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1)

1.

哥譚不光治安不好,路況也沒好到哪去。

我一腳油門是帥了,韋恩先生差點把晚飯都甩出來。他艱難地扒著座椅衝我大喊:“他們要錢!”

“而我有的是錢——”

好了好了知道你很有錢了,不要再莫名其妙傷害沒錢的人了。

我唰地一擰方向盤,車身再次回旋漂移,和使勁伸手想來抓倒車鏡的劫匪們擦肩而過。

“可是他們有槍。”我說:“我不能用您的安危做賭注。”

實際上這年頭劫匪們都很聰明,畢竟薅羊毛得在羊活著的時候薅,羊死了就是不可再生資源了,那不劃算。

但我不是目標肥羊,我充其量是落在小羊羔背上的烏鴉——萬一在恐嚇小羊時手一滑把烏鴉給宰了,誰來幫我申請工傷補貼?

所以,我其實是不能用我自己的安危做賭注。

韋恩先生沉默了。

2.

“親愛的,美利堅不禁槍。”他委婉地說。

“在哥譚持槍很正常。”

“在哥譚持槍搶劫就更正常了。”

3.

我:“……”

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忘了剛被公務派遣到美利堅了。

不過話說回來,在哪個國家持槍搶劫都不正常吧?!

“請您放心,”我繼續大力踹油門,努力轉移話題:“我對我的駕駛技術非常有信心,再給我一點時間,很快就能甩掉他們。”

這話不是吹牛,我確實對我的駕駛技術非常有信心,隻需要舉兩個例子,你也會對本人的經曆肅然起敬。

為了幫顧總追愛,車速180邁在暴雨夜的盤旋山路飛馳,最終追上了離家出走的總裁夫人;

為了搶奪秦總500億資金項目的合同資料,開叉車追擊私人飛機並成功截停。

對付一群隻會猴叫的劫匪。

嘁。

韋恩先生:“不是——”

還是韋恩先生:“嘔——”

4.

他也被我帥暈了。

5.

前方是一處斷裂的立交橋,橋對麵沒有路了,是一處低矮下陷的倉庫平頂,斷口到房頂的垂直高度大概在4-5米之間,水平跨度約為6米。

我們沒有路了。

不是,我不理解啊,你們哥譚看著這麼發達個國際化大都市,怎麼修了一半的爛尾路都不立個警示標警戒一下的?

管上不管下的是不?

韋恩先生情緒穩定地說:“沒關係,你已經儘力了溫斯特。”

“停車吧,我下車去和他們交涉。”

他聽起來好脆弱、好無助。

不行,主子受辱就是奴才無能!(剪秋扭曲尖叫音)

我扭過頭衝他微微一笑。

“不,我還沒有儘力。”

6.

其實戴白手套不隻是為了裝帥,對於行政司機來說,最主要的是防止手心緊張出汗影響操作。

自動駕駛切換手動模式,穩定性矩架功能開啟,我緩緩拉動檔位手閘。

“前麵沒有路了!”韋恩先生驚叫連連:“停車吧,還來得及!”

“怎麼會沒有路?”

燃油劇烈燃燒,冷卻液有序循環。

發動機的動力極致激發,我聽見悅耳的轟鳴聲夾雜在劫匪們的呼喝中逐步攀高,砰、砰、砰,如同激烈跳動著的渾沉脈搏。

距離斷裂點越來越近,或許因為速度極快,反應的時間隻有一瞬,勞斯萊斯衝飛路平線,四輪騰空——

“轟”地一聲巨響,車子借著慣性砸衝進了對麵的庫房棚頂!

7.

穩定係統生效,我急拉手刹,車身在橫漂出房頂範圍的最後一秒堪堪轉彎回旋、完美停住。

隔著爛尾立交橋的巨大豁口,我看到被逼停在橋對麵的劫匪們氣急敗壞地踹開車門,舉著手裡的槍崩潰大叫。

韋恩先生兩眼發直,感覺是真被我帥暈過去了。

反正我絕不承認是摔的。(樂)

“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我拍了拍方向盤,慈愛地看向沒見過世麵的外國闊佬:“不要屈從做提款機的命運,您應該勇敢地反抗。”

“那,”韋恩虛弱地指了指車窗外:“這種情況要如何反抗呢?”

我定睛一看,哦。

劫匪們惱羞成怒地開槍掃射了。

8.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9.

我優雅踩下油門,勞斯萊斯軋著倉庫房頂的磚片和鋁合金板材駛向遠方,把彈雨遠遠拋在了身後。

“那就跑唄,說得您好像真打得過他們一樣。”

10.

布魯斯:意識…蘑菇了……車…在房頂跑……我是……想起來了!

滾出我的駕駛位,I'm Batman!

11.

勞斯萊斯平穩駛回莊園,車停下的一瞬間,我聽到哐啷一聲不妙的金屬響聲。

保險杠掉了。

……啊哦,爆零件了。

我迅速下車,服務到位地把後排車門拉開,韋恩先生幽怨地看著我,伸出手。

“扶我一下,”他柔弱地說:“腿軟了。”

我:“……”

真該把韋恩丟回國內特訓一下,給他上點強度。

這種心理素質怎麼追愛火葬場?這種身體素質怎麼在物理商戰中生存下來?

“我建議您每天進行一些晨練活動增強體質。”我關切地看著他:“比如繞著莊園慢跑、或者做些強度不大的有氧運動。”

韋恩先生也表情糾結地看著我,我倆深情對視,最後他說:“我有專業的健身教練。”

我說:“可以,但你在健身房練死勁兒,不好用。我這個有用,這是化勁兒,兩百多斤的英國大理石……”

等一下,竄台了,我現在好像才是英國大力士。

12.

韋恩眼巴巴地瞅著我,藍眼睛劈裡啪啦放電。

“什麼?”他慢吞吞地說。

13.

我說:“沒什麼,我會把您的車修好的,晚安韋恩先生。”

韋恩先生眨了眨眼。

“晚安,溫斯特。”

14.

韋恩在哥譚的影響力毋庸置疑,勞斯萊斯的報損單很快就出來了,車檢方的建議是不如再買一輛新的。

打工人究竟能捅多大的簍子?

我單手叉腰,狂戳上司老登的對話框,指望他快點詐屍來撈我一下。

萬幸,這次老登碰巧上線了。

“把車開飛了?”上司莫名其妙:“你打報告給後勤再批一台不就好了?”

“條子寫好了,你快批。”我奮筆疾書,在【報銷事由】一行對綁匪們的窮凶極惡進行誇大描述:“噢還有個事兒,我這邊一直處於斷網狀態,看不到本世界的詳細資料和任務清單。”

“工作沒法推進啊,領導。”

笑死,你以為我會直接喊他老登?

“那就是係統卡了,或者是核心人物信任值還沒達到任務開啟的標準。”上司不以為意,淡定道:“給你報修了,就是排隊有點久,你先多刷一下角色好感度試……”

“不是,一台破勞斯萊斯你要報損3000萬???”他陡然提高音量:“回扣吃得有點明顯了吧!”

“嘿嘿。”我無辜地說:“平時出門買菜,怎麼也得有一輛老年代步車嘛。”

15.

批了。

績效就是銷冠選手跟上司老登桀驁不馴的底氣:D

我滿意地敲敲身邊煥然一新的勞斯萊斯,按了按口袋裡滾燙的銀行卡,快穿局的資金流經過重重手續,最後再通過正當來路彙入員工不同世界的個人賬戶。

我打算待會兒就出門去車行給自己提一輛新車。

我一邊暢想著刷卡時的快樂,一邊哼著歌走進廚房——我頓住了。

餐台旁站著一個黑頭發的陌生年輕人,肩寬腰窄、肌肉流暢結實,他正背對著我吃東西,左手端盤子,右手捏著叉子。

聽見腳步聲他才回過頭,被額前兩撮很長的挑染白劉海遮住的藍眼睛看向我,眼神略微犀利。

他慢條斯理地上下打量我。

叉子沒停。

“你就是阿福的侄子?”陌生青年懶洋洋地徹底轉過來、往後一靠,“你叫什麼來著?”

熟人,我見過阿爾弗雷德叔叔筆記本裡夾著他的照片,韋恩家的二少爺,傑森·陶德,霸總的熱門預備役人選。

恕我直言,這發色挑染效果有點像小浣熊,使霸總的狂傲氣質大打折扣。

16.

“溫斯特·潘尼沃斯。您可以叫我溫斯特,傑森少爺。”

我回答過他的問題後擔憂地抬起手:“您最好……”

“哦,溫斯特。”傑森打斷我的話:“你好像認識我?”

“是的,阿爾弗雷德叔叔給我看過您的照片。”我再次試圖開口:“如果您餓的話……”

“謝謝,我不餓。”傑森又從盤子裡叉了一個,吃了一大口:“當然,今天我不會住在這裡,我隻是碰巧路過。”

得了吧,重病在床的爺爺、窩囊的爹,還有叛逆嘴硬的他,好經典的霸總文學家庭組合。

好在本人有著充分的應對經驗。

“這裡是您的家,怎麼能說是路過呢?”我語重心長地說:“傑森少爺,布魯斯老爺一直都很記掛您,有空就常回家看看。”

傑森的表情像被屁崩了一樣灰頭土臉:“……”

17.

傑森噎下嘴裡的這一口,熟練地轉移話題,他用指尖敲了敲手裡的盤子底:“這是什麼,果凍嗎?還挺好吃。”

我絕望地閉上眼,終於有機會把兩次被他打斷的話說完。

“那是灌湯小籠包的湯凍餡料。”我努力維持著得體的笑容,沒有露出猙獰的表情:“請快放下吧,再吃下去我們晚上就隻能吃乾烙餅皮了。”

傑森:“……”

18.

我隻知道國外院子裡會有小浣熊扒垃圾桶,沒想到家裡也會有小浣熊扒冰箱。

……

你補藥再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