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寨子了。”她無奈地笑著,“明明之前我也不這樣,最近總是想回去。”
“你是擔心族人的安全。”
“是,郎君說的很對。”
她深吸一口氣,認真道,“郎君既然和我關係密切,我就不想瞞著郎君了。”
“南疆與北疆水火不容,近幾年不斷地有北疆的毒師潛進大山,被我發現後都是分了屍體,送去當花肥或是喂了蟲子。”
傲呦呦的麵上帶著冷意,“可是北疆的人就如毒蛇,始終在暗中窺伺南疆,想要將南疆據為己有。”
“我近年來不斷培育新品種,翻遍了所有古書,隻為尋求一條能夠庇護南疆的道路。”
佰厲看著她,剛剛這些話讓他的記憶回到了很久的以前,令他眼前有一瞬間的恍惚,他暗自搖了搖頭,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有些茫然。
她是聖女,這是她的責任,他能說些什麼呢?說自己能夠幫助她?簡直是可笑,這樣的話她不會相信,他自己亦是覺得荒謬。
傲呦呦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沉默,隻是自顧自地繼續說著,“我很害怕,我把霜月給了阿蘭,我告訴阿蘭如果有什麼意外的事情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可是她會嗎?我們巫族勢單力薄,族裡的孩子年紀還小,還不能承擔這些,她心疼我,可是我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她眼角有淚落下,輕聲道,“我們生在大山,以為大山是庇護,卻不想困住了一代又一代的族人,頭發已經花白的婆婆甚至從未見過平原.....”
佰厲望著她那泛紅的眸子,身體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抬起手為她輕拭淚水,將人輕輕環住。
“噗——”
“呦呦?!”
懷裡的人卻猛地吐出鮮血,身體不受控的向後倒去。
“霜月......”
傲呦呦在佰厲的懷裡痛的蜷縮起來,心臟宛如被密密麻麻的銀針穿透,粉紅的臉頰一下子蒼白起來,而唇邊更是止不住鮮血流出。
她在疼痛中攥住了佰厲的手臂,身體被疼痛的浪潮席卷,可是意識卻無比清醒,她悲涼的嗚咽道,“不要......不要啊!”
而與此同時,一隻白色飛蟲努力蒲扇了下翅膀,卻再也沒能從泥濘的地裡飛起來,徹底的埋葬在泥土之中,留在了阿蘭的身邊。
霜月已死,這是她用心頭血喂養了三年的蠱蟲,正是它的死亡才讓她遭到如此劇烈的反噬!
“小綠?”
佰厲看著懷裡的人昏死過去,而許久未見的小綠渾身血跡,口中竟然銜著一根笛子爬了回來。
“嘶嘶——”
看見自己的主人暈倒,小綠將笛子放下,緊張的打轉,它無法言語,卻知道主人此刻的疼痛,它亦是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可卻沒有任何辦法。
佰厲將人抱回了床上,高大的男人此時卻無錯的半跪在這小小的石床前,以往冷漠的眸子在看到少女因為疼痛而忍不住顫抖的身體時,卻顯得如此脆弱。
一人一蛇,就守在床前,直至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