐令聞碰一下。
徐令聞可是a市最大的娛樂公司星河娛樂總裁的妹妹,兄妹倆掌握著星河娛樂的話語權,沒想到裴家連這個關係都攀上了。
徐令聞一看就知道這人打的什麼注意,厭煩的皺眉,一點麵子都不給的拒絕,她今天是來給她的小男友捧場的,不是來應酬的,要應酬找她哥去。
她按照裴書茗發的消息走到後花園,一眼就看到了等在秋千旁的人。
看到她來,裴書茗開心的跑過來,手裡拿著一塊蛋糕,捧給她:“姐姐,今天我生日,這是我專門給你做的無糖蛋糕,姐姐可以嘗嘗嗎?”
該說不說,裴家沒有醜的,單說裴書茗,人是好看的,不屬於帥氣那一掛,但笑起來可愛的能把人心融化,徐令聞就喜歡這一種。
就衝著這張臉,她背著她哥跟人談戀愛了,連這次赴宴在裴書茗的撒嬌下都是偷偷來的。
她知道裴書茗想借她徐家的身份,她不介意,人嘛,都是有私心的,她不介意她的小男友也有。
徐令聞笑著把手裡的禮盒遞過去,接過他的蛋糕嘗了一口:“味道不錯,今天是你過生日怎麼能讓你做蛋糕呢,下次放著傭人來就行。”
蛋糕是不錯,不過她不喜歡吃蛋糕,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兩人又聊了些彆的,徐令聞被裴書茗哄的很開心,她問:“聽說季家要來人,是誰來?”
季家來人,可以是司機來,可以是助理來,也可以是那個男人本人來,這不同的人來有不同的意義。
她哥哥徐澤行和季臨川關係不一般,徐家不用像其他人那樣找機會和季家的人聊兩句,但她還是好奇裴家和季家能有什麼關係。
“聽爸爸說是季總親自來。”裴書茗乖巧回答。
本人嗎。
徐令聞看裴書茗的眼神閃了閃又恢複原樣,難道她看走眼了,這裴家還真不一般?
話落,有人來通知裴書茗該去切蛋糕了。
裴書茗看了眼一旁隻被吃了一口的蛋糕,心思一轉:“姐姐,我不想去,我想一直和你待一起。”
“聽話,平時你來找我我們也可以在一起。”
“可我去找你,助理總說你去公司了,還不讓我去公司找你。”裴書茗說的委屈巴巴。
徐令聞知道他的意思。
不知道他想乾什麼,總想往她公司裡跑,一個娛樂公司有什麼吸引人的,她現在也不太想把人領過去,要是撞到她哥怎麼辦。
不是她怕她哥,主要是她哥那張嘴太能說,說得她頭疼。
想到裴家和要來的季臨川,徐令聞猶豫一秒:“不生氣啊,下次我帶你去公司轉轉,公司太無聊,助理也是為了你好。”
一抬頭,發現二樓有個女生正看向她們,一頭短發,還挺帥,讓她想認識認識,不知道是裴家的什麼人。
裴書茗點點頭,黏黏糊糊的撒嬌兩句後離開。
去宴會廳的路上,裴書茗把禮盒拆開,裡麵是mk最新款的手表,怪不得都說徐令聞對男朋友大方,這手表他爸都不舍得給他買,嫌貴。
外界對徐令聞的評價是花心、大方、專一。
星河娛樂的公關部每年加班有一半都是因為她的緋聞,但由於她的外貌和家世,有不少人願意成為她的魚。
甚至她的每段感情都因為沒有第三者而得到了專一的評價。
徐令聞是裴書茗千挑萬選後選定的,他要成名,他要成為著名畫家,隻要徐令聞願意,他分分鐘就能頭頂天才畫家的名號火遍全國。
裴書茗剛到宴會廳,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西裝革履,容貌俊俏,氣場強大,氣勢很冷,渾身善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沒見過季臨川,但在男人露麵的第一刻,就猜到這人是誰。
在場的人都淪為了他的陪襯,連裴父都被他襯的像個後輩。
這人很厲害,也難接近。裴書茗想。
季臨川端起侍者的酒水,遠遠的對著裴父舉杯,阻止了他上前的腳步,也斷了其他人搭話的念頭。
他站在一邊,把主場留給裴家。
流程進行到切蛋糕環節。
季臨川隨意的掃視全場,沒有看到想見的那個人。
收回目光時,看到了徐令聞。
前方裴書茗正在發言,時不時看向徐令聞,頻率高到季臨川都發現了。
二樓,裴清衍打開窗戶看到裴書茗離開花園的背影,知道他一時半會不會上來,拿了備用鑰匙去到裴書茗臥室。
鑰匙插進去一擰,門開了,裴清衍開的大大方方,聲音什麼的一點不遮掩,還和不遠處的傭人對視了一眼,然後看著對方驚慌的跑下樓。
應該是去報信了。
裴清衍在臥室東翻翻西找找,找到了七八張畫,仔細一看還都是她畫的。
又找了一圈,畫沒有了,火也沒有,想毀畫隻能撕了。
剛撕兩張,聽到了匆忙的腳步聲。
裴清衍慢悠悠撕著,看向門口。
可算來了,真慢啊。
裴書茗是自己上來的,一推門,房間裡的裴清衍笑吟吟的看著自己,腳下一地稀碎的紙片,手上隻剩兩張畫。
他的畫!
他未來的畫展!
隻覺腦子嗡的一聲,裴書茗狠狠瞪著她,上前要搶那剩下的畫。
兩人爭奪間裴清衍躲開裴書茗的手,一拉一絆,“嘭——”,裴書茗狼狽摔倒。
這一下摔的有些狠,裴書茗腦袋嗑到了桌子,頭暈暈的,一時沒有爬起來。
裴清衍踢了踢他的手,居高臨下地看他,手中畫紙揚的嘩啦嘩啦響。
“你從小到大的畫沒幾幅是自己畫的吧,你說你這手留著乾什麼呢。”裴清衍垂首看他,麵上沒有表情,眼睛又黑又深,像在看一坨垃圾。
聽到這話,裴書茗臉色煞白,縮縮手指,把手腕遠離她的的腳邊,撐著地麵想要起來。
這時,一聲尖叫從門口傳來,隨後是跑開的腳步聲。
裴清衍看過去,是之前的那個傭人。
怎麼又是他,戲份這麼多嗎。
這聲尖叫穿透力不弱,宴會廳的一些人也聽到了。
裴父往裴書茗離開的方向看去,很快他看到了剛剛來找裴書茗的那個傭人,傭人麵色焦急,在人群中和他對視後想要過來。
裴父交代了下身邊人,走了過去,很快,兩人消失在樓梯口。
繼母楊舒潔從聽到尖叫起就心神不寧,這下直接放下酒杯匆匆上樓。
宴會廳的人沒有心思好奇。
整個大廳突然熄燈,緊接著劈裡啪啦的響聲四處響起。
燈滅了兩秒,宴會廳的酒杯、碟子等碎了一地,一片狼藉,不少賓客受到驚嚇,現場一片混亂。
季臨川知道是誰乾的,垂眸:“在裴家受了不少委屈啊。”
他越過碎片上樓。
樓上,裴父快步走到臥室,門大開著。
裡麵的人一站一扶。
看到裴清衍站著沒事,裴父的心一鬆。
還不待細看裴書茗,就被趕上來的楊舒潔擠開,她驚慌上前去扶,心疼不已:“書茗!你這頭……你這手腕!”
裴書茗的額頭紅腫一片,手腕腕骨處更是紅中透著青。
楊舒潔瞪了裴書茗一眼,又心疼地扶著他的手:“這還能畫畫嗎?書茗可是要開畫展的,怎麼能傷著手啊。”
裴書茗看到母親埋怨的一眼,抿唇沒說話。
楊舒潔又看向裴清衍,指著她罵:“你就這麼嫉妒你的弟弟,他畫畫怎麼能傷著手,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那是左手。”裴清衍淡淡回她。
楊舒潔被噎的一頓,很快說道:“那又怎麼樣,書茗畫畫不用左手嗎。”
隨即看到裴清衍手中的畫,抬高了嗓音又罵:“你還偷你弟弟的畫,媽死的早就是不一樣,裴家白養你這麼多年,什麼好習慣都沒學到。”
裴清衍麵色一凜,冷冷看她一眼,最後目光落在裴書茗身上:“三就是三,聲音再大一切也是偷來的。”
楊舒潔顫著手指,她是裴夫人,她才不是三。
還未說話,身邊的裴書茗就撲了過去。
他不服,憑什麼裴清衍到現在了都還高高在上的看著他。
還有那畫,他們一起學一起畫,憑什麼都說裴清衍的畫有靈氣,對著他的畫就是語氣平平。
等裴清衍的畫都是他的,那有靈氣的就是他了,這不是偷,不是。
裴書茗受不了裴清衍那看不起他的眼神,又被那話一氣,腦袋一昏上前就要打裴清衍。
裴清衍後退一步,看到門口多了個人,一頓,腿挨了一下,手中的畫紙也被撕爛了。
她搓了搓紙邊,把畫紙扔到垃圾桶。
季臨川應該沒看到她罵人吧,她還是想在他心中留個好印象的。
男人剛上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裴書茗上前要扯裴清衍的頭發,因為太短沒扯到,然後就是腿被踢了一腳。
看到的全是裴清衍受欺負的畫麵。
怪不得留了短發,季臨川想。
“衍衍,過來。”季臨川等裴清衍靠近,把人拉到身後,看著一直在旁邊沉默的裴父,聲音冷漠。
“裴總,裴夫人去世前讓我照顧好衍衍,之前因為一些原因未能履行,現在可以了,儘管這是裴家,但衍衍也不能受欺負。”
季臨川目光落在裴書茗身上,嗓音沉的像是在對裴父說話:“道歉。”
一直沒說話的裴父麵色難看:“書茗,道歉。”
裴書茗不甘的攥緊手指,頂著季臨川和裴父的目光,眼底對裴清衍的怨恨都要藏不住。
以前被他任意欺負的人現卻在接受他的道歉。
他低頭,嗓音乾啞:“對不起。”
裴書茗道歉後季臨川還是不滿意,他覺得裴書茗能這麼囂張,那裴清衍在裴家肯定不止被他一個欺負。
“不止他。”季臨川說。
這下繼母的臉色也變了。
等她道完歉,季臨川又說:“衍衍今晚就搬去季家,樓下宴會出了些問題,我想你們需要去處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