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騎自行車到學校的文天翊打著哈欠回到座位上。

“早上好啊，文天翊同學。”

闕蘇茜打招呼道，看著他放好書包坐到自己身邊。

“早上好……”少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伸出手揉了揉打哈欠打出來的眼淚“……好啊，闕蘇茜同學……”

少女放下手中的語文書，今天是語文早讀。

“怎麼感覺你好像很困的樣子？”

“是嗎……”

少年又揉了揉眼睛，半眯著眼看向闕蘇茜這個罪魁禍首，好吧昨天晚上自己是沒睡好，光顧著躺在床上回憶那句晚安了。

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聽父母親人外的人對自己親口說晚安呢。

結果就不“晚安”了。

“啊，對了。”文天翊想到了什麼，然後將闕蘇茜昨天給他的那張小紙片還給了她，“我還沒看呢，裡麵到底是什麼啊？”

“秘密~”

少女收起紙片，文天翊的視線就一直盯著那張紙片，直到它被少女收回口袋中。下一刻，早讀的鈴聲打響，少年拿出英語課本，準備早讀。

“那個……文天翊同學。”

“嗯？怎麼了嗎？”

“今天是語文早讀……”

“……謝謝……”

好吧，看來自己真的很困。

…………

早讀結束，文天翊昏昏沉沉的睡意，在數學課終於完全爆發，埋在臂彎裡睡著了。

闕蘇茜看了熟睡中的少年一眼，輕輕搖了搖頭，然後稍稍往前坐一點，儘可能幫他遮擋一部分台上數學老師的視線。

很快老師就開始叫同學們回答問題，被點到的男生正好在文闕二人的同一排左邊一組，闕蘇茜輕輕推了一下少年，文天翊爬起來，迷糊著看著那個被點起來的男生。

男生名叫崔悅，皮膚白皙，長相精致耐看，天生一副和善笑臉，是班級裡為數不多比文天翊還矮上一些的男生。入學成績優秀，是班上的第二名，總之，是個比自己優秀的多的男生。

至於班級裡的第一……少年撇了眼坐在自己左邊的少女。

崔悅出色地回答了老師的問題，數學老師高興地讓他坐下，然後同類型的題，叫到班上另一個女生來回答。

但當那個女生的名字被喊到的時候，班級裡爆發出一陣起哄的聲音，女生們有的相視一笑，男生則是對著好基友擠眉弄眼。

整得文天翊有些懵逼，摸不著頭腦。

“怎麼了這是？”

闕蘇茜仔細看了眼那個站起來的女生，說：“那個女生開學沒兩天，就公開自己喜歡崔悅了，說是明戀。”

這個女生似乎比較開放，性格大大咧咧的，表達情感很直接，和自己身邊許多關係好的女生都說了，其中也包括闕蘇茜。

“這樣啊……”

剛被叫醒的少年還有些迷糊，還是很困，闕蘇茜見狀，就想著逗逗他，就小聲地說：“說不定也會有女生開學第一眼就喜歡上你呢。”

文天翊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闕蘇茜，“是你傻還是我傻。”

少女抿嘴一笑，突然想到什麼，隨後笑容隱去，微微皺眉，看著文天翊，她這幾天發現，這個少年好像對自身極度不自信，甚至有點自卑。

這在12歲少年這個時間段，是相當少見。

就在這時，女生回答了錯誤的答案，數學老師簡單批評了一下，然後又把崔悅叫了起來，讓他上台把過程寫下來並闡述自己的思路。

“很好！完全正確啊！同學你聽懂了嗎？”

那個站起的女生看著台上的崔悅，笑得很開心，拚命點頭，“聽懂了！”

隨後，班上又爆發出一陣唏噓聲，都是在下麵起哄，不嫌事大的學生。

中年男性數學老師不明就理，拍了拍講台讓同學們安靜下來，然後請崔悅回座位，繼續講課。

一開始講課，台下那吃瓜起哄的學生們就消停了下去，課堂又安靜了下來。

闕蘇茜看了眼坐回自己左邊那組的崔悅，然後轉頭對文天翊說：“你猜，為什麼她會喜歡崔悅？”

差點又睡著的文天翊一愣，沉思片刻後，給出一個讓闕蘇茜沒預料到的答案：

“因為……因為崔悅他比較隨和，脾氣比較好？”

少女有些驚訝，就問：“為什麼你會認為是這個原因？”

少年摸著下巴，回憶著說：“我看剛才崔悅他就算被那麼起哄了，也沒說什麼，還是耐心和她講了這道題的思路和做法，就算她說不懂的地方，也能再認真地講一遍。”

得到了答案後，闕蘇茜有些意外，眨了眨眼，笑笑，說：“我還以為你會說因為他長得好看呢。”

少年有些無奈：“我看不清人家長什麼樣子啊……而且，這點就能左右一個人是否喜歡誰嗎？”

闕蘇茜有些奇怪。

“不能嗎？”

“難道能嗎？”

少女看了眼台上的老師確認安全，就繼續說：

“那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少年思考良久，醞釀了一下措辭，緩緩開口道：“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覺得，因為外表就喜歡上誰，太過於草率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如果因為長得好看就直接喜歡上一個人，那麼如果有一天出現了更好看的，難道就要因此而更加喜歡另一個人？”

“我認為這是不對的。”

“喜歡誰，可能外表會占一部分原因，但不能也不會成為取決之的定音。”

“喜歡一個人，如果對方長得不好看，並不會影響我繼續喜歡她，當然，如果我喜歡的那個人長得很好看，我也會更高興。”

然後，少年自嘲一笑，自己說那麼多，又有什麼用，自己的外表隻能說是中規中矩，是沒有資格說這種話的，在他人眼中，估計也就是為自己的平凡開脫罷了。

少女有些怔神地看著文天翊，隻覺得麵前的少年好像，真的和其他男生不太一樣。她眨了眨眼，迅速回過神來。

“感覺……如果你能喜歡上一個女生的話，她一定會是非常優秀的人呢。”

少年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說：“可能吧，但我估計我也不會喜歡上誰的。”

自己目前還從未喜歡過誰，而且也不覺得自己未來會喜歡上誰。

想到這，少年有意無意地看了闕蘇茜同學一眼。

能有闕蘇茜同學這樣，願意和自己多說幾句話的人，對自己而言就已是極好的了。

少女笑笑，說：“那也可能會有女生喜歡上你啊。”

聽了這話，文天翊皺眉，仔細思考了一番，然後認真地說：

“那我得推薦她去廣濟醫院看看，是不是得了什麼心理疾病。”

少女眼角一抽，撇撇嘴，怎麼有人這麼說自己的，歎了口氣，然後帶著一絲憐憫地看著文天翊：

“……如果真有人喜歡上你，那個女生，多半是個缺心眼兒的。”

文天翊認真地思考一番，然後點點頭，表示認可。

少女無語，轉移視線。

以後他要是真找到女朋友，那就是一對兒缺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