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落訣喊完,見謝鴻歸還是麵無表情看他,憤惱捏住法杖,“愚民,你彆太過分。”光箭瞬發襲向謝鴻歸。
謝鴻歸不是很意外,他還沒給楚落訣教訓,有人先一步出手。
“夠了。”
天空飄下花雨,柔弱的花瓣碎去光箭。
馬車的簾幕被一隻白暫纖長的手撩起,順著那隻手看去,可以看到繁瑣的珠寶鏈飾和金雀花手鐲。
王族的三公主聲音不大,但楚落訣臉上徹底沒了血色。
他深深閉上眼,給混血獸人和謝鴻歸分彆道歉。
“落訣無理,我替他向你道歉。”
花瓣飄到謝鴻歸手上,變為一枚七彩寶石切割的花朵胸針,寶石是冰火水風草雷土七係的元素石,成色極好,隨便一顆都抵得上千金。
謝鴻歸接受了王族提楚落訣給的賠禮,頷首轉身走到隊伍後麵。
他沒看到局促坐起的狼耳少年,他身山環繞著風元素,想說什麼時謝鴻歸已經走遠。
[鴻歸你剛剛太帥了,累不累?]
[休息一會就好。]
排隊的人目含驚懼與崇拜地看著謝鴻歸,主動讓他到前排。
遠處楚落決的傷口白光下愈合,他看自己不得體的衣服,獨自生悶氣。為了維護貴族的體麵,三公主出門調解矛盾,這賠禮也是她的交好。
“走吧,再拖下去,我們兄長要親自找來。”
楚落決目光陰沉注視著謝鴻歸的背影,將之深深印在腦海,恨不得生啖其肉。
與此同時,狼耳少年蹣跚走路,像一頭孤傲的野獸獨自舔舐傷口,而這次他眼眸有了光,黃褐色的眼化為溫潤的月色。
他想下次見麵,要好好道謝。
場地秩序恢複,注視完這場糾紛,學院的最高處,恢弘的法師塔內。
戴著魔法帽的金發男子笑得和狐狸似的,他一鼓掌,塔內的星星燈閃爍起來,“好可愛的孩子,想養。”
侍從臉色發黑,但再生氣也習慣了,“不可以。”
金發男子坐在半傾斜的懸浮座椅上,孩子氣撐住臉,“那孩子命裡沒有父母,我搶過來怎麼了。”
見侍從毫不退讓,他哼哼幾句“好吧好吧。”
至於他到底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
謝鴻歸進入了學院,他回憶地圖走向宿舍,路邊景色秀美,兩邊古木參天,湖泊倒影,典雅的建築巍然聳立。
金雀花在向陽處招展,碧葉掩護,根係發達,堅韌而頑強。
這裡麵積遼闊,後山有魔獸在山間棲息。行走的學生為了趕路,使出渾身解數,魔法師乘坐契約獸或用魔法,劍士疾馳鍛煉身體。
於是謝鴻歸加入劍士的跑步大軍。
其中一位學姐欣慰點頭,湊過去和謝鴻歸聊天。
“學弟你這身板太瘦了,我們劍士基本是平民,以前吃的不好,進入了學院你要賺積分,能換到不少外麵買不到的肉啊武器啊。”
謝鴻歸感覺抓住了學校打工目標。
“積分是什麼?”
學姐熱情給他解釋,“咱們學院有獨立的交易體係,假期學生和老師外出收獲,魔藥魔器部、藥園獸園的產出都會交部分給學院。學院給他們積分,學生都能賺積分兌換這些東西!”
謝鴻歸感覺入學院的確是個正確決定,“謝謝學姐,我們要怎麼賺積分?”
“俺來說俺來說。”
一位肌肉健碩的學長擠了過來,學院裡貴族排斥平民,平民隻能更加努力抱團,他對這位一看就過得窮困潦倒的學弟充滿關愛。
“咱們學生獲得積分的三大來源,獎勵、爬塔、貢獻。獎勵呢,要你期末成績好,實戰課表現好,這個太難了。”
“怎麼爬塔就不難了?”更多的人加入進來。
“爬塔才是最困難的!學弟你看到學院天空之上的魔法塔了嗎,塔本體就是個巨型戰略魔器。是不是無法想像有這麼大的魔器?我當初知道也老震驚了!”
“你跑題了,還沒告訴人家怎麼爬塔呢。”
插話的人憨厚摸了摸後腦勺,“瞧咱這記性,可是學弟才入學啊,現在說爬塔也太早了叭。”
偷聽的宮煥好奇心被勾起,謝鴻歸替他問道:“為什麼太早?”
學姐長長哀嚎一聲,被喚醒痛苦記憶。
“那就不是正常人能過的東西,我懷疑我們學院幾任校長都是虐待狂,他們設的都是些什麼試驗啊!最簡單的一層就是背魔獸種類,你知道有多少種嗎?九千九百九十九種!我一想我就要崩潰了!”
周圍的劍士也都感同身受點頭,謝鴻歸感覺背東西還好。
“是要全背嗎?”
學姐搖頭,“真這樣大家也彆上學了,全都啃書吧。爬塔時會抽查十分之一,塔會根據你正確率和回答速度評級,B級就能過。”
入學第一天沒有課,謝鴻歸準備收拾完宿舍就去圖書館借書,他關心起彆的積分獲取途徑。
“爬塔和獎勵都難,所以貢獻是最容易獲得積分的方法?”
學長重重點頭。
“貢獻其實就是咱們給學校打工,你要是努力,去藥園獸園找,不過藥園一般都要魔力強的魔法師,獸園才要咱們這些皮實的劍士。”
謝鴻歸有一點猶豫,因為自小他就沒契約上彆的魔獸,獸園收人是要求討魔獸歡喜還是抗揍呢?
他沒來得及問出,邊上劍士就七嘴八舌分享起自己經驗。
“我有個朋友去應聘當老師助手了,這個賺積分快,但許多老師性格古怪,招助手要求也高。”
“老師助手才幾個位置,靠譜點去當實戰課陪練,又能揍人又能賺積分,站著把積分賺了!”
說話人的同伴奚落,“前提是你強,我怎麼記得某人去魔法部是被揍的那個。”
“真要說積分的話,貢獻最高的是那個吧。”
“……他們啊,他們還要積分?”
“都是些未來帝國的天,哪還看得上積分換的東西。”
宮煥納悶想著怎麼還打起謎語了,什麼這個那個,倒是說啊。
謝鴻歸開口,“他們是誰?”
劍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出提出這個話題的人。
被推出來的人肩上貓兒打了個哈氣,帶羽毛的尾巴左右甩著,這人笑容明媚,穿著白背心,皮膚為蜜色,模樣乾淨颯爽。
“哈哈,同學你連這都不知道嗎?他們就是席位學員啊。”
少年說話帶著股熟稔,很自然地就能拉近與人的距離。
“嘿,你小子有點麵生,怎麼感覺沒見過你。”
“那以後學長師姐們要好好記住我,我最近在調整作息,以後會在固定時間點鍛煉。”
“又扯遠了,來來來師弟,你靠近些我們和你說。”學長神神秘秘指了指天,“在學院不可妄議席位學員,他們之間任意一個你都惹不起。”
“哦?”謝鴻歸尾音拉高,宮煥趴在他肩上聽得津津有味。
“A班學員你知道吧,個個非富即貴,但在他們之上還有人,咱們學院有六個年級,每年級期末會選出年級首席,也就是席位成員。”
謝鴻歸明白了,就是學院最強的六個人。
自然熟的少年接過話,“學校會把席位成員和他們的副手組織起來參與人族學院戰,那是他們最風光,最應有儘有的時候。”
就算是偏遠小鎮的孤兒,謝鴻歸也知道人族學院戰,那是頂級權勢們拚死博弈的戰場。
每四年舉辦一次,每次舉辦人族的資源都會重新分配。
哪怕是最強的三大帝國,也要傾其所有去贏得冠軍。冠軍不但可以獲得以國家為量級的財寶,還有機會拜謁至高無上的秩序法師。
神明的蹤跡難尋,秩序法師卻是人間行走的半神。
若有心願,向祂訴之。
謝鴻歸跑動間感到脖間吊墜的顫動,他想到,若向傳說中的半神許願複活,祂們能做到嗎?
沉寂的心加速跳動一瞬。
謝鴻歸很快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生與死,就算是萬物起源的聖龍也不能參透,生死是世界的基石,是神明獨有的柄權。
那離謝鴻歸太遠太遠了。
謝鴻歸對學院戰沒了興趣,耳邊劍士們還在分享經驗,分享經驗就要講故事,故事一講大家都被帶偏了。
“大殿下才是最強的!”
“胡扯!薇薇安大人是最完美的。”
再聊積分就掃興了,謝鴻歸得到了他想要的情報,他放空大腦,控製呼吸,回憶最近學的龍語。
“同學你好啊。”
不知何時自熟的少年和謝鴻歸跑並肩了,謝鴻歸分出部分目光,發現他有對不明顯的異眸,恰似極光的淺金,混了點粉霞的玫瑰金。
“我叫梅斐爾,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不可以。”
“不可以在哪,我可以改的。”梅斐爾放軟聲音。
謝鴻歸其實沒怎麼想,他抗拒任何關係,“那你為什麼要和我交朋友,我改。”
梅斐爾哧哧笑起,“哈哈哈,不管你怎麼改,我都會想和你做朋友的。”
“我到了。”
謝鴻歸看到了宿舍樓,他被安排的位置離學院門口較近。
“同學,我向天神許願,我們會在第一百次見麵時成為好友。”
宮煥感覺這學院裡腦子有病的人特彆多,謝鴻歸好像有什麼招麻煩的體質,入學沒一天就招了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