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道轉角,你看見一個搭起來的小台子,前麵擺了一張桌子,台上的人大概就是說書先生,正在聲情並茂地講述著什麼你沒聽說過的故事。
你走上前去,坐在一身著褐色長袍的青年身側,托著下巴認真的聽著說書人講述。
故事有些熟悉,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讀過這些。
“這位,先生?請問這講的是什麼故事呀?”你小聲向身側那青年詢問。
青年抿了一口茶,側過頭來看了你一眼道:“是岩王帝君在魔神戰爭期間的故事。”
你來提瓦特這段時間,多多少少也是讀了一些有關這裡的曆史,自然也是知曉岩王帝君是何人,不過對此了解還是不多,所以聽的久了些。
一直到散場,你還是覺得意猶未儘。
“真是個好故事,曆史上也是這樣嗎?”你像是自然自語,又像是在向身邊人提問。
“故事多有人為色彩,與曆史或多或少都有些偏離。”
出乎意料的,青年回答了你這個問題。
“您好像很了解這段曆史的樣子,我很好奇,可以和你認識一下嗎?”
“在下鐘離,對於曆史隻是略知一二,若小友感興趣,與你說說也無妨。”
“好呀,那明天午時還在這裡見,麻煩鐘離先生了。”
你與鐘離定下明日再見的約定,禮貌的道了彆之後高高興興的回了住處。
躺在床上,夢裡儘是評書中的故事,還有誰的臉在若隱若現,有人拉著你的手在山間奔跑。
第二日一早,你便起床去了鐵匠鋪。
鐵匠鋪的武器種類倒是豐富,挑選來挑選去,你最終選了一把長槍,和魈是一個類彆的武器,不過看上去品質肯定比不上他的。
買完武器你就去了萬民堂,吃了一頓飽飯,又與香菱閒聊了一陣隨後告彆,你決定自己去街上走走。
白天的璃月港和晚上的璃月港不太一樣,晚上看見的時候燈火通明,感覺有種說不儘的繁華安寧,白天再來閒逛,街上吵吵鬨鬨的多了不知幾分煙火氣。
偌大的世界,你卻感到了幾分孤寂,你失憶了,什麼也不記得,身邊也沒人陪伴。
“是不是該為了融入這裡去交些朋友呢?”你倚靠在欄杆上垂眸思考。
好像不太做得到,就算彆人不芥蒂,自己這個失憶的腦子也不知道失憶前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萬一從前得罪過什麼人,給他人招惹來了麻煩就遭了。
沒有歸宿感,大致就是這樣的。
你走到了魈送你來璃月港時二人分彆的地方,坐在石頭上靜靜的看著遠處喧囂。
“啊!好煩!”你大喊了一聲,又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隨手揪下一片葉子躺倒在地上,自言自語道:“要是能有人與我聊聊就好了。”
你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葉子身上,全然沒注意一旁來人,直到魈的聲音在你頭上響起你才仰過去看他,你又驚又喜連忙爬起來。
“魈上仙,您怎麼在這?”你拍拍自己身上的土,試圖維護一個良好的形象,雖然你們彼此都知道初遇的時候你的形象有多麼狼狽。
“路過。”魈淡淡的答道。
他還挺會路過的,璃月港應該是沒有需要這位魈上仙降服的魔物,但是他這麼說了你就這麼信了。
“魈上仙,那不打擾您,您去忙。”你訕訕地笑笑,也不知道方才那些話叫他聽去多少。
魈隻看了你一眼,坐在了你身邊不遠處的地方。
你眨巴著眼睛看著魈,不知道他這番舉動此意何為。
“魈上仙……”張嘴想問又不知道說什麼,說你怎麼不去乾活?好像在催促他一樣,不合適,你心裡也不願這麼做。
你和魈兩人隔著一段距離並肩坐著,誰也沒有講話隻是遙遙的看著遠處的天空,看著太陽逐漸沒於海平麵。
日落了……日落了!?
你想起你昨晚上和鐘離的約定,“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土。
魈抬眼望了你一眼:“怎麼這樣匆忙?”
“啊哈哈,我今晚上和彆人有約……”
魈蹙了蹙眉,一向平淡的臉上此刻卻流露出一絲擔憂:“我陪你一起。”
“誒?”
“不方便?”
“方便,不過可以問問為什麼嗎?”
“……”
“怕你受騙。”
嗬嗬,你思考你到底是給魈留下了一個什麼樣的印象,他不會覺得你不僅路癡還識人不清吧!
嘴裡有怨言但是不敢說,你在前麵走著,魈在身後不遠的距離處跟著。
來到昨晚上聽書的地方,你點了一壺茶坐在桌前等著鐘離的到來,不多時,那人終於是來了。
“鐘離先生,來坐,我點了茶。”你伸手招呼,順便指指身側的位置。
鐘離抬步走過來,坐在了那個位置。
魈在見到鐘離的時候,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你轉頭看向他問:“魈上仙,怎麼了?”
魈隻是搖搖頭,沒說什麼。
不懂魈這是怎麼了,你轉身為鐘離倒了一杯茶,也給魈倒了一杯靜靜的等待鐘離和你講述他所知的與曆史有關的事情。
你聽的很是入迷,了解一些與此有關的故事,讓你覺得你對這個國度更加熟悉了些。
“鐘離先生,您對魈上仙的了解有多少??”你好奇的問。
正主在這裡你不問,反倒去問彆人,魈隻是喝了口茶靜靜的看著你。
鐘離掃了一眼旁邊的魈,喝了一口茶,淡淡道:“降魔大聖美譽,璃月無人不知,此人正在你眼前,小友為何不直接問他?”
你看了一眼魈,又看了一眼鐘離,義正言辭的說:“我想聽聽民眾口中的魈上仙。”
聽罷,鐘離隻是點點頭,為你講述了一些璃月孩童都知曉的護法夜叉的故事,你才知曉魈不是你腦子裡定義的那種普通仙人。
護法夜叉一直守護著璃月,同時自身也在受著業障的侵蝕,業障具體是什麼,鐘離沒有給你講,你隻能自己去猜測。
魈好像比你想象的更加辛苦,你心裡這樣想著,剛想和魈搭話的時候,卻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誒?怎麼走了……”你覺得有些可惜。
頭突然疼了一下,眼前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麵,以前,很久以前,是你,或許也不是你,好像也曾和鐘離這樣對坐交談過。
你忍著頭痛,朝著鐘離開口詢問:“鐘離先生,我們以前見過嗎?”
“或許吧……”
一個足夠模棱兩可的回答,你也知他大概是不願說才會如此,你沒有強人所難的愛好,便也沒再問。
天色不早,趁著夜色走你不熟悉的路屬實不太安全,在和鐘離告彆之後,你又回了昨晚住的客棧,躺在床上思索著方才那些事。
如果,你們以前就認識的話,對待熟人不該是這種態度,但又說不清為什麼你腦子裡會有這些畫麵,你決定明天回去之前先去找一趟白術。
第二天一早,你拿著長槍來了不卜廬。
“白先生。”
“失憶的小姑娘,是想起什麼來了嗎?”
你將昨晚上的事大概與他描述了一下,以及你看到的東西。
白術略微思索,卻還是想不出什麼。
“與某些人多接觸,想起來的或許會更多。”長生此時突然開口。
“某些人是誰?”你問。
“這要你自己去尋了。”
這裡也沒什麼線索,補上上次的藥錢和白術與長生告彆,你便踏上了回望舒客棧的路。
拿著長槍,一路順著魈帶你來時的路往回走,這次倒是沒有迷路。
很順利的到達了望舒客棧,一路上也沒有遇見危險或者其他的意外情況,你跑去找言笑。
“大廚!我買武器回來啦!”
你站在廚房外的樓梯上,一嗓子衝著下麵喊過去。
言笑現在大概是不忙,走上來看看你,又看看你手裡的長槍。
“你這麼晚才回來還以為你出事了,忘了你沒去過璃月港那邊就讓你自己去,真是不好意思了。”
你笑著擺擺手道:“路上確實是出現了點意外,但是魈上仙救了我,還將我送到了璃月港附近。”
言笑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你幾眼,到底是沒說什麼。
你抱著長槍,眼睛亮晶晶的問言笑道:“大廚,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新的訓練?”
“書上那些都記牢了?”
“早就記下來了!”
“明日再說吧,今日你先做些彆的。”
你笑嘻嘻的和他道了彆,將長槍放回自己的房間,出門拿了掃除工具又開始打掃衛生。
想想明天就能學習武藝了你就開心,連掃地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
很快,你一定會努力儘快追趕上魈的步伐的,至少會做到不給他拖後腿的程度。
時間轉眼來到傍晚,最後一次做完衛生,吃了晚飯之後你沒有回房間,而是轉身去了樓頂的露台,風涼涼的很舒服,望舒客棧位置很高,看著廣闊的遠方整個人心情都很舒暢。
你很喜歡在望舒客棧樓頂這個露台待著,一是因為沒什麼人來,二是因為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再在這裡碰見魈。
晚風徐徐,吹著樹葉沙沙作響,你倚靠在欄杆上有些昏昏欲睡,這兩天走太多路還是太累了,這樣想著,控製不住就閉上了雙眼。
露台的風涼涼的,吹得你很舒服,像是投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香香的,甜甜的,做了一個美夢。
第二天醒來,你發現自己是在自己的房間,你震驚的四處望望,你清晰的記得昨晚上是在露台睡著的,誰給你送回來的!
想想半夢半醒間那個溫暖的懷抱,和那雙溫柔的眉眼,會是魈嗎?他回來了?
你抱起長槍跑出門去,來到露台上空無一人,內心多少有些失落,原來沒在這裡。
你失魂落魄的向著樓下走去,言笑正在大廳,看見你招手道:“小姑娘,今天醒這麼早?”
“嗯,想早點起來和您學習武藝呢!”你笑道。
眼睛一瞥,在角落的餐桌上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那不是魈嗎!
你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在他桌前站定,他隻是低頭默默吃著盤裡的杏仁豆腐,並沒有抬頭看你。
“好巧啊魈上仙,您來這裡吃飯。”
“嗯。”
話題被終結在這裡,你在努力思考該說些什麼,最終你把目光停留在那盤杏仁豆腐上。
“魈上仙您喜歡吃甜食呀?”
“我對食物口味並無偏好。”
“我也會做,下次我給你露一手!”你在言笑這裡學了不少手藝,雖然做的不如言笑好吃。
“是嗎?”魈抬頭看了你一眼,隨即又低頭吃著盤裡的杏仁豆腐。
話題徹底被終結到這裡,你實在是不知道該和他聊什麼了,但是難得遇見又不想隻是這麼倉促的和他講幾句話。
此時,言笑的喊聲傳來,即便不情願你也隻能放棄和魈繼續聊天。
你和他道了個彆抬步離開,聽見他在身後說了一句:“下次這樣,小心感冒。”
誒?他說什麼?小心感冒?原來昨晚上不是在做夢,真的是魈給你送回房間的。
你美滋滋的哼著小曲,一蹦一跳的去找言笑了,魈隻是在身後看了你一眼,在解決完盤裡的杏仁豆腐又默默離開了。
“大廚!叫我來乾什麼?”你捧著一張笑臉,妥妥像一位懷春少女。
言笑見你這副模樣,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讓你打掃一下廚房,之後再去打掃外麵,開啟你一天的正常工作。
你開心的拿著掃把就去做掃除了,一邊掃一邊哼著歌,幸福感溢於言表。
“哼哼哼,短短三天,每天見到了魈上仙,開心~”心情愉悅的時候,感覺工作都沒那麼枯燥了,時間都變快了。
你突然想到,魈會來這裡吃飯,魈會送你來這裡,這裡的人多少應該也是對他有些了解的,你打算等大家都不忙了去問問。
忙碌的一天過去了,言笑指導你如何使用槍,如何做動作,第一次接觸這種武器的你苦不堪言,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難學吧,要不就在客棧待著算了。”言笑的語氣似乎是在開玩笑。
你拒絕了他,並且語氣格外堅定:“不行,我一定要學好,我想有能力可以站在魈上仙身邊。”
“這麼執著?你心悅於他?”
聽到這話,你小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說實話你沒有往這方麵想過,隻是在他身邊,好安心,好喜歡,好期待每天都見到他。
“有動力是好事,但是不要肖想太多,凡人壽命不過區區幾十載,跟仙人比起來不過就是一眨眼罷了。”
壽命……
“大廚,彆說這個了,我失憶了連我是個什麼都不記得呢,萬一我是什麼淪落人間的小仙呢。”
你想說幾句俏皮話來緩解氣氛,言笑卻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