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提姆不讓我報警。
他不敢直視我，視線放空：“不用擔心，溫斯特，超人……是布魯斯的朋友，他不會對他做什麼過分的事情的。”
我差點就把“韋恩多次在獲救後調戲超人但卻被無情拒絕”的新聞網頁拍在提姆臉上了——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更何況超人？
“總之不用擔心……我去公司開會。”
提姆跑了。
2.
提姆：“。”
再不跑真的要笑出聲了。
3.
我盯著提姆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好像懂了點什麼。
如果布魯斯意外身亡，那麼以提姆少爺當前在韋恩集團的影響力來看，他將是毫無爭議的總裁繼承者。
感動，終於有事業批打算認真搞商戰了，我將永遠追隨您！
爽朗.jpg
4.
不過馬上我就爽朗不起來了。
因為阿爾弗雷德叔叔把我叫到他的房間，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了一大堆鼓勵的話。
前麵巴拉巴拉忘了，後麵巴拉巴拉忘了，反正就記住了中間最炸裂的一句：
“達米安少爺非常信任你，他決定把喂養蝙蝠牛的工作重任交給你。”
我：“……？”
叔，你說乾啥？
我，全能輔助、金牌管家，上可駕駛戰鬥機、下可輔導小學生做作業。
你讓我大早上起來、穿上我的手工高定西裝，去叉乾草喂牛？？？
5.
我在哥譚很自卑。
這件事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
嗚嗚嗚。
6.
沒關係，乾一行愛一行，喂牛也行。
我訂購了《牛的飼養與常見病防治》一書，一邊翻閱一邊叉乾草。正當我在調試乾草料配比時，我注意到一個穿綠色連帽衫的身影悄然出現在了門邊。
達米安麵無表情地抱臂看著我。
……彆看了，我現在真是覺得您前途堪憂，沒有一個霸道總裁的愛好是養牛的，真的。
試想一下，各路總裁齊聚高爾夫球場談笑風生，彆人牽著帥氣狼犬，你拽著頭牛；彆人的狼犬忠誠守候，你的牛狂犁高爾夫球場草地。
我受不了了，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7.
“為什麼會考慮養一頭小牛作為寵物呢？”
我笑容滿麵地看著達米安：“我以為以您的氣質，會傾向於選擇獵豹或者獅子這類矯捷凶猛的動物。”
好多中東土豪們都有豢養大型貓科動物的愛好，既然達米安有一半的中東血統，希望他也有相同的審美偏好。
達米安眼睛一亮。
“你也認為我應該養一頭獅子？”
等一下，“也”？
誰這麼有審美品味？
韋恩先生嗎？
最擁護韋恩先生的一集！
“當然。”我立刻對此表達了高度讚同：“明智的選擇。”
達米安滿意地走了；
我也滿意地走了。
8.
“父親，溫斯特認為我應該養一頭獅子當寵物。”
正在孤獨堡壘加班的蝙蝠俠：“……？”
溫斯特為什麼突然說夢話？
“不行，達米安，獅子不行，老虎、獵豹都不行。”
“TT.”
9.
可算把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
由於是工作日，所以其他幾位少爺小姐都不在家，家裡隻有大小兩位韋恩和阿爾弗雷德叔叔；
又由於韋恩先生已被超人擄走，所以理論上，家裡隻有達米安一個人。
今晚正是我奇襲星辰實驗室的好時機。
晚餐後，我多次詢問達米安是否需要作業輔導，他非常不耐煩地拒絕了我，並告訴我不要打擾他。
就等你這句話：）
確認不會被其他突發事件打擾後，我大搖大擺地回到了房間，然後翻窗離開了韋恩莊園。
蹬上提前藏在花叢裡的腳踏車一路狂奔，我成功抵達目標實驗室附近。
撬鎖、潛入，一氣嗬成，我撂倒清潔工大爺，戴上帽子手套和口罩，儘量佝僂著身形模仿他的體態特征推著小推車前進。
彆問我為什麼這麼熟練，多潛入對手公司給他們的發財樹澆開水幾次你也熟練。
實驗室晚上沒有太多人值班，燈幾乎都是熄滅的，隻有幾個小的格子間裡閃爍著實驗器材指示燈的冷光。
我隨便打開一台工作電腦接入了內網線路，結果發現研究員的權限不夠，無法查看更多資料。
我隻好臨時改變計劃，抄著拖布杆抓了個加班的研究員，試圖從他口中逼問出氪石的化學式。
他嚇得都磕巴了：“我我我，我們這兒沒有氪石。”
“不要氪石。”我耐心說：“要氪石的化學式——看一眼就行。”
對方也愣了：“化學式？”
他表情古怪：“看一眼？”
本人曾一分鐘速記千字機密合同內容，區區一個化學方程式，想必也是手到擒來。
研究員打開了投影儀。
一個巨大的、多維立體原子模型在黑暗中旋轉。
“記吧。”他一甩頭。
10.
我訕訕摸出手機：“能拍一下嗎？”
11.
研究員大哥非常痛快，還給我看了一下後台數據……我隻能說人挺敞亮。
他非常同情地看著我忙前忙後：“你也要對付超人？”
我：“……？”
什麼叫“也”？
我嗅到了商機！
“經常有人來搶劫氪石的化學元素式，你還算是禮貌的。”他幽幽地說：“不過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這種外星隕石是地球上沒有的新元素，普通人沒法合成的。”
這哥們職業病大爆發，開始大談特談：“想要合成這種新元素，你首先需要一個粒子加速器，還要有充足的電力供應……”
“將較輕的原子核加速到高速然後撞擊……”
“防止衰變……穩定島……”
我：“。”
怪不得你們哥譚反派人均學術大咖，科研氛圍真是濃鬱。
“不用了，我就拍一下貨號——我準備找人代購。”我拎著拖布杆，把手機揣回口袋裡：“沒彆的事了，今晚謝謝你。”
12.
我把剛剛拍的圖片發給了同事，讓他幫忙留意一下係統商城，過了幾分鐘，他給我截了個圖。
一小堆熒綠熒綠的寶石，性狀和我在新聞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你運氣真好，”我同事說：“我們這邊這種礦石儲備量還挺大……要多少？”
我發了個邪惡的大笑表情：“有多少？”
有多少來多少，我將成為本世界最大的氪石經銷商並大賺一筆！
我同事：“6000多噸。”
我同事：“限購1，要麼打包整出。”
我：“。”
我：“那來一斤。”
6000多噸，超人聽了連夜搬出地球，我的氪石當場就得滯銷。
算了，不做賠本買賣。
“你把世界號發我，我給你快遞過去。”
13.
我滿意回到韋恩莊園，莊園燈火通明，我心下一驚，加快腳步推開門——
隻見我那終於願意回家看一眼的雇主韋恩先生完好無損地坐在輪椅上，正頤指氣使地指揮一個戴著黑框眼鏡、規規矩矩梳著中分的陌生高個子男人給他倒果汁。
完了提姆少爺，您的奪權計劃好像不幸夭折了！
“溫斯特！”韋恩先生非常開朗地衝我揮手，“很遺憾沒趕上今天的晚餐。”
我露出一個客套假笑。
你就開朗吧，我今晚要用安眠藥給你烙餅。
吃吃吃，吃不暈你。
“忘了介紹，這位是我的朋友克拉克·肯特。”韋恩先生還在獨自開朗：“今晚就是他送我回來的。”
肯特先生衝我緊張地笑了一下，一看就是被韋恩先生欺負慣了的老實人。
我立刻上前接過他手裡的杯子：“請交給我吧。”
指使客人乾活，這並非待客之道啊！
痛心疾首.jpg
“謝謝你，潘尼沃斯先生。”肯特先生局促地搓了搓手退到了一邊：“那布魯斯……”
他轉過頭：“我先走了？”
韋恩先生相當冷漠：“嗯嗯。”
……你就欺負老實人吧！停車位上沒有外來車輛，這麼晚了你讓人家徒步走回去嗎？！
我立刻放下杯子，轉身去門口拿車鑰匙：“稍等肯特先生，晚上不方便叫車，我開車送您。”
14.
肯特先生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立刻露出職業性微笑：“請不要推辭，今晚已經很麻煩您了，請務必讓我送您回去，這也是布魯斯老爺的意思。”
我回頭看向沒眼力見兒的韋恩先生，瘋狂使眼色。
死嘴，快說是啊！
15.
韋恩先生臉色很奇怪。
最後他終於慢吞吞地說：“嗯……是的。”
16.
布魯斯不知道是否應該說是，雖然他覺得滴滴打超應該比溫斯特開車要快得多。
17.
我感覺肯特先生似乎更加局促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見窗邊傳來了詭異的篤篤聲，還是那種非常有規律的連續敲擊。
我轉頭一看，一隻羽毛紅黑相間的烏鴉正蹲在窗外，小豆眼非常禮貌地盯著我看。
韋恩先生和肯特先生也在盯著它看。
我：“。”
壞了，估計我同事寄的是順瘋特快，不巧正好這個時候上門了。
18.
“那是什麼？”韋恩先生表情裡帶著探究，並躍躍欲試地搖他的輪椅：“我好像看到一隻烏鴉在……拎著包裹？”
情急之下我立刻快步上前，搶在他前麵拉開窗，準備把包裹拎進來，並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這是我的研究所同事寄來的土特產……呃，信鴿，中式信鴿。”
韋恩先生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個包裹：“我還以為每個英國人都有一隻魔法貓頭鷹呢。”
烏鴉往後一跳，避開了我的手，它扭頭往腳腕上的扣子上一啄，主動把包裹解了下來。
完了，順瘋特快是需要收件人當麵驗收的！！！
救命——但是現在收件人沒法驗收啊！
我往前一探身，試圖捂住烏鴉的嘴，然而烏鴉哥也是快穿局身經百戰的老員工了，隻見它相當靈活地一個滑鏟，一爪子掀開了黑色盒蓋！
一片綠油油、熒亮亮的光閃過。
身後“咚”地一聲巨響，我和韋恩先生同步回頭，隻見肯特先生滿臉茫然地跌倒在地，嘴唇發白。
19.
我：“？？？”
韋恩先生：“？？？”
兩秒鐘後，韋恩先生震驚地扭過頭看向我：“？？？”
我也震驚地看向他：“？？？”
20.
不是，我們到底在扣什麼問號？
21.
驗收完畢，烏鴉哥若無其事地一翅膀把盒蓋拍上，運費賬單已經推送到了我的工作筆記。
烏鴉哥飛走了。
22.
肯特先生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他滿臉茫然，最後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
“我沒事，”他艱難地說：“不好意思，腳滑了。”
我真怕韋恩先生幸災樂禍地火上澆油，讓這位倒黴的老實人更加尷尬，於是我一邊探身迅速把快遞盒撈進來，一邊說：“真抱歉，可能地板上灑了水，我馬上處理一下。”
盒蓋沒扣牢，我手指沒拿穩，蓋子掀開了一條縫。
綠光一閃。
23.
“咕咚”。
肯特先生又摔倒了。
24.
我：“……？”
這是在乾什麼？
原來你不是為人老實，你是為人腳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