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留疤

晚飯前溫周尋借口回家吃飯要離開，陸定遠在洗澡，隻能讓林書周把人送下樓，正好也能鍛煉鍛煉。

想到林子祥之前說過的“直接問”，溫周尋也覺得不能逃避，但實在不知道問什麼。醞釀到一樓，看到林書周的腳，開口問道：“周周，腳傷好了嗎？這樣走路會不會很累？”

雖然已經開春，但傍晚還是有點涼，林書周裹緊外套，手一直揣在口袋裡，“小傷，恢複得快。”

怕冷。

溫周尋從書包裡拿出圍巾，試探地問：“周周，先圍著？”

圍巾離嘴巴太近了，保不齊有口水，林書周搖搖頭，虛空看手表，“不是很冷，溫周尋小同學，都三月份了。”

“周周，我看了那個綜藝，很好看。”溫周尋繼續找話題，最近空閒時間都用來看綜藝了，都沒怎麼去打籃球。

那檔綜藝對林書周來說最有吸引力的是長腿帥大叔和溫柔美女姐姐的cp，十分理解溫周尋想找話題的心，但是要展開討論就算了吧。林書周點頭，“聽我哥說你快過生日了？”

前些天打球休息的時候，他們聊到了出生年月，陸定遠是那個時候知道的。

“這個月七號。”

林書周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藍色袋子，熟悉的包裝。溫周尋想到會回禮，但沒想到這麼快，還是類似的禮物。

袋子不大，剛好能放在掌心。

“拆開看看。”暖風吹亂林書周額前的劉海。

移開袋子，左手手心最上麵那根線下留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疤。

明知說了可能會讓她生氣，溫周尋還是沒忍住，“留疤了。”

“腳上也留了嗎？”

林書周沒有像那天那般應激，平靜地將額前飛起的劉海捋到耳後，“嗯。”

“回去了，禮物彆忘了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傍晚起了風，夕陽斜斜地落在她單薄的脊背，溫周尋心底襲來一陣悲傷。

禮物沒有被拆開，靜靜地躺在完工的飛機模型旁邊。

“小尋，下來吃飯。”溫周尋父母工作都忙，小姨沒課的時候會過來給他做飯換口味。

剛洗完澡，頭發還滴著水，這樣下去免不了嘮叨，溫周尋進浴室隨手扯出一條毛巾。

“小尋啊，過來幫我看看哪個最好看？”小姨夫也來了，他負責藝術長廊布置，現在鋪在桌子上的應該是換下來的學生作品。

可能有林書周的。

溫周尋使勁擦了下發梢，免得水滴在畫紙上。

小姨夫看著溫周尋頭上色彩鮮豔的亮粉色毛巾，心想這孩子換風格了，“小尋呐，你這個毛巾……”

小姨夫沒說完整，溫周尋拿下頭上的毛巾，哪來的粉色毛巾？

粉紅色毛巾，溫周尋想起來了，應該是那次在小賣部生活區拿的，隨手扔在浴室了。

他清了清嗓子，“學校超市買的，打完球擦汗。”說完象征性地擦了下額角。

“嗯……”小姨夫扶了下眼鏡，“行了，趕緊過來給我選一下吧。”

把毛巾疊好，整整齊齊地放在酒櫃空格裡，溫周尋俯身看著鋪滿整個黃花梨圓桌的學生作品，一眼便被水彩向日葵吸引到，花瓣將枯萎，卻又靈動輕盈之感。這幅一直掛在綜合樓，有些發黃褪色，他在想自己能不能嘗試修複一下。

“我看這幅好看的呀。”一道輕柔溫和的聲音傳來，小姨帶著紅框眼鏡拿起林書周的畫仔細端詳。

情緒穩定如溫周尋，冷靜地評價道：“是挺好的，但是褪色了。”

最好誰都彆動這幅畫。

小姨應該是很喜歡這幅畫，可惜地嘖了一聲。

溫周尋心虛地舔了下嘴唇。應該不止一幅，他在高二高三樓還看到過彆的。

他找的認真，沒注意小姨夫把那副畫重新拿了起來。

“哎，老婆，這是老林家閨女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