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多加牛奶要特彆特彆冰,但不要加冰塊,雙份糖沒有咖啡因的最好!”
在你和太宰治同時說出這句話後,空氣極為明顯的寂靜了一瞬。
短短相處的幾天,你仿佛變成了太宰治的貼身秘書,幾乎隨叫隨到,其程度貼心到連森鷗外都不禁感歎撿了個寶回來。
當然正主並不這麼覺得就是了。
太宰治嘴角抽搐。
“又是那上麵寫的。”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你掏出最近隨身攜帶的小本本,準確翻到需要的那一後向他得意洋洋的炫耀。
“畢竟書上隻有一句話,其實本來有點忘了的,但你那天吩咐下屬去買的時候我正巧路過了一下!”
“為什麼這個也要寫啊!還有你知不知道偷聽彆人說話很失禮的!”
他整個人頹喪的往後仰倒,橫躺在診所看病的架子床上抱著被子耍無賴般滾來滾去。
是的,早在你正式入駐成為他們的一員的第二天,你就拉著太宰治將你為什麼出現以及這個世界隻是一本小說的事抖摟了個一清二楚。
你深知以他的腦子遲早都會知道,更何況也並不想對他有任何隱瞞,所以還不如提前就全部說明。
你沒有問他想不想知道後麵的事情,他也並沒有問,這似乎成了雙方心知肚明的默契。
畢竟本來就已經足夠無趣的生活就沒必要先提前預見結局了
之後該怎麼處理你,該怎麼做。
你將選擇權全權交予了他的手上,呈現出毫無保留的信任。
但不知是做何心態,太宰治並沒有將這些事告知森鷗外,而是為你編造了一個天衣無縫的來曆。
隻是不太雅觀。
現在的你身份是癡愛太宰治成狂,在不為人知的角落已經暗暗窺視良久最後終於鼓起勇氣搭訕的陰濕女。
不過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不算錯就是了……
“崽,你這下就沒事了吧?”
躺在床上的太宰治停止動作,半睜著眼瞥向你。
“乾什麼?我有沒有事你不是比我還清楚嗎?”
“不要誇我啦~”
你嬌羞撓頭,隨後在他略顯嫌棄的眼神中迅速確定了接下來的行程。
“那就出去玩吧!”
…?我同意了嗎?
直到坐在甜品店,蛋糕都端上來後,太宰治腦子都是懵的,隨後在你招呼他吃蛋糕的聲音中怒而起身。
“我沒同…唔…”
張開的嘴被你適時塞入一塊蛋糕,你坐在他對麵笑的眉眼彎彎,手上的叉子不停轉動。
“好吃嘛?”
“…還可以…”
你欣慰點頭,邊招呼著服務員再來兩份邊說
“哎,就該這樣,一個小孩天天操心這操心那的,多吃點小蛋糕比什麼都好。”
你在那裡忙的不亦樂乎,卻忽略了對麵太宰治微微閃動的瞳仁。
他第一次在你麵前坐正,神情沉靜,說出口的聲音卻猶如來自黑暗深淵中某種不可言說之物,帶著不易察覺的循循善誘,似在引人同他一起墜落。
“之前一直忘了問你…我什麼時候死的?快了吧?”
叉子落入盤中,清脆的聲音在此刻振聾發聵。
你幾乎是瞬間捧住他的腦袋,兩隻手揉捏著他手感頗好的臉蛋借機揩了幾把油,隨後被一巴掌拍開。
做作的揉著自己連一點紅都沒有的手背,你不滿的哼哼。
“這孩子又開始說夢話了,你活的好好的好吧?”
“…”
看著他明顯透著失望的神色,你也坐正了身體,再次將他的腦袋掰正,鳶瞳中倒映出你的神色鄭重無比。
“拜托你了,不要老是想死好嗎?”
他的臉被你的手托著,這一刻也並未反抗,他隻是看著你,不帶任何情緒的。
鴉羽般的睫毛微微閃動,那說出口的聲音輕到似乎下一秒就會隨風遠去,但你卻敏銳捕捉到了,那一絲深埋在心底,微不可查的希冀。
“為什麼?”
你抬起一隻手輕柔的撫摸他耳邊的鬢發,緊緊跟隨著他的目光誠摯而溫和。
“那些高深的東西我不懂,你所在意的那些我也沒有辦法和你去辯駁對錯。”停頓片刻,你接著說道“但我隻希望你能儘可能幸福的度過餘下每分每秒,而不是執著於死這個話題。這就是我人生的意義,我也是為此而存在於這裡的。”
我沒有辦法踏足你的世界,但我會用儘畢生在你的世界周圍種滿玫瑰,這樣如果你願意從那片荒蕪的廢墟中抬頭,當望到外麵的滿園春色時是否也會變得開心一點呢?
“你…”
乾澀的唇張張合合卻隻發出了一聲語調,像是意識到自己的狼狽,他匆匆撇過頭,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眸中閃著細碎的光,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後,像是刻意掩蓋什麼般他大聲嚷嚷。
“彆說得那麼好聽,我還要吃兩個蛋糕,咖啡還是你知道加糖加奶,你請客!”
你笑著一一應下,隨後轉頭就和服務員說把咖啡換成純牛奶。
“聽人說話啊你!”
“小孩子要少喝咖啡,長不高的。”
“老媽不要管我!”
最後還是乖乖喝了。
他倚著牆角,兩條細腿並攏踩在沙發上把自己團成一團,捧著牛奶懶懶散散的咬著吸管。
偏長的劉海乖順的搭在低垂的眉眼上,整個人罕見的放鬆。
你也並未打擾這稱得上溫馨的一幕,隻是自己撐著腦袋望向窗外發散思緒。
“還沒有問過,你的名字叫什麼?”
他狀似隨意的開口,發散的瞳孔仿佛在看向遠方,但卻準確在你回過神來看向他時偏頭換了個方向。
就像一隻傲嬌呲牙的幼貓終於放下一點戒備心試著向你走近。
雖然隻有不到一點,雖然姿態仍優雅而高貴。但不知何時,身後的尾巴卻已經翹了起來。
但沒關係,哪怕是隻有一點,你也會迅速飛撲上去將你們的距離變成0
隻要他願意向你走近。
“崽!!!”
你的腦袋迅速湊近說出自己的名字,他有些不適應的往後靠,卻因為沙發靠背的阻礙無法再繼續,他偏過頭語速極快的嚷嚷。
“知道了知道了,往後點,哎呀都說了讓你往後彆再湊近了,你的距離感失靈了嗎?”
“崽我好高興,這是什麼,你居然主動問我名字了,剛才居然沒有錄音好可惜,你能再說一遍嗎?!”
“都說了聽人說話啊!”
他一把摁住你越靠越近的腦袋崩潰的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