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朔被她的模樣逗笑了，“能讓我們霓凰郡主上了心的人……還能有誰？”她說著，眼神已經往那兩人所在的方向瞟過去。

霓凰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之間林殊和景琰還在不遠處邊說著什麼邊比劃著，兩人臉上都帶著笑，看上去心情很好。

林殊也似乎察覺到什麼，轉頭看向這邊，正好對上霓凰的目光。他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霓凰的臉頰微微泛紅，她趕緊轉過頭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朔姐姐你……不要亂說！哎呀，我隻當他是兄長而已，才沒有……”

言朔看著霓凰嬌羞的模樣，知道她心中已有定論，隻是不願承認罷了。她也不戳破，隻是笑著調侃，“好啦好啦，我不說便是。”

“倒是朔姐姐你……你快要及笄了。”霓凰忽然反應過來，眼中多了幾分憂慮的神色：“姐姐你曾說，不願嫁入皇家，也不喜歡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他們……現在獻郡王即將成親，譽郡王雖說是你的表兄，可是你們好像關係並不怎麼親厚……不過，也沒關係，這不還有景琰哥哥嘛？”

言朔被她逗笑了，“你呀……”她頓了頓，神色認真起來，“霓凰，我確實從未想過要嫁入皇家。嫁人於我而言，不隻是要找一個能與我相配的夫君，更是要找一個能與我並肩而行的人。”

不過，說到景琰……雖也是自小一起長大，但從小他都跟在自己和小殊的身後，言朔幾乎都快忘了他也是個皇子。他話不太多，卻待人誠懇真摯，行事很像景禹哥哥，隻是偶爾更倔強執拗一些。

可是他和小殊一樣，比言朔還要小上兩歲，此時隻是一個身材還未抽條的少年。言朔對上他隨著小殊也望過來的目光，頓時有點尷尬。

她的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另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似乎就是兩年前，他突然在小巷子裡擋在自己身前的時候，他的身量已經完全是比一般的成年男子都還要高大了……思及此，言朔的臉頰驀地有些發熱。

“朔姐姐？”霓凰見言朔半天沒說話，有些疑惑。言朔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走神了，連忙搖頭，“沒什麼，隻是忽然想到些事情。”

“不過……不知霓凰覺得小殊如何？”言朔笑嘻嘻地轉移了話題。

霓凰年紀尚小，她一聽言朔提起林殊，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她低頭抿嘴輕笑，“林殊哥哥很好……為人赤誠，熱忱仗義，從不藏私……而且他這幾年特彆刻苦，武藝和兵法也都已經好厲害了。”

言朔知道，林殊在京中也是一日都未曾空閒。他這回無法上戰場為父親分憂，便隻能自己勤學武藝、苦讀兵法，並且每隔些日子就發一封書信往北境，並不會涉及什麼軍機要務，隻是向林帥陳述自己對於古今各場戰事形勢的見解。

言朔知道，林殊一直都希望能像林帥一樣，做一個英勇無畏的將軍，為國征戰，為民而戰。他雖然身為皇室宗親、身份顯赫，卻從未有過半點紈絝子弟的習性。看到他每回收到林帥回信意氣風發的模樣，言朔由衷地為他高興。

“如此甚好。”言朔笑了笑，“小殊本性純良、聰敏過人，又承襲林帥之風，將來必能成為一個優秀勇武的將領。”

那邊，小殊和景琰也結束了他們剛才的武藝切磋和討論，正談笑著向這邊走來。

“兄長！”霓凰快步迎上前去，“朔姐姐誇你勇武，將來定會成為像林帥一樣優秀的將領呢。”她的聲音像清晨的露水般清亮，帶著掩不住的自豪。

林殊聞言，臉上笑意更深，隻是嘴裡卻謙虛道：“我怎比得上父親……隻是希望將來能為父親分憂罷了。”

言朔聽到此話，卻笑容一滯，思緒在無形中引向了遠方。也不知他……近日在林帥軍中，過得可還好？

林殊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轉頭看向她，目光中帶著關切。言朔見狀，連忙移開視線，強顏歡笑。但林殊卻是有意無意的岔開話題，不讓談話往北境那邊靠。言朔心裡明白他是為了自己好，便也順著他的意思，沒有多說。

幾個月都沒怎麼有時間相聚閒聊，一席話聊下來，言朔發現才林殊和景琰都長大了不少。她這才意識到，他們早已不再是當年跟在自己身後玩耍的兩個弟弟了——而她自己，也早就不再是天真無憂、可以帶著他們三人肆意玩鬨的小女孩。她心中百感交集，一時間竟有些悵然。

這幾個月來，小殊對赤羽營的規劃已日見眉目。因為言朔也在這段時間下了一番苦功研究北境輿圖，眾人要散去時，他又借故留下言朔繼續就行軍的問題探討一番。

言朔知道這是林殊在故意給她機會，單獨讓她了解更多北境的軍務和戰況。她心中感激，卻也憂慮。

待兩人聊完將輿圖收起，林殊卻又換上了之前那副嬉笑模樣。“雲書姐，你這次好像格外關心北境戰事呢。”他笑嘻嘻地說道：“是擔心蒙大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