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試結果如何?”
“一切順利!”
“不錯啊學弟,進度比預想的快,看來今天能早點休息了!”
周放手裡拿著記錄本,看了一眼操控屏,往實驗室外走,對學長說:
“領隊剛打聽來的消息,隻從速度來講,目前就美麗國的團隊趕在咱們前麵。”
學長對此並不意外,勁敵嘛,總要有點過人之處。和周放並肩離開,還很貼心的安慰小學弟:
“他們團隊確實有實力,可咱們也不差,速度不代表一切,乾他丫的就完了!”
周放其實並沒有感到太多壓力,但團隊裡的學長學姐們覺得他年齡小,總對他多有照顧,學長攬著他肩膀說:
“快走,聽領隊說主辦方終於看到了大家的投訴,和酒店協商後給咱們安排了魯菜師傅,再也不用吃白人飯啦!”
周放也不自覺加快腳步。
他們的比賽場地在紐州大學東校區,平時各項準備工作也是借助學校的實驗室完成。下榻在附近的酒店,步行得二十分鐘。
周放狀態還算好的,招遠蒸丸入喉,終於有“吃上了一頓熱乎飯”的幸福感,默默加快咀嚼速度。
整整一個月,頓頓蔬菜沙拉配乾巴麵包,最多抹點亂七八糟的醬,周放的中國胃,長這麼大就沒遭過如此大罪,最近到了飯點都是硬逼著自己咽下去的。
來這邊對周放最大的挑戰,並非比賽,而是適應這裡的飲食環境。
師兄就鮮活多了,一口把子肉,一口裡脊肉,感性的嗚嗚哭,對同桌的隊友們說:
“在我老家,冷冰冰的菜就相當於餐前小零食,四舍五入我這是餓了整整一個月啊!幸好保了咱們本校的研,要是聽我爸的出國留學,送出來一個留子,高低我也得學成個八大菜係樣樣精通的廚子回去!”
周放深有感觸,這位師兄可是頂著被消防噴淋係統淋濕的被子也要吃泡麵的狠人。這會兒吃著碗裡的,眼睛還長在他的醋椒魚上挪不開呢。
算了,眼巴巴怪可憐的,讓周放想起遠在國內的三月,於是默默把他那份兒給了師兄。
學姐見狀,惆悵的大口咽下並不十分美味的拔絲山藥,雙眼無神,悵然道:
“要說正宗,還得是我家樓下小餐館啊!瞅我這臉,前天和我奶視頻,老太太還以為我出國打鬼子,忙的顧不上吃飯累的。發動全家在那邊給我唱紅歌,鼓勵我一定要堅持到抗||戰勝利。”
周放有點懵。
學姐看著周放這張因為瘦了更加棱角分明,更加俊美的臉,感到更加難過了。前些天她還能用學弟的俊臉下飯,如今美男計也不能讓她冰冷的心死灰複燃,麻木解釋說:
“我老家南京的,骨子裡有抗日情結嘛,我奶聽說咱對手有櫻花國選手,每天發動三姑六婆,想方設法給我提升士氣。老太太說了,輸給誰都可以,輸給櫻花國讓我寒假彆回去了!”
周放恍然,怪不得每次撞上這位學姐接電話,對麵都先來一段激情昂揚的紅歌開頭呢!
默默把冬瓜湯推過去,安慰說:
“老太太覺悟很高啊,學姐你要吃飽了才好更努力!”
“這水靈靈的小師弟,竟是已經便宜了彆人!”
學姐喝著學弟孝敬的冬瓜湯,真心感到可惜。
周放從不隱瞞他並非單身的事實,被學姐調侃後,很認真的解釋了一句:
“他很優秀的。”
沒有誰便宜誰。
看他整個人散發出戀愛時特有的甜絲絲氣息,單身的師兄也開始蠢蠢欲動,想著回去該如何跟心愛的女神告白了。
周放不知道他在師兄眼裡是什麼形象,回房間後看看手機,依然沒有來自林靜東的消息和電話,眉頭微皺。
兩人每天都有固定的電話時間,消息也回的很及時。但是距離兩人上次發消息已經過去十六個小時,這不太正常。
剛想再試著撥過去,林靜東的電話就來了,周放第一時間接通。
“等著急了吧?”
林靜東第一句話就這麼問,語氣裡有些歉意,也有些笑意,他說:
“我看到消息和未接來電了,抱歉。”
周放的耳朵很好,他覺得好像聽見了一點不同尋常的東西,敏銳的問:
“你在哪兒呢?”
林靜東失笑出聲:
“開門。”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的瞬間,周放就打開了房門。
林靜東手裡還舉著手機,人已經出現在周放眼前,遺憾的說:
“還是被你發現了啊!”
周放什麼都沒說,把人拽進門內,重重攬入懷中。
兩人急切的擁抱,林靜東被周放抵在門後,手機掉到地毯上,發出悶悶的聲響,兩人誰都顧不得去撿。
從外麵帶進來的一身寒氣,很快在熱切的擁抱中消散無蹤。
周放彎腰,吻從林靜東眉梢眼角落到唇邊,沒有了一開始的溫和,狂風暴雨似的,重重掃過林靜東口腔內每一個角落。
林靜東仰著頭,兩隻手摟住周放脖頸,主動將自己送上去,迎接周放的親吻。
主動伸出舌尖,去探索,去承受,去迎合。
他身上還穿著厚重的羽絨服,周放一隻手掌穩穩撐在他腦後,一隻手靈活的滑下拉鏈,一陣窸窸窣窣聲響後,外套悄無聲息落地。
過程中兩人的唇並未分開,沒有了外套阻礙,胸口緊緊貼在一起,接吻的曖昧聲在房間清晰可聞。
林靜東卻覺得怎麼都不夠,儘管周放的唇舌在他口腔中肆意翻攪,熱情又慷慨,他還是想要更多。
他的手指插進周放腦後烏黑的發絲中,焦躁的用力往自己方向摁。
於是周放微微使力將他抱了起來。
林靜東兩條腿盤在周放腰間,摟住周放脖頸,驟然比周放高出一個頭,身後是堅實的門板,他被夾在門板和周放之間,有點喘不上氣,又有點興奮。
放軟了腰,低下頭,嘴唇黏著周放,發出難耐的喘息。
周放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托著他的臀,抱著人離開門口。
不知何時,兩人擠在沙發上。
周放將林靜東壓在身下,吻從林靜東唇邊落到了耳垂慢慢的磨,在耳廓輕輕地舔,又在耳後緩緩的吸,最後將上下不停滑動的喉結含入口中。
林靜東發出急促的喘息,腿難耐的在周放腰間來回亂蹭。
手摁在周放腦後,緊了鬆,鬆了緊,不知是想拒絕,還是想繼續。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是想要周放給他一個痛快,還是想周放不要停止。
周放將他亂動的兩隻手握緊摁在頭頂,兩人視線相對。
一隻手下滑去解腰帶。
眼神含笑,語氣又輕又緩,說了兩人見麵後第一句話:
“學長,我好高興啊!”
林靜東有一瞬間呼吸停止。
難為情的閉上眼睛,偏過頭,聲音帶著周放喜歡的沙啞:
“我也是。”
周放用牙齒緩緩地磨他通紅的耳垂,含笑說:
“是什麼?”
又用濕熱的舌尖舔了林靜東耳廓,在林靜東整個人微微發抖時,問:
“學長,是什麼?”
林靜東眼尾泛紅,膝蓋在周放腰間輕輕地顫,偏過頭用嘴唇去尋周放的唇,聲音帶著哽咽的說:
“我也很高興。”
他強調:
“周放,見到你,我也很高興。”
周放終於吻住了他。
他感受到周放的節奏,在周放的掌控下變幻形狀。
林靜東的手在頭頂緊緊攥成拳,在某個瞬間又無力的鬆開。
他感到眼前發麻,腦子一片空白。
周放不知何時鬆開了握住他的手,壓在他身上,將他攬進懷裡,卻又靜靜地靠在他肩上不講話。
林靜東緩過神,偏頭,溫柔的親吻周放鬢角。
捧起周放的臉認真端詳片刻,聲音裡帶著心疼,語氣裡卻是藏不住的饜足:
“瘦了。”
周放用修長的指尖細細描摹林靜東眉眼,讓林靜東又癢又溫暖,最後在林靜東眼尾落下一吻:
“你也是。”
林靜東眼角還有些濕潤,空氣裡混雜著難以掩飾的味道,下腹黏糊糊的,整個人被折騰的亂七八糟,難為情道:
“沾你衣服上了。”
周放腦袋埋進他肩膀裡,像抱寶寶一樣抱著他,聲音悶悶的傳來:
“重不重?”
林靜東學著周放的樣子,手在他後背輕輕拍打,哄寶寶似的,語氣溫柔的不像話:
“就這麼躺會兒吧,我心裡踏實。”
他的襯衫掉了兩顆扣子,堆在胸口處,褲子褪掉一半,小腿搭在周放腿上。
在異國他鄉的狹小沙發上,抱著一米九的周放,以一個並不舒服的姿勢躺著,心裡卻終於踏實了。
房間裡逐漸陷入黑暗,夜燈從窗外照進來,兩道呼吸逐漸趨於一致。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隻有十分鐘,周放先醒了過來,輕手輕腳起身,卻還是把人給吵醒了。
林靜東已經被壓的四肢發麻,隻好被周放攬著腰抱起來坐沙發上。
周放要去開燈,林靜東忽然抱住他的腰,難過的說:
“我在飛機上做了個夢,剛才又夢見了相似的場景。”
借著窗外朦朧的夜燈,周放的手在林靜東圓潤的後腦勺輕輕揉了揉,聲音很堅定的說:
“不怕,我在。”
“可是我的夢裡你不在,我怎麼都找不到你在哪兒。”
周放眼神在黑暗中無人窺見,語氣堅定的又強調了一遍: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