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裡組織裡明顯還有人不甘心試圖逃走,但都被鄭茜攔了下來,她盯著秦廿菀:“有她在,我們逃不了。”
人群中有人激動道:“走不了那就一起死!反正我們也不怕死!”
鄭茜仍是搖頭:“先好好活著。”
機會很快就來了。
而俞倩也被袁適治得好了九成九,她麵色紅潤,但神情卻緊張又內疚:“秦部長,對不起……我殺了人。”
秦廿菀沒反應過來:“你殺了誰?”
劉柳卻立馬明白俞倩的意思,她安慰道:“沒有的事,那個人掉下來的時候被秦部長用炁接住了,雖然脊骨斷了受了重傷,但袁適給她稍微治了治,死不了的。”
俞倩這才如釋重負。
而秦廿菀看著還倒在她這邊的弗裡組織的原本控製袁適的異人和那位弓箭男,“把這倆貨也送到對麵去,待會兒局裡的人來了一起……”
秦廿菀話音剛落,就見這昏迷的兩人動作一致的口吐鮮血,他們的心口處的肌膚開始蔓延出黑色絲線,眨眼間,他們的臉上也被這一條條黑線占滿,出氣多進氣少,竟是即將一命嗚呼的模樣。
秦廿菀不可置信道:“這是在乾嘛?碰瓷兒嗎?我剛剛可沒下死手。”
袁適向前挪了一小步,“抱歉,剛剛我沒控製好力道。”
剛剛袁適已經做好了秦廿菀不會來救他的準備,所以他自然也沒打算放過這兩人。
而他剛說完,便伸手將兩人從閻王麵前拉了回來,“我已經解毒,他倆沒有大礙。”
秦廿菀點頭道:“行。咱們這個任務,也總算到了收尾階段。對了袁適,剛剛你說局裡的增援到了?”
袁適笑了笑:“是。局裡派了兩個部門的人,馬上就到。”
秦廿菀哦了聲:“還是調查部和外勤部?”
袁適搖頭:“教育部和裝備部。”
“哈?”
秦廿菀又確認一遍:“你說什麼?哪兩個部門?”
袁適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秦廿菀思索道:“教育部我也能理解,畢竟這群人之後肯定會被送去進行愛的教育。但裝備部來湊什麼熱鬨?”
袁適解釋道:“局裡說,這群人身上的法器太多,需要裝備部的人來拆除他們身上所有裝備,以絕後患。”
秦廿菀不知道自己該做出怎樣的表情:“行吧。反正咱們事兒也做完了,待會兒等其他部門的人到了,我們待在一旁看他們做事就行。”
劉柳見狀也道:“咱們這個任務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去劉楊那邊看看。”
秦廿菀一拍腦袋:“我都忘了劉楊還在那邊!走走走,我陪你過去。”
劉柳也不多說,她將苗刀上的血跡擦拭乾淨,又將苗刀收入刀鞘,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接著大步流星朝倉庫儘頭的劉楊走去。
劉柳走得越來越快,到最後她幾乎是跑著到了劉楊身邊,劉楊現在依舊滿臉鮮血很是狼狽,但他至少還有力氣喘氣。
剛剛的場景劉楊不是沒看見,他的通訊設備又被弗裡組織的人繳收,隻能乾瞪眼看著秦廿菀等人戰鬥和等著局裡的救援到來。
劉柳走過去,她麵色沉重又擔憂,秦廿菀看劉柳這神情下意識以為她是在擔心劉楊的傷勢:“要不我喊袁適來給他治……”
“劉楊,”劉柳自顧自問道,她的聲音有些抖,“斬執和斷念呢?”
劉楊像條狗一樣粗喘著氣,他沒有望向劉柳,而是眼睛眨也不眨的死死盯著秦廿菀。
秦廿菀剛剛的表現讓他產生了深深的恐懼,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很後悔為什麼自己當初沒來善後部。
而劉柳剛剛展現出的實力也更是讓劉楊窩火,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劉柳都被他弄瞎了一隻眼,明明劉柳現在已經不能再用玄瞳派的功法,為什麼還是有著如此強勁的實力。
所以也許是因為怨恨,也許是因為嫉妒,他選擇無視了劉柳的話。
而劉楊正打算要討好秦廿菀,劉柳卻發了狠,她一把攥住劉楊的衣領,大聲質問道:“我問你斬執和斷念呢!”
劉楊抓住劉柳的手臂想要她鬆手:“你給我鬆開!”
劉柳已經紅了眼,她咬牙切齒道:“劉楊,我再問你一遍……”
“不知道!”劉楊大聲吼出,看著劉柳眼裡閃過的傷心,他心中終於升起一股快意。
劉柳深吸口氣,她仍當劉楊是在故意氣他:“劉楊,你應該知道斬執和斷念這兩把劍對於玄瞳派的意義,你作為下一代掌門,應該知道人在劍在,劍消人亡!”
劉楊卻笑出了聲,他的門牙在之前的戰鬥中被打掉一顆,一張開嘴就顯得他滑稽可笑,可他毫不在乎:“劉柳,你隻是在嫉妒我能擁有這兩把劍罷了!怎麼,作為它們曾經的主人,你心疼了?”
劉柳的耐心即將告罄:“劉楊,劍在哪?”
劉楊似是無辜道:“姐姐,”他將這兩字咬得極重,“我都說了,我不知道。”
啪。
秦廿菀也不客氣,直接一巴掌就拍了過去。
這一巴掌並不重,甚至沒有讓劉楊受皮肉傷,可他整個人卻恍惚了好幾秒才勉強回神,眼神也變得散漫呆滯。
秦廿菀蹲下湊近,望著劉楊這張醜陋的嘴臉:“劉楊,這兩把劍在哪?”
劉楊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嚇到眼淚鼻涕橫飛,這是他人生第一次直麵如此純粹的殺意。
於是他忙不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跟他們戰鬥的時候就被他們打掉一把劍,然後我就被他們打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兩把劍都不見了。”
劉柳終於鬆開手,她身子晃了晃,然後站起身,背朝著秦廿菀和劉楊,沉默不語。
秦廿菀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彆擔心,一定能找回來。”
害怕和得意兩種情緒同時刺激著劉楊,他麵容扭曲道:“劉柳,就算劍找回來了,它們的主人還是我!你永遠也沒有資格再用這兩把……啊!”
劉楊不知為何又發出一聲慘叫,他頭一歪,閉上了眼。
秦廿菀冷聲道:“聒噪。”
劉柳已經從剛剛的失態中恢複了:“抱歉,剛剛是我太激動了。”
不在了就不在了吧,也許這就是它們的宿命。
秦廿菀卻完全不同意,“你等等。”
她徑直走向弗裡組織的鄭茜,“劉楊的那兩把劍,你們看到了嗎?”
鄭茜麵色慘白,卻仍是勾唇一笑:“怎麼?你想要?”
剛剛奉命去捉拿劉楊的吳叔啐了一口:“那兩把破劍,我都折了!”
秦廿菀瞥了眼這個中年男人:“當真?”
吳叔氣勢洶洶道:“那兩把劍跟他人一樣垃圾,我想折就折!”
秦廿菀閉上眼:“你將它們扔在哪了?”
鄭茜搶先答道:“難道我們告訴你,你就會放我們走嗎?”
與其告訴秦廿菀,不如看秦廿菀等人因找不到劍而吃癟難堪。
秦廿菀呼出一口濁氣,“不會。但我耐心有限,出於任務要求,我不能殺了你們。但,”秦廿菀笑了笑,儘管這笑容毫無溫度,“我可以廢了你們。”
劉柳向來都是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可她剛剛卻眼紅心慌,想來那兩把劍對她來說極為重要,秦廿菀必須要替她拿回來。
鄭茜緘口不言。
秦廿菀抓住鄭茜的手腕,“你知道廢人是什麼滋味嗎?想試試嗎?”
鄭茜周圍的異人們本能般想要上來護住鄭茜,可那道無形的空氣牆又在秦廿菀身邊出現,他們無法近身一步。
冰冷的寒意從秦廿菀的指尖溢出,接著精準傳達到鄭茜的肌膚上,鄭茜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那股寒意正穿透肌膚,即將入侵白骨,鄭茜再也忍受不了,她終於服了軟,“吳叔,告訴她。”
吳叔見狀也沒再隱瞞:“我沒有折劍,那兩把劍一看品質就不錯,我們全都帶回來了。”
秦廿菀問道:“現在在哪?”
吳叔身後的人打開劍匣,從裡麵的一堆劍裡取出了兩把劍。
這兩把劍長三尺,其中一把通體潔白柔和,另一把則烏黑如墨,兩把劍隻有顏色不同,其他的構造,重量等一模一樣,一看就是要同時使用的雙劍。
秦廿菀結果劍,興奮地朝劉柳跑去,“柳姐,你看!找到了!”
劉柳回過神,她習慣性伸出手想要摩挲劍柄,可伸出去的手卻硬生生懸在半空,她的眼神充滿懷念,可這懷念之情很快就消散了。
劉柳收回手,聲音低不可聞,“找回來了就好。”
劉楊也在這時醒來,“那是我的劍,還給我!”
秦廿菀冷哼一聲:“你四肢的筋脈都被挑斷,彆說握劍,現在的你連站都站不起來。”
袁適能治,但此刻的他正和俞倩站在倉庫門口等待迎接教育部和裝備部的人,好像完全沒注意到這邊。
劉楊也發現了這點,他吞了口口水,終究是硬生生壓下了怒火。
秦廿菀強得可怕,而他現在處於絕對弱勢,不能再惹秦廿菀了。
於是劉楊也隻能訕訕閉上嘴。
秦廿菀見狀也把兩把劍往劉柳懷裡塞:“柳姐你拿著!”
劉柳終於接過雙劍,她還想說什麼,就聽見俞倩在倉庫大門那頭喊道:“秦部長,局裡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