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湯(1 / 1)

浴室水氣氤氳,暖黃色的燈光下祁夜洗了個舒服的澡,洗乾淨了一身酒吧的氣味,他穿上了酒店配好的白色柔軟浴袍站在浴室落地鏡前靜靜注視著鏡子裡的自己。

冷漠的表情出現在一張如天神般俊美的臉上,周身的冰冷氣勢襯著這張臉越發淩厲逼人,就是隻有五分的顏值也變成了八分,更彆說他原本就長得好看,比起電視裡的小鮮肉多了一絲成熟男人的霸氣。

時光仿佛凝固在了這張臉上,十年的時間沒帶走他青春的美麗容顏,反而額外贈送給他冰冷淡泊的氣質,他撫摸著浴袍底下位於腹部一道長長的刀疤,除了這裡,這具軀殼上還有些引人注意的傷痕,這是混跡於緬北給他留下的獎章。

祁夜的神情有些恍惚,在寂靜的深夜麵對鏡子裡的自己他想了很多很多,又似乎什麼也沒想,隻是安靜的發一會呆,忙忙碌碌的工作處理各種複雜的關係讓他時刻緊繃神經,唯一能放鬆下來的時候恐怕隻有獨處的時候了。

門鈴聲忽然響了起來,他踩著一雙白色拖鞋走出浴室打開門,果然是那位懷疑他居心不良的女服務員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站在門外,“祁先生,您要的醒酒湯好了,那位小姐還好嗎?”

“還在睡,我沒叫醒她。”祁夜朝房間裡瞥了一眼,服務員順著他的眼神踮著腳尖也朝裡麵張望,他擋住門杜絕旁人的窺探,語氣不善,“隨意探查客人的隱私也是你們聖羅拉大酒店的服務特色嗎?”

祁夜一米九的高大身軀把房間門擋的嚴嚴實實,女服務員不敢再看,連忙低下頭賠笑打哈哈,見祁夜不再生氣她腳底抹油跑走了,至於裡麵那位小姐應該是這位祁先生的女朋友吧,為了保住這份珍貴的工作隻能做到這裡了,祝願那位小姐沒事。

祁夜端著一碗湯藥坐到床邊,雪白的褥子上躺了一個不聲不響的睡美人,她對外界的信息一無所知,潔白光滑的小臉蛋上露出舒適祥和的表情,比起醒來時候的強大氣場,睡著了的嶽陽更加可愛溫順。

他攪拌著黑色的藥水,自己嘗了一口發現味道不錯乾脆當飲料一口氣喝了下去,嶽陽在酒吧裡隻喝了兩杯酒絕對達不到酒醉暈倒的效果,關鍵是伊藤誠的藥物幫了大忙,由藥物造成的影響普通醒酒藥根本不起作用。

比起床上睡得香甜的睡美人更加需要一份醒酒湯的分明是祁夜自己,他把空了的碗放在茶幾上,走到床邊仔細盯著嶽陽美麗的小臉,他的目光從臉上掃到雪白的脖頸,女性柔美的肢體構成了美的化身。

剛剛喝完醒酒湯的祁夜似乎又醉了,醉在一壺美人釀裡,他不由得伸出手想要觸摸自己眼前觸手可及的曼妙肢體,沒有了嚴肅的眼神和堅毅的氣質,床上這個站起來隻比他矮一個頭的女孩縮成一團顯得嬌小可憐。

祁夜的手離嶽陽的臉蛋越來越近,他修長的食指觸摸到了嶽陽滑嫩的臉蛋,用力按下去一個坑皮膚很快回彈變回原樣,他有些奇怪像是嶽陽這樣堅硬的女孩皮膚也能如此不可思議得滑嫩嗎?簡直和他今天早上吃過的雞蛋一樣嬌嫩柔軟,讓他想要摸一摸。

冰涼的手指在溫暖的肌膚上滑行,堅硬和柔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手指越是堅硬越能夠感受到肌膚的柔軟,他的手像是被一塊磁鐵牢牢吸附在了嶽陽的臉蛋上。

突然嶽陽的身體一陣抽搐,祁夜的心懸在了半空下不來,伊藤誠的藥劑有很多都還在試驗階段,誰也不清楚究竟會有什麼樣的後遺症,雖然這份藥劑原本是伊藤誠想要整蠱自己的想來不會太危險,但就算是藥劑的發明者也不能完全掌握藥劑的副作用,說不定有什麼特殊情況呢?

嶽陽畢竟和他的體質不一樣,祁夜曾經接受過藥劑實驗,對各種藥物都產生了一定的抵抗性,有些藥劑對他作用不明顯不代表在彆人身上的效果也一樣。

祁夜緊張兮兮的把嶽陽抱在懷裡想使得她舒服一些,冷酷的臉上看不出焦急隻有砰砰跳動的心臟無聲訴說祁夜的擔憂。

隻見嶽陽紅潤的臉色慢慢變得蒼白,慘白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不住顫抖,忽然嘴一張吐了一大攤酒水汙漬,剛好吐在祁夜的懷裡,床上沒事,隻是他的浴衣不能要了。

他臉色難看一把推開嶽陽,嶽陽的頭猛然撞到床頭櫃一角,她疼得皺起了眉毛嗚咽了幾聲又陷入了更深沉的夢魘中。

祁夜整個人都不好了,現在已經不是浴衣不能用的事了,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能要了,這副軀殼需要進行徹底的毀滅,可他終究不是外星人不能自我毀滅重生,所以他隻能選擇忍氣吞聲跑到浴室再洗一次澡。

除了這件浴衣之外,奶白色的液體侵占了祁夜的身體,祁夜跑起來簡直比火燒尾巴的兔子還快,他這一生中就算被人在叢林裡持槍追擊都沒有今天這麼急,此時此刻,還在發光的浴室仿佛是祁夜的天堂,他想明白了,浴室才是他唯一的救贖。

搓了整整半個小時的澡足足搓掉了一層皮祁夜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從水霧彌漫的浴室出來整個人都是粉紅色的,這輩子的原生皮都沒有如此粉紅,祁夜感覺重新活了過來,他盯了床上躺著的嶽陽一會兒,勉強不了自己和一個渾身汙穢剛剛嘔吐過的女孩同床共枕。

就算嶽陽長得再好看也不行,祁夜沒有伊藤誠那樣的潔癖,可不代表他獵奇到喜歡肮臟,恰恰相反他喜歡清新自然的生活環境,要不也不會買山上的彆墅。

他捏緊了拳頭,內心極度掙紮之下最終選擇了把嶽陽抱到浴室裡清洗乾淨。

浴缸裡放好了溫度適宜的水,適合女士使用的粉色沐浴球在浴缸裡融化變成了一池子的粉紅泡泡,沉浸在浴缸裡的嶽陽像是一條熟睡的美人魚公主,如果忽略掉她身上的奇怪味道就更好了。

祁夜擼起浴袍的袖子強迫自己朝著嶽陽伸出援助洗澡的雙手,他伸出去又收回來,如此三番四次之下仍舊下不了決心,隻能打電話給前台的服務員,“1818號房需要女性服務員。”

這一通電話讓蹲守在座機旁邊的女接待員忐忑不已,不知道祁先生在搞什麼鬼,半夜一點鐘叫女服務員到房間做事一聽就讓人浮想聯翩,她在心裡流下了麵條淚,表麵上卻和同事們笑著說沒事,去去就來。

在趕去祁先生房間的路上女接待生每走一步都像是跨越了天塹,這個晚班真不好上,酒店的晚班的確輕鬆可要是一遇到奇葩客人半夜三更就很可怕了。

做好了充分的心裡建設後她敲響了1818號房間的門鈴,祁夜一開門就看到熟悉的女接待生露出僵硬的職業微笑,他愣了一會兒,“怎麼是你?”

還未等女接待生回答,他自言自語讓開了身,“跟我進來。”

女接待生沒法拒絕隻好硬著頭皮跟了進去,一身浴袍的祁先生外形很俊美氣質高冷禁欲是她的理想型,可是酒店不提供那種服務,她隻當服務員不當紅燈女,況且祁先生的女朋友還在裡麵呢?他該不會想玩點刺激的,雙飛吧?

她提心吊膽跟在祁夜身後完全不敢看他一眼,眼見著祁夜往浴室走了她更慌了,害怕的抓緊了衣服領口,祁夜回頭就看到女接待生一副受驚了的小貓樣,他冷聲嗬斥,“還不快進來,給我把門關上。”

當久了上位者祁夜講話非常有能量,她不受控製的聽從了祁夜的命令,關好了門隔絕了逃生的路,回過神來驚恐的望著祁夜,雙手捂住胸,“祁先生,說好了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再多的錢都談不攏。”

祁夜滿頭黑線,酒店的服務員太能腦補了,這麼給自己加戲不好吧,他朝著浴室指了指,“你進去我在外麵。”

女接待生這下感覺自己活了過來,雖然滿頭霧水但她敏銳察覺到了祁先生處於要暴走的情況明智的選擇了聽話不多問,她悄悄握緊了口袋裡的報警器走進水霧繚繞的浴室,準備一有不對趕緊按響警報通知保安來救自己。

浴室裡除了她自己似乎沒有其他人,張望了一會忽然發現浴缸裡似乎有一個女孩躺在裡麵,她的身體在粉色泡沫裡起起伏伏,把一個昏睡的女孩一個人丟在水裡這樣不怕她會被水淹死嗎?

雖然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服務員但這一刻她真的憤怒了,拳頭都硬了,她衝過去抱起泡沫裡的女孩,“這是謀殺,這絕對是謀殺!”

怕被祁夜聽到她信誓旦旦的喃喃自語,服務員的聲音很小,女孩身上穿著被水浸泡的衣服特彆沉重,她一件一件把女孩身上的衣服剝了乾淨。

女接待員舀起一捧粉色的泡沫放到嶽陽的身上,玫瑰花的香味在這一塊小小的浴室裡彌漫掩蓋掉了女孩身上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