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1)

赤井秀一很順利就潛入了唐納德彆院。

在他進入唐納德彆院前,他收到了琴酒發來的郵件,很明確要求他處理掉今天來唐納德彆院的小唐納德。

赤井秀一應下了任務,做了一些準備。

不管小唐納德還是不是個守法公民,他都不應該死於□□人之手。他會想辦法製造出假死的場麵,利用混亂保住小唐納德一命,之後讓小唐納德被FBI的證人保護計劃保護——詹姆斯為了協助他此時也在加州,沒有他的信號一直潛伏,他可以利用身份的切換將人帶過去。

這個任務如果是琴酒親自做,那以他現在的處境也沒辦法繞過琴酒去報信……又或者是從琴酒手下將人救下來。

但現在做任務的是他,就有充足的操作空間了。

當然,一切操作都是以力所能及為前提。如果有組織的人在場,或者琴酒中途闖入……那麼他會放棄這個計劃。

第一優先級是保護自己的身份,他需要潛入組織找到和父親失蹤有關的線索,也需要潛入組織拿到更多組織違法犯罪的證據。以此為前提,如果行動會導致身份暴露,那麼他什麼都不會做。

加入組織以來他手上沾上的鮮血並不少,因此他從不曾偽善地覺得自己是個好人。調查組織的方式有很多,臥底,潛入調查,原本就是一種頗為曖昧,不能擺在台麵上說的計劃。他作為臥底做過的血案同樣是他欠下的債。

但他也不會抱有以後彌補,或者事後贖罪的想法。生命的重量是無法衡量的,就算他自己粉身碎骨也還不上那些血債……那麼他隻會繼續依照內心行動下去,自己好好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話幫助死去的人實現那些不違法也不邪惡的心願。所以歸根到底他也是個自私的人。踐行自己的正義之路是,為了達成目的接受了臥底計劃也是。

他不會動搖。他很清楚自己要走的路,自己要做的事,和在優先級之下必須達成的目標。

在赤井秀一潛入後的一個多小時之後,一輛看上去頗為低調的黑色轎車駛入了彆院。

穿著黑西裝的小唐納德先生從後座上走了下來,眉眼中帶著一點焦躁。又過了幾分鐘,進入客廳的小唐納德先生打了幾個電話。傭人們逐漸退了出去。最後由管家進行了最後的彆院檢查。

赤井秀一根據傭人的動向移動位置,輕而易舉避開這些非專業人士的視線。等管家做完檢查,被幾個保鏢包圍著的小唐納德先生也沒有下令讓大概率會更專業的保鏢們離開他的身邊,隻是接受了管家的檢查成果後讓管家也離開了。

“鬣狗”組織的人更早一些到達,和小唐納德先生爆發了不算激烈的爭吵。

小唐納德先生強硬地要求來會麵的“鬣狗”組織的人繼續執行計劃,如果人手不夠就再從墨西哥移民裡麵找。

“我會給他們錢!”他大聲說。

從後院的門走進來的人平靜道:“他們現在需要的可不是你的錢。你得下點血本,小唐納德先生。更多的武器,更多。”

“我都會給!”小唐納德先生暴躁地回過頭,“查理,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FBI還沒有封鎖現場嗎?”

“FBI如果直接露麵,那麼他們的人我們也不會放過的。”被稱為查理的男人好整以暇地越過小唐納德先生的肩頭,看向身材魁梧眼角眉梢都帶著血氣的人,“你願意承擔這個損失嗎?”

他隻問小唐納德先生願不願意承擔損失,而不問“鬣狗”的人願不願意去死。

小唐納德正要開口,來的“鬣狗”的人就掏出了槍,對準了查理:“雜種!”

但隨著他舉起槍,跟著小唐納德先生一起來的保鏢們也舉起了槍,對準了他。

“……小唐納德先生,你這是打算做什麼?”那位應該爆發起來破口大罵的人,此時卻扭曲著臉勉強冷靜下來,他胸口還在劇烈起伏,舉著槍的手很穩,眼睛卻越來越紅。

但他很快發現,小唐納德也愣住了。

他像是沒想到自己的保鏢會這麼做一樣。

該死,中計了!

他正要按下扳機,保鏢們卻先動了。

幾乎重疊在一起的槍擊聲。哪怕裝了消音器,這麼多支槍一起射擊,又在室內,光是回聲就足夠震耳欲聾了。

小唐納德先生的身上被濺上了血。

他整個人都傻了。

查理這時候踱步過去。他像是故意做出了優雅的模樣來,矯揉造作得可笑,但在場沒人會笑,反而是他自己笑出來:“哦,唐納德,我親愛的小唐納德,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那我就幫你動手好了。”

小唐納德其實也已經下了決定,讓“鬣狗”用人命掃尾,但他不喜歡彆人替他做決定。

他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身上沾上的血:“查理,你是翅膀硬了嗎?”

“真令人傷心啊,小唐納德先生。不過,您確定已經下定決心了吧?”查理偏過頭,“FBI可不是這種組織,要是傷亡太大,我可兜不住。那個組織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對象。”

小唐納德沉默了幾秒,突然道:“查理,那個組織真的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嗎?”

“或許有,或許沒有,但至少老先生沒有等到。”查理冷笑,“冷凍複生技術已經證明是騙局,藥物試驗室也沒有出決定性成果。與其相信那個組織能超過國家實驗室研發出那種逆天的東西,不如直接將他們現在的研究成果找到,並入我們自己的實驗室裡去……最起碼我們可以利用藥物上市從社會上回流資金,而不是隻能投錢。”

“他們這兩年拿得出手的科學家都是些什麼人呢?那些一點兒也不出名的亞裔,甚至還有個神童。哦,我的天哪,神童?十幾歲的小孩怎麼會知道我們到底想要什麼?”查理用澎湃的語氣說完以上這段話後,突然冷淡下來,“這是我複述的上頭的對話。小唐納德先生,您要知道,先生也不是隻有您一個投資對象,光是唐納德家族就還有三個人,你的兄弟姐妹們同樣擁有接觸那個組織的渠道,隻是您這邊最快而已。”

小唐納德先生臉色刷地變白了。

這些話都被扒在二樓與一樓樓梯交界處的天花板上的赤井秀一聽在耳裡。

他沒有離得太近,對足夠敏銳的人來說視線的存在和探照燈一樣明顯。於是他利用了建築結構和樓梯,空氣的震動和聽力會讓他更好地聽到樓下的談話……但他沒想到樓下一點兒也沒隱藏。

組織,家族,以及FBI的查理……加州分局有叫做查理的人嗎?還是被替換了身份?

轟!

在他思考的時候,一枚手榴彈突然被丟到了唐納德彆院裡。

爆炸波及了唐納德彆院的主體。

小唐納德先生和查理都往門外看去。

“難道這些人打算倒頭來吃掉我們?”小唐納德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查理一開始也是這麼以為的。剛才來到彆院的那個小頭目不就直接舉槍了嗎?野狗都是會掉頭咬人的。但他很快意識到不對,哪怕是和墨西哥人拉拉扯扯,在美國境內,這種組織也不應該這麼大膽直接對彆院動手。

但隻要將責任推給墨西哥人……

“是那個組織的人!”查理的臉色也一下子黑了下來。

他掉頭往彆院後門走的時候,彆院的正門被直接破開。赤井秀一從二樓往下的窗戶切口看到一閃而過的金光,在日光下格外刺眼。

是琴酒,他本能做出判斷。

他沒再猶豫,直接從二樓跳出來,從背後給了小唐納德一槍——如果來得及,小唐納德是可以被從屍體堆裡挖出來送去急救的。這是他給小唐納德的一次機會。而後他迅速追上了被“小唐納德先生的保鏢們”保護著往彆院後方走的查理。

“什麼人?!”查理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

赤井秀一卻還有閒情逸致思考著,如果他用本來麵目過來,查理會不會認得他。但現在肯定不會了,FBI不存在一個黑發綠眼有亞裔血統的精英女特工。能看得出相似也隻建立在本身認識的前提下,而赤井秀一很確定自己在FBI沒有見過查理這個人。

果然,查理在見到他時眼神是陌生的,下令毫不留情。

“殺了這個女人!”他對保鏢們下令,“你是那個組織的人?!”

“被發現就不能讓你走了。”赤井秀一冷淡淡道。

他從大腿的綁帶裡抽出一把刀,左手還握著槍。

比起近距離格鬥,他確實更擅長遠距離狙擊一些。不過和人高馬大的白人保鏢格鬥,他是占優勢的。女性身體的柔韌性,速度,都是他的武器。而他的力量因肌肉量減少而稍微降低,不過爆發力反而變強了,蓄力所需要的時間也有縮短。

他感覺到了這些保鏢或許也有軍旅背景,不過軍隊的人本來實力就有參差,退伍後能維持狀態的就更少了。

長久不經曆搏殺,能力自然會退步。

赤井秀一沒有下死手,他的目標是查理。

他快速接近查理,像是美人蛇一樣從查理背後繞過去,用手和腿纏住了查理,並打掉了查理手裡的槍。其他保鏢們被他用子彈或刀限製住了行動能力,或者被他打暈。

鮮血讓查理沒有察覺赤井秀一的留手,他還在反抗。而赤井秀一壓低了聲音問:“你不是唐納德家族的人,也不是FBI的人。你在為誰工作?”

沒有太多拷問的時間了,如果時間充裕,赤井秀一大可以將人綁起來“審訊”,但琴酒就在房子裡,大概很快就會過來。

有什麼辦法能快速讓人開口呢?赤井秀一思考了一會兒,握著刀對準了查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