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日裡吃的什麼呀,怎麼這麼輕啊”你的頭隨著他的步伐也一點一點的。許是前頭哭太久了,哭儘了你最後的一股精神氣。你也顧不上維護那一點體麵。你迷迷糊糊的說“吃一些草莖或者漿果,如果沒有的話就餓肚子”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走向下一級台階。
“不要害怕,以後我的零嘴全都給你,從此以後,我不會讓你餓肚子了!”你被他的話語所溫暖著。久久不安的心也平靜下來了。他背著你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你閉上雙眼,覺得就這樣幸福一會兒死去,去找你的娘親跟父親也不錯。
你任你的意識沉淪。然後聽到一個粗昂的聲音在前處發出爆鳴“夏鳴星,你個小兔崽子,我早上就說了你兩句,你就給我搞離家出走,你還說不得是吧,又是跟你那些師兄打架,又是一句話不說就想離家出走,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誒,你背上是什麼東西?啊,你怎麼撿了個人回來!夏鳴星你給我交代清楚!”原來糯米團子叫夏鳴星啊,你睜開眼睛,飄長的胡子從你鼻尖旁邊略過,你鼻子癢癢的,然後打了一個噴嚏。你被長胡子從夏鳴星背上抱了下來。
“她躺在山道上,我說地上冷,叫她起來,她說她要找掌門,我就把她帶上來了”夏鳴星雙手叉腰,理直氣壯的看著長胡子。
“找掌門?她一個小破孩,跟你差不多大,她能找掌門有什麼事?”長胡子也顧不上訓他了,把視線移向我。
你小心翼翼的坐到地上,然後脫下你的鞋子,從你的鞋子裡倒出了那些玉的碎片。“你怎麼在你鞋子裡放這麼多碎片,你不疼啊!”夏鳴星捧著你的腳驚呼到。上邊的血跡早已乾涸。你每天踏著這些碎片趕路。早已忘卻它們帶來的刺痛。
長胡子走過來用手輕輕撥弄,就把碎片拚接在一起。然後緩緩抬頭看向你,他雙手發抖“命道也,難違”
娘親從未向我講述她的往事。所以我也不懂長胡子話語是什麼意思。長胡子撫須,“唉,當年小師妹離開東重山的時候,師祖就告誡過她,沾染凡塵怕是難得善終,你娘親以為師祖是怕給東重帶來麻煩,於是就立下誓言,入其俗世,放棄修行,不再做修士,也不再動那些術法。以世俗之人身份過活兒,我從未想過經此一彆,我們就真的再也不見。我已知曉她的意思了”他看著天,或許在思念當年眾弟子一起修煉的日子。
你還在思考著自己將何去何從,此天地之渺渺,而自己又如蜉蝣“夏鳴星,你今日曠了日課,本來要罰你敲一整晚雲頂峰的那口鐘作為懲戒,但,念在你今日幫助了你師姐上山。就罰你從明天起,好好照顧你師姐,不然就讓你去掃大殿!”長胡子老道對著夏鳴星吹鼻子瞪眼。“至於你嘛,好孩子,你去好好休息一下。”說罷他就匆匆離去。
“什麼?師姐,什麼師姐啊?不是,憑什麼她是是師姐啊,明明我入門入的比她早!喂!師父!”夏鳴星一臉疑惑,想要追探長胡子問清楚,卻無奈於長胡子於一瞬間消失,一下子不見了蹤影。
“會飛遁術就了不起嗎?早晚有一天,我也能學會”他一遍嘟嘟囔囔的,一邊轉身,拉住你的手,說“你快上來,我背你去房間休息,你腳這樣,一定很痛吧!不要怕哦,我給你處理塗個藥很快就好了”
“師姐~有些什麼需求都可以跟我講哦,夏鳴星彆的可能不太行,但是他可是小男子漢,隻要答應了你的,哪怕要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會做到”他一直在自誇,很大程度上緩解了你到陌生環境的焦慮。
“我想,我想洗澡”,你說道,你已經很久沒有洗過一個熱水澡了。
“啊?可是我們這裡沒有女孩子的衣服,無憂門隻有我跟師傅兩個人,額,你看起來跟我差不多高誒,我知道了,你可以穿我的。”他蹲在你麵前,濕漉漉的雙眼看著你。他的眼睛總是給你一股很熟悉的安心感。
他把你帶到他的房間左翻翻右翻翻,然後找到一套黃色衣衫,然後再將你帶去了沐浴的地方。“師姐,你進去吧,我就在外頭守著,你有什麼需要的,都可以跟我講。”明明前邊還在跟自己的師父抗議為什麼喊我師姐,這會兒一口兒一個師姐叫的這麼親熱。真是可愛。
你看著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有那種熟悉感了,他好像你在家裡養的小犬,你寫完功課後,娘親會允許你與小犬嬉戲一會兒,小犬也經常用這種眼神看著你。
水泉的水很舒服,仙門真是神奇,隻這稍稍一會兒,你便感覺渾身經絡都被疏通了,你洗完後換上夏鳴星的衣衫,披散著濕發赤腳走出沐浴房,隻見他靠在門檻旁打瞌睡,模樣著實可愛。你很想捉弄一下他,於是低頭想刮他的鼻子,像在家與小犬嬉戲那樣。許是修行之人聽覺敏銳,他聽到聲音,隨即睜開眼睛。然後剛好看著你俯身想要刮他的鼻子。隻是,他沒有躲開,而是直愣愣的看著你,然後臉上突然彌漫上一片兒紅。
這時候的你還在想,他的臉皮真薄,怎麼被刮一下鼻子就臉紅了。很久很久以後,你才回過味兒來,你那時雖路上風餐露宿顧不上收拾自己,臟兮兮的,可是你本質是個女孩子。從小到大,這麼親近他的女性還是他娘親。
當天夜裡,你睡他隔壁臥榻,第二天,你醒來時,他趴在你床頭,另一隻手牢牢握住你的手。你的眼睛還有點疼,你想起來了。夜裡你做夢夢到娘親牽著父親的手拋下你離去,你哭著祈求他們不要拋下你,夏鳴星被你的哭聲吵醒,揉著自己的眼睛,輕拍你的背,告訴你,不要害怕,他會一直在的。就這樣你才能漸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