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來找羅博士的時候,羅言正在休息。
下麵的內容靠她一個人無法完成,需要有人幫忙。其實羅言更喜歡自己包攬全部,這對於是腦域進化方向的異能者來說,不算什麼難事。
老實說,助理能力並不是最強的,但勝在足夠聽話,可以很好的滿足她的掌控欲。
二十五歲上下的青年沉默寡言,一進來就自覺地站到羅博士的後方等待指示。
讓助理去對麵等著。羅言按下按鈕,對麵的透明玻璃艙體打開,早已失去神誌的實驗體一頭栽到地上。
“呃……嗚……”
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女孩,頭發像乾枯的茅草遮蓋五官,蜷縮成一團顫抖著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這是痛到極致以致幾近失聲,從咽喉擠出來的聲音。
偏偏就是這樣,還有著極強的攻擊性。當助理將對方手腳固定,可以確保能開始實驗時,青年的身上不可避免的帶上了傷。
不過助理依舊麵無表情,反正傷口他身上多的是,沒什麼好奇怪的。
羅言將這樣的聲音當作伴奏,開始活體解剖實驗體。這種試劑混雜著新鮮的血腥的味道能更好的激發她的靈感。
羅言之前跟溫以期說的是實話。她現在在做的就是她的新課題——她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器官在生成黑霧墨水。
人的身體還真是神奇啊。
那麼努力的活著。
最後都成了在實驗中維持不死的、痛苦的根源。
雖然她舍不得浪費019那麼寶貴的材料,但普通的實驗體還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你彆那麼浪費。最近聯邦抓得緊,就算是這種普通的器材也不太好抓啊。”
實驗室一側的牆壁突然從中間裂開,一道男聲傳入。
滿滿的虛偽,話裡說著為難實則語氣漠然。
赫德裡邁步而入。
此時他們口中的“器材”整個胸膛被剖開,暴露在空氣中。
再怎麼渴生的生命也漸漸繳械於無休止的疼痛,沒了呼吸。
不隻是被生剖的痛苦,還有強行融合墨水的衝撞撕裂感,裹挾無邊的泥沼壓垮了本能。
羅言停下動作,將解剖刀扔給助理。
沒辦法,這項實驗必須在實驗體還有氣的時候進行,死了就沒用了。
女人轉身,語氣傲慢:“根據合作要求,提供器材是你必須要完成的事。”
“赫、城、主。”
這三個字一字一頓。
赫德裡眼中劃過一絲陰鬱,又很快恢複平靜,偽笑著:“彆那麼生疏嘛,夫人。”
“我答應你們組織的事自然不會忘。但後山的屍體太多了,再這樣下去怕是會暴露啊。
該死的女人!
就算再怎麼看不起他,不還是要聽從上麵的安排給他當妻子,躺在他身下!
高傲什麼!
赫德裡心中惱火,不願多說什麼,離開前提醒道:“赫琳娜已經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了,我暫時把她關了起來。你後麵最好小心一點,不然暴露了對你我都沒好處。彆怪我沒提醒你。”
羅言不動於衷,隻動作微頓。
但剛好助理已自動把壞掉的器材處理好換上新的,便開始下一輪實驗。
*
將剛剛看到的一切收入眼底,溫以期收回邁出半個身子的腳,縮回牆裡。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收獲。
其實他還準備跟著那個女孩的屍體去看看城主口中的後山,說不定還有彆的秘密。
可惜他的係統buff時間要到了。
溫以期心裡默默歎了一口氣,回到關他的那間。
好了,要繼續上班了。
將傀儡收回去,複原回他離開前的樣子。
躺下。
溫以期:安詳.jpg
大概這裡的小白鼠太多,準備食物是一件極為麻煩且無意義的事。
地下無日月。如果不是係統自帶報時功能,溫以期都不知道自己待了幾天的了。
說起來他上一次吃東西還是城主的鴻門宴。
實驗基地隻會給實驗體注射類似於營養液的東西,這樣一來較為方便,二來沒有食物的攝入也更方便控製。
溫以期縮回腦海裡變出了一堆小蛋糕,又塞給了614幾個。
沒辦法,吃不到真的,但想想還是可以的。
麵前的光屏亮著,時不時看一眼外麵。
沒動靜。
614還是第一次吃到這種東西,整個球都亮了幾度。也不知道它是怎麼用小叉子叉蛋糕的。
「唔唔唔!宿主,這個很好吃哇!」
“咕嚕嚕……”
車輪滾動發出輕微的響聲。溫以期看到助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推著他到了隔壁的房間。
對方先前身上的傷已經看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好了還是藏起來了。
說實在的,這基地到底是有多大,怎麼動不動就給他換地方。
溫以期默默吐槽著。
一邊又看著助理背對攝像頭從旁邊拿出一支針管,然後摸出一杯清水用異能染成黑的。
嗯?
清水?
溫以期看著對方轉過身給自己紮了一針……水。
溫以期反複向異能確認,這確實就是簡簡單單的,無任何添加的,無害的水。
看來這個小助理也不簡單啊,最起碼不是完全和羅言站在一條線上的。
紮針的人完全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麵癱似的,乾淨利落地完成一切後就離開了。就好像沒有人看著,連敷衍都不願意敷衍。
對方一頭黑色的短發,和他的異能如出一轍的顏色。本該在這個全是白色的地方顯得格外顯眼的,偏偏相反的存在感很低。
溫以期戳了戳懷裡的614,看著光屏上墨藍色,猶如深海一般眼睛的青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