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在與蠍戰鬥的時候,她學習到了放棄。

看著周圍如死屍般遍地的魁儡,空氣中彌漫著煙硝與毒液,無論是她還是他似乎都已到了窮途末路,她在嘴裡嘗到一絲血腥味,身上的傷口也開始做疼。

--為什麼除了暴力與殺戮之外,沒有其他的選擇呢?

不知怎麼的,她開始在想。

意識好像逐漸變得不清醒,精神隻能集中在眼前的攻擊,身體本能做出了反應,腦海有股噪音在喧囂,恍然間,隻有這個聲音越來越清晰--話說回來,為什麼除了戰鬥殺敵以外,這個世界沒有教過她彆的解決方法呢?

所以她放棄選擇放棄。

她證明了自己依舊是個懦弱無能的人。

2.

也許她根本不適合當忍者。這是個不適合她的世界。

她保持著這個懷疑。

之後,她退出了忍界。

本想一個人蜷縮在棉被裡,但父母得知此事後直接把她趕了出來,無處可去也沒有盤纏的她隻好到郊區的小公寓落腳,在附近的診所找了一份工作,開始嶄新的日子。

豈料,某夜。

她在屋子裡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日向寧次,名門望族之後,同期中被稱之為天才--可想而知,和她除了是同期生以外,根本沒有任何的共同點。

和她沒有任何私交的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妳的父母.......”

她還沒有出聲,寧次已是率先開口,他白皙的臉龐神情淡漠,目光卻是微微移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他們怎麼了!?”她大驚。

莫非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們出了什麼意外嗎!?她心中惶恐不安。

“他們.....”他麵無表情:“他們喝醉酒,哭訴自己辛辛苦苦拉拔長大的女兒自毀前程,他們這些日子的付出全都是白費了。”

她能想像那個場麵。

聽他平淡的轉述,她訕訕閉上嘴。

“在酒桌上,日向家的人輸了,於是把我換來當他們的兒子。”他神色依舊冷冽。

“?”她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隻見他唇角浮現一抹輕笑,令人不寒而栗,呢喃:“如今我總算再次意識到,對他們而言,分家的人真的一點都不算什麼........”

雖然他語氣淡然,但她看得出來他真的很生氣。

“估計是宗家的小姐已經成長得十分優秀了,他們覺得完全不需要我了吧。”他冷笑。

她麵對這個突然的情況,有些跟不上:“哎呀,怎麼可能,肯定隻是開玩笑而已......”她嘗試打哈哈。

然而,她看見他肩上背著一個包袱。

“咳。”她收起笑容:“你...該不會要住在這裡吧?”

他掃了她一眼。

“妳父母說,這房子是給他們兒子住的,他們沒有女兒,請妳出去吧。”

“哈?!”她難以置信。

她正打算抗議什麼,卻聽他接著說道:“托妳的福,我已經完全明白日向家沒有我的容身之所了.....不,說不定從一開始就沒有。”

“……..”

3.這實在是太尷尬了。

她訥訥看著日向寧次在這簡陋的小屋裡正坐,他優雅得體的喝著茶,渾身無不發散著貴族公子的氣場。

不知過去多久,她有些受不了這沉默的氣氛:“日向....”

說完,她才意識到不對。

“你現在該姓春野了嗎?”她改口,順便詢問道。

“不,妳父母說,與其讓我改姓,不如繼續當日向家的人,才能更好的栽培我。”他麵不改色,繼續喝著茶:“所以為了兒子的未來,他們希望能爭取成為日向家的一員......既使是旁係的旁係的旁係的旁係。”

隨即,他直直望向牆壁,冷不防的發動咒術,臉邊出現白眼的咒痕:“這可能要到下次他們喝酒的時候才會決定出來吧。”

“你難不成,會讀唇語嗎?”她猜測。

他沒有回答,收起忍術,吃了一塊餅乾。

“好啦,如果你要住在這裡的話,那我不打擾你了。”她簡單拿起自己的外套,以及一些必需用品:“我去隔壁....隔壁的隔壁房間,你有問題再跟我說就好了。”

這棟位於偏僻郊區的老舊公寓,是她當初獲得師傅的認可,終於成為獨當一麵的醫療忍者後,完成任務的賞金累積下來買的。聽說附近不久後會有大型建案,可能成為下一個都會發展區,到時房價將會水漲船高--當時房仲是這麼說的。

作為她成年獨立的裡程碑,感謝父母一直以來的照顧,她用父母的名字買下這棟公寓,送給他們當作禮物。

當然,後來彆說是建案了,附近渺無人煙、鳥不生蛋的,房子就一直空置在這裡。直到她被父母掃地出門,才會過來居住。

如今看來倒是正好,這邊空氣清淨,不會有人過來打擾,符合她想退隱的心境。

“妳父母說,這裡沒有可以給妳住的地方。”

她看他從衣袖裡拿出一串鑰匙:“他們打算把房間租出去,即使租的錢就算一百年下來也不夠償還這些年養育妳的生活費.......但不無少補。”

這真是.......

他們這是鐵了心,要是她不回去當忍者,真的打算和她完全斷絕關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