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1)

“那個家夥居然就那樣失蹤了。一句話也不留。”波本說。

這是他三天內說的第三十二次類似的話。

很顯然控訴的對象是萊伊,在清除任務後半程就突然消失不見的某個“搭檔”。

安全屋裡隻有他和蘇格蘭在,因此他的情緒會比在外稍微外放一些。是其他人都察覺不到的程度,但和他一起長大的蘇格蘭對此心知肚明。蘇格蘭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朗姆大人給了他新的任務。”

是的,在萊伊失去聯係之後,波本很快就發郵件和朗姆彙報了相應情況。

朗姆的回信是他給了萊伊新的任務。

這讓波本十分忌憚:他才是情報組的人,並且是朗姆親自挖掘的情報人員,萊伊這個行動組居然更被朗姆信任嗎?

是什麼任務需要讓萊伊中途脫隊?

當天晚上他們就知道大概的情況了,因為琴酒毫不掩飾自己的行蹤,而瑪格麗特跟隨在琴酒身邊的消息也一並傳來。

這對波本和蘇格蘭來說無異於指路明燈:萊伊去跟著琴酒和瑪格麗特了,暗中。

這確實是隻有萊伊才可以做的任務,波本和蘇格蘭都認為,就算萊伊被發現,瑪格麗特也會保他。就像是……

“之前幫助萊伊的就是瑪格麗特。”波本說,“他們關係很複雜。”

“朗姆和琴酒之間的關係也很複雜,這對兄妹分彆屬於他們的下屬……”波本認為這之中有值得探究的地方,“回去我讓公安查一下瑪格麗特。”

“我們之前查過諸星的檔案,但是檔案並沒有顯示他有妹妹。”蘇格蘭皺起眉。

“混亂地區的檔案很難查證,這之中肯定有秘密,所以我才說讓公安插手。”

波本理智知道,所謂的威士忌組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情誼而是充滿了虛情假意。他也無數次希望萊伊不要插在他和蘇格蘭之間,讓他和幼馴染很難在組織交換信息。但萊伊就這樣毫無音訊直接脫隊,也讓他莫名感到不適。大概是任務時太過於默契,對方又太強了吧,在忌憚的同時偶爾也會有“一起完成過高難度任務難道就沒有一點信任嗎”的感覺。

“他居然一句話也沒有留。”波本說。

第三十三次了,蘇格蘭想。

來自貝爾摩德的電話是在波本說出那句話之後響起來的。是在美國以後貝爾摩德一直用來聯係他們的號碼。

波本接了起來。

“新的任務?我明白了。”

威士忌組被抽調了,電話之後是郵件,發過來的是地址和兩個人的任務。沒有萊伊的份。

這讓波本本能感到不安:他當然不是在為萊伊而擔心,而是很明顯萊伊比起他和蘇格蘭更受到組織信任,還擁有其他路子。

要不要考慮下次在任務裡動點手腳?

但現在就對那個男人動手又有些浪費。如果萊伊能爬得更高,而自己和蘇格蘭作為隊友能獲得更多信任,那麼最後收網的時候,就會有更大的收獲。

波本和蘇格蘭一起來到了洛杉磯。

蘇格蘭負責這次的狙擊警戒,據說和他做配合的是卡爾瓦多斯。但他們倆不需要見麵,兩個人的狙擊位也提前安排好了。這是陌生的任務風格,波本從前沒有見過。

蘇格蘭說:“我在還是外圍成員時接過配合琴酒的任務,當時就是這樣的。不和其他成員見麵,位置和行動都提前安排好了。”

琴酒。

所以這次是貝爾摩德和琴酒在配合出任務。

那這個任務該有多重要呢?

一定要拿到更多情報。

這麼想的波本按照要求來到了指定地點。在那裡他收到了一份侍者服和準備好的身份信息:他會作為這次宴會的半公開侍者出現。

任務要求是:配合琴酒。

在美國,又是宴會開場前夕,哪怕波本是再資深的情報人員也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得到更多額外情報。根據蘇格蘭接到的任務,這次任務是貝爾摩德和琴酒合作,很大概率是琴酒指揮。如果琴酒一直是這個風格……難怪朗姆會和琴酒不和,波本想。

作為情報人員,能隨時隨地融入各種場景是基本功。

這種在任務中假扮侍者的情況時有出現。

在他還是外圍成員時就做過不少類似的任務,如果被發現不對勁那麼會直接被滅口,這是組織選拔情報人員的一種方式。

波本在這種任務上一直做得很好。現在他在美國,混血的容顏反而不那麼顯眼了。他很快從“同事”那裡打聽到了宴會的信息:舉行宴會的人是諾曼家族的長子,邀請了一些生意夥伴進行一次簡單的交流。諾曼家族是美國有名的以地產起家的家族,據說資助了不少議員競選,在美國聲勢不小,也上過不少新聞。

組織是想要對付諾曼家族嗎?還是想要和諾曼家族合作?

如果是後者,那就太糟糕了。

宴會的事前準備做得很精細。波本則利用準備時間摸清了整個會場的情況,包括舉行宴會的彆院前廳和後院。宴會舉行是在諾曼家族自己的彆院裡,因此二樓以上的房間侍者是不能上去的,外聘的侍者也隻能在前廳和後廚行動。不過波本還是想辦法去樓上轉了一圈,沒發現任何異常。

參加宴會的人陸續到場,不僅有一些新聞上出現的名流,還有許多好萊塢影星——這裡畢竟是洛杉磯,比利佛山莊距離這裡也不遠。

但既然如此,琴酒是以什麼身份來的?難不成是易容嗎?

波本注意著到來的賓客。

他有過琴酒會隱藏的猜測,不過在琴酒到場後他就發現了自己的猜測出錯了。琴酒根本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他身上帶著的危險氣息也讓他無法隱藏。

穿著一身黑西裝,依然戴著黑色禮帽的男人挽著穿著墨綠色真絲長裙的女人走進來時不少人都看了過去。宴會沒有唱名,但也有幾個更早到場的賓客對他們點頭。

波本則在那一秒愣住:琴酒和……瑪格麗特?

其實他的第一反應是萊伊,因為瑪格麗特和萊伊真的長得太像了。但一想到琴酒和萊伊女裝站在一起,他就打了個寒戰,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樣。雖然現實裡的瑪格麗特其實很美,很有氣質,站在琴酒身邊也沒有被壓製下來,反而顯得很般配……但這不是更可怕了嗎?

就這樣光明正大走進會場的琴酒讓他不祥的預感更重了。在他做出反應之前,琴酒直截了當地掃視了整個會場,並且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

那一秒波本感覺到了審視。

赤井見到波本時也有些意外。他挽著琴酒的手,和琴酒貼得很近,此時卻裝作無辜的樣子,眨了眨眼:“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嗎?金發?”

他知道莎朗也是金發,所以這不算是在問波本,反而是在試探貝爾摩德。不過這種試探太隱晦了,並且琴酒還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貝爾摩德就是莎朗,所以琴酒隻是低頭瞥了一眼赤井勾住自己手臂的手:“你知道他是誰。”

“我親愛的哥哥的隊友嘛。”赤井笑著說。

他穿上這件禮服,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尖頭皮鞋,還能走出婀娜多姿的步伐來,任誰都能看出他的興致勃勃。

琴酒想到自己收到的情報:瑪格麗特喜歡逛街。

他的心情有些微妙,實在是現在的瑪格麗特有種故意矯揉造作的感覺。他知道她是在裝,很明顯,但做出這副樣子的瑪格麗特也挺可愛的。這是他難得產生的,對瑪格麗特所擁有的,男性對女性的凝視心情。上一次產生類似的心情還是在調情的時候,在床上。在床下,許多時候他都忽略了瑪格麗特的性彆,隻把她當作一個好用又有個性,仿佛隨時可能反噬的同事和武器。

於是在瑪格麗特湊得更近說話時他沒有躲開。

“裙子太滑了。”瑪格麗特說,“我們今天可能動手嗎?我裡麵可沒有穿內衣。”

琴酒目光看了看瑪格麗特非常壯觀的身材。

“不會動手。”他說,“組織需要合作。”

組織麵對諾曼家族是請求合作的態度,就算諾曼家族拒絕組織也不會明麵上動手。朗姆曾經的教訓太慘痛了,如果不是朗姆太草率對阿曼達動手,組織在美國的觸角還能更深入。不客氣地說,朗姆那次任務失敗讓組織在美國的十年布局毀於一旦,所以朗姆才被BOSS禁止來美國。

並且這次隸屬於朗姆的威士忌組也隻有輔助的權限。

貝爾摩德叫來了波本,但萬一出事波本就是組織丟給諾曼家族的“禮物”。

至於外麵的蘇格蘭,是狙擊手所以在更安全的位置,但主要狙擊位還是卡爾瓦多斯負責。

而琴酒的任務,除去展示組織的武力之外,主要還是為了保護貝爾摩德。瑪格麗特的存在既是雙保險也是組織表現友好的符號:帶著女伴來的男人總是顯得更優雅一些。

赤井聞言又笑了笑。他笑起來真的很漂亮,隻是平時執行任務總是冷若冰霜。琴酒倒還挺常見到她笑起來的樣子,但那種笑容目的性都太強了,是誘惑,是挑釁,和現在這種笑容又有些不同。

琴酒的視線停留在那稍微彎起,黑得像墨一樣的卷翹睫毛上。

而不遠處,看著他們親密交談的波本:等一下,難道琴酒和瑪格麗特的流言都是真的?!這個眼神,這個摟腰的姿勢,這種充滿占有欲的動作!

同樣見到這一幕的貝爾摩德吹了個口哨。

“你看,白蘭地,我說他們肯定有一腿吧。”她說。

作為她男伴出現的,負責組織財務和交易往來的白蘭地:“可惡,我還以為你和琴酒會舊情複燃。”

“哦?你們又開了賭局?”貝爾摩德微眯起眼,笑容曖昧,“親愛的白蘭地,你賭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