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夫人禮貌道:“衡弟許久不見,上元安康。”
楊昢問候道:“弟妹呢?怎麼沒帶著一起?”
“她身體不適,不便吹風,便留在家裡陪家母賞月了。”
“衡弟在選扇墜兒?”
“正是,這小販兒的扇墜是自己所刻,設計十分彆致!”
楊昢也轉身來看,注意到旁邊有位衣著鮮亮的女子時,十分好奇。
正欲抬頭看她容貌,突聞身後響起一男子的聲音。
“昢兄,衡兄,許久不見啊!”
這聲音,更熟悉啊!
楊昢立刻回頭作揖:“原來是青雲兄,何時回來的?”
旁邊的楊少夫人眉頭微蹙,向沈青雲微蹲行禮。
沈青雲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問安。
“除夕前夜到的長安。”
楊昢笑道:“聽說青雲兄如今在大理寺任職,真是人如其名,青雲直上啊!”
“不過是聖上不嫌棄在下無能罷了。”
楊衡笑道:“青雲兄切莫謙虛,以後還指望大人多多庇護呢!”
“哈哈......衡兄說笑了,二位上有楊丞相和貴妃娘娘,誰還敢找你們的不是呢?”
楊衡眉頭一緊,生氣道:“這可不好說,如今我們二位都是滿城權貴眼中的笑話了!”
“誒,衡兄切莫妄自菲薄,豈不掃了楊丞相的威名。”
“青雲兄剛回長安,有所不知......不如咱們找個酒館邊吃邊談如何?”
隨後楊昢轉身道:“夫人先回吧,我有要事與青雲兄談。”
“好吧,那青翎告退。”
沈青雲回頭看一眼田泰然,便與那二人一起向平康坊走去。
估摸著幾位已走遠,田泰然頓時鬆了口氣。
“好險!看不出來啊,沈公子竟與他們如此相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哼!”
話音未落就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
“泰然姐!你什麼時候回長安的?”
“誒?星雲,你也在啊,我前幾日剛回長安。”
“剛才好險啊!”
沈星雲先看到楊昢與楊衡,隨後才注意到他們旁邊的女子像極了泰然姐。
為替她解圍,求了好久,哥哥才答應出麵將他們支開。
“你也看到了!那倆人就在我臉前說話!嚇得我大氣兒不敢出,萬一被他倆同時撞到,非把我剝皮拆骨不可!”
“是啊,萬幸!姐,你說你也不是不怕死的人,怎麼還老在死亡邊緣徘徊呢!”
沈星雲並不打算告訴她是他哥將人支走的,他還要親自介紹他們認識呢!
“哈哈......沒辦法,姐就這性子,改不了了。”
二人決定找個酒館邊吃邊談路上的趣事兒,沈星雲問去哪兒。
田泰然一臉無語:“你問我?你是長安長大的,還問我這個外來的?”
你一個大唐土著,問一個外時空的合適嗎?
“姐說的也是哦,今夜不宵禁,既然楊昢楊衡去了平康坊,咱們去對麵的崇仁坊吧。”
平康坊,觥籌館內,李掌櫃遠遠見到幾人便笑臉相迎。
“昢公子,衡公子上元安康啊,哎呦!這不是沈大公子嘛,許久不見啊!何時回的長安?”
沈青雲打量一番高堂滿座的觥籌館。
“近日剛到,李掌櫃生意興隆!比之幾年前更上一層樓!”
“哈哈......公子過獎了,三位裡邊請!老夫這就叫許都知出來陪三位公子!”
許都知剛一進門,十分驚喜。“沈公子回來了!”
楊衡調笑道:“許都知怎不與我們二人打招呼,隻盯著青雲兄啊?”
“昢公子,衡公子,上元安康,沈公子上元安康。”
沈青雲禮貌的點了點頭。
“哎呀,若不是有沈公子,我們想見許都知一麵都難啊!”
“衡公子,可彆打趣奴家了。”
隨後她拿起酒壺:“你們隻管聊你們的,奴家為你們斟酒。”
楊昢舉杯:“青雲兄可聽說過田泰然?”
“略有耳聞。”
楊衡冷哼一聲:“就是她,讓我們兄弟二人顏麵儘掃。”
“衡兄可否詳解一二?”
“這位田姑娘,實在是貌美,昢兄不過想摸一摸她冷不冷,她便說昢兄要輕薄她!害得昢兄和楊丞相一起被聖上責備!”
什麼冷不冷,無恥之徒。
“原來如此,那昢兄與田姑娘之間,不過有些誤會而已,誤會解除便是,不至於鬨到顏麵掃地的地步。”
許都知對田泰然也十分欣賞,立刻附和:
“沈公子所言甚是,田姑娘隻是心直口快,並無惡意,昢公子大人大量,何必跟她計較?”
楊衡嗔怪道:“許都知你也太偏心了!這田姑娘在時,把你的風頭壓的死死的,怎麼如今沈公子說什麼,你就跟著說什麼呢?”
許都知有些臉紅:“衡公子莫要胡說,等下沈公子生氣了。”
楊昢看向沈青雲挑眉道:“青雲兄不會如此小氣吧?”
沈青雲微微一笑:“自然不會。”
楊衡飲下一杯酒:“許都知這些年,就隻對青雲兄流露女兒姿態,對我等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麵孔。”
隨後又恨恨道:“田泰然更甚!對所有人都是一副生人勿進,不對,是一副滾遠點的姿態,還真不知她會對何人投懷送抱呢?”說著目光逐漸猥瑣,嘴角微揚。
“你們說田姑娘便說田姑娘,可彆扯上奴家呀!”
許都知一邊為楊衡斟酒,一邊撇清關係,悄悄瞥一眼沈青雲,他並無任何神色。
楊昢飲下杯中酒道:“中秋夜宴那日,的確想置她死地而後快,如今想想,如此佳人,殺了豈不可惜!我要讓她為本公子端茶送水,寬衣解帶才甘心!”
沈青雲雖麵無表情,眼底卻生出一股寒意。
“昢兄說的極是,長安人人都想得到的女子,若能在昢兄麵前低眉順眼,成為昢兄的掌上玩物,那我們楊家的顏麵便可儘數找回。”
“哈哈......衡弟說得好!來,青雲兄,吃酒!”
輕輕碰杯後,沈青雲微微一笑,儘數飲下。
許都知繼續斟酒,沈青雲抬手輕輕一遮,言語之中略帶醉意。
“在下實在不勝酒力,昢兄與衡兄亦不是不知,實在抱歉......”隨後便揉著太陽穴。
楊衡壞笑道:“沒關係,實在醉了,下榻許都知廂房便是!”
“出門前家父囑托早點回去,實在不好違抗父命,先告辭了。”
許都知明白這是他的推托之詞,順勢送他出去。
“沈公子,奴家扶您下去休息。”
“多謝許姑娘。”
剛剛出門不遠,沈青雲推開她,道謝離開,隨後恢複清醒,徑直向義寧坊走去。
楊衡發愁道:“這沈青雲,自從沈少夫人病逝便再不另娶,每次來觥籌館吃幾杯便走,如今在大理寺任職,想投其所好都難。”
楊昢輕哼一聲:“等他到大理寺少卿,我才會將他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