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湘穿書,巧避原劇情(1 / 1)

清風起,古道旁,一間客棧坐落於此。月光透過雕花木窗,隻見一姑娘呆呆站在八仙桌前。

突然,她雙眼凝神,隨即不可置信地環顧四周。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充滿古韻的房間,牆上掛著古色古香的字畫,簡致的木床上整整齊齊疊著被褥,窗邊,樹影搖曳。

“這是哪裡?我不是死了嗎?難道真有地獄?可這也不像啊。”

施夷湘狠狠揪了自己一把,“啊!好疼!死了還有痛覺的嗎?”

門外有三三兩兩來往的行人,隻言片語傳進房內,“這江少俠真有福氣,竟然得了修仙界第一美人蘇顰月的青睞!”

“話也不是這麼講,要知道這江澤衍江道友十六歲便已修至金丹期,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啊。”

蘇顰月?江澤衍?好耳熟的兩個名字啊。

施夷湘拍了一下腦門,“這不正是那本嬌妻文的主角名字嗎!”

女主蘇顰月乃是修仙界第一美人,書中描寫她如一朵幽然綻放的蓮花一般,溫柔、嬌美、賢良,引得各路青年才俊競折腰。而男主江澤衍清冷無雙,是難得一見的修仙奇才。

施夷湘如此記得這本小說,除了因為裡麵各種嬌妻語錄和老掉牙的曖昧名場麵之外,還有就是她和女主身邊那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炮灰婢女同名。

同名……

施夷湘眨了眨眼睛,突然冒出一個詭異的想法:她該不會穿成這個炮灰婢女了吧。

她將目光放在八仙桌上,發現桌上放著一個茶壺和幾個茶杯,其中一個杯子裝著些許茶水,還隱隱飄了幾縷白氣,不知是煙是霧。

她摸了摸胸口,摸出一包粉末,隻見包裝破損,已有使用痕跡。

這這這……

施夷湘想起這個婢女,在劇情中就是愛慕男主江澤衍,不惜潛入男主房間下藥引誘他,怎料男主不受誘惑,直接將婢女重傷,扔出門外。

這藥都下了,她可不能坐以待斃!

施夷湘塞好藥包,趕緊將桌上的那個裝著茶水的杯子拿起,正準備走到外麵倒掉。

門突然從外麵被打開,一陣冷風襲來。

眨眼間,一柄長劍直指施夷湘麵門。

那劍劍身筆直鋒利,隱泛銀光,氣勢如虹,劍鋒離施夷湘不過一指。

持劍者是一個身量奇高的男子,身著白衣,腰戴佩玉,麵容冷峻,不語間自有一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息。

眼前的人,恐怕就是江澤衍。

施夷湘可不想落得與原劇情一樣的下場,她連忙作揖:“江公子……”

“你是……顰月身邊的婢女?”

“是……”

“這麼晚了有何貴乾?”江澤衍收回劍,輕輕撇了施夷湘一眼。

施夷湘這下感覺活過來了,她吐了一口氣,“公子恕罪,奴婢本想回房伺候小姐,不料走錯房間,竟迷路到公子房中,正要離開,就見公子回來了,奴婢不是故意的。”

“這麼多天同行,從沒見過施姑娘迷路。”江澤衍摸了摸腰間佩玉,氣定神閒地坐下。

“…是自小就有的,奴婢愚笨,方向感從小就不好,小姐房間就在公子對麵,於是弄了個大烏龍,求公子饒恕奴婢。”施夷湘餘光瞄著男主的走向,完全不敢抬頭,就怕露餡。

“那你手裡這茶杯怎麼解釋?”江澤衍掃了一眼,眼神鋒利。

“這……公子恕罪,奴婢聽小姐幾次讚美公子房中的仙蓮春茶,便也想嘗嘗,是奴婢一時妄念,奴婢再也不敢了。”施夷湘趕緊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瞬間,淚如雨下。

江澤衍看著那張沾淚芙蓉麵,歎息一聲:“罷了罷了,我隻再說一句:莫要東施效顰了,這仙蓮春茶是給你家小姐的。”

施夷湘暗暗翻了個白眼,麵上卻一臉溫順:“是,奴婢這就倒了。”語畢,她迅速走到窗邊揮灑茶水,想了想還是不大放心,這茶水未乾,萬一這茶杯還殘留著藥效怎麼辦。

一不做二不休,施夷湘索性將茶杯拋諸窗外。

“哎呀!”施夷湘調整好表情,乖乖轉身:“公子,奴婢心神恍惚,竟不小心將茶杯一並扔了。”

江澤衍:“……”

“不是什麼大事,天色不早了,你且回房照顧顰月吧。”

施夷湘溫順點頭:“好,望公子好夢,奴婢這就退下。”隨即轉身離開,江澤衍看不見之處,那張白麵團似的小臉止不住的高興。

逃過一劫啦!

她沒注意到的是,這裡是客棧二樓,拋至窗外的茶杯本應觸地碎裂,發出響聲,可剛剛明明安靜如雞。

江澤衍揮手,房門隨風而閉。

“江老三!”一道清朗如泉的聲音自窗外傳來。

江澤衍回眸,隻見不知何時,一襲紫衣的俊朗青年倚在窗邊,發隨風動,他修長分明的手指悠悠轉動著茶杯,莫名有幾分飄逸瀟灑之意。

人間驚鴻客——孤星暃。

“……你來作甚?”

“好久沒見啊,就不能過來看看你嗎?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真是……招蜂惹蝶。”

紫衣青年笑了笑,微垂眸,嗅了嗅杯中遺留的氣味——極品銷魂散。

就是不知道哪家姑娘有此等本事,竟能弄來這銷聲匿跡多年的禁藥。

“啊啾~”施夷湘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她嘟囔一句:“誰在咒我啊。”

眼前就是小說女主的房間,她輕敲房門:“小姐,奴婢回來了。”

一道溫軟婉轉的聲音從屋內傳出,猶如天籟之音,極儘溫柔小意。

“湘兒,進來吧。”

哇,不愧是女主。

施夷湘推門走入房中,隻見一身姿娉婷的女子緩緩從塌上坐起,一襲粉裙,外罩一層白色薄紗,裙擺搖曳如花開。膚白勝雪,杏眸桃腮,眉如遠山含黛,目似秋水橫波,可謂傾城美貌。

施夷湘剛站好,隻見女主朱唇微動,吐息如蓮:“湘兒,你說,澤衍哥哥對我的保護欲太強了怎麼辦?剛剛在客棧樓下,一個閒散修士竟想輕薄我,我雖有百般能耐製服他,不過我還是選擇乖乖躲在澤衍哥哥身後了……”

施夷湘一頭霧水。

蘇顰月溫柔一笑,拉過施夷湘的手,似是淳淳教誨:“湘兒,男人最是喜歡溫柔示弱的美人,遇到下流之輩,我越是依賴他,越是無辜無知,越是可憐可愛。”

啊?

施夷湘被這可怕的嬌妻三觀震驚住,三十六度的嘴怎麼能說出這麼可怕的話語。

“小姐……你可以輕鬆製服不軌之人,江公子亦會欣賞你,為你折服。”她斟酌著用語提出建議。

蘇顰月輕輕挑了一眼婢女,嬌笑連連:“湘兒,你還小,不懂這溫柔刀其中門路,我雖可以直接動手,可如此一來,我在修仙界苦心經營的嬌柔形象直接崩塌,澤衍哥哥也會懷疑我,摒棄我,離了澤衍哥哥的浮屠劍,誰還能守護我這朵嬌花呢。”

“再說,由澤衍出手出力,我又何必費勁呢。天下人看到他這般維護我,也隻會說一句天作之合郎情妾意啊。”

什麼溫柔刀什麼嬌花啊,我的天什麼抽象思維啊!

施夷湘張了張嘴,竟發現自己無話可說,況且一個人養成的思想也不是隻言片語就能改變。

“…奴婢愚笨,小姐你開心就好。”

蘇顰月揮袖起身,親昵地點了點施夷湘鼻子,“好湘兒,不必著急,小姐我啊會慢慢教與你。”

施夷湘欲哭無淚:“……”小姐,大可不必!

蘇顰月沐浴後,解衣睡下。

施夷湘飲了一口茶水,慢慢思索:如今這下藥危機已過,我沒有被重傷扔出去,更不會走投無路勾結魔道。

但這原劇情是萬萬不能再摻和了,這女主三觀不正,五句有三句是嬌妻語錄。這男主江澤衍說出劍就出劍,指不定怎麼惹怒他小命就交代在這了。

重獲新生,施夷湘萬般珍惜這個機會,唯一的願望便是好好活著,享受生活。

第二天,天還沒亮,施夷湘便被蘇顰月叫醒:“湘兒,快起啦,給我更衣梳妝。”

施夷湘懵懵睜眼,隻見窗外烏黑一片,顯然未至黎明。

這天都還沒亮,往常都得這個點醒嗎?

“終於醒啦,奇怪,你平日沒那麼嗜睡,罷了罷了,快來看看我該穿哪條裙子赴宴。”

施夷湘睡眼朦朧間抓住一個詞“赴宴”,對哦,下藥危機之後主角情感更進一步,到了玉溪莊宴會的劇情。

蘇顰月床上桌上擺著四五套華麗服飾,琳琅滿目,讓人眼花繚亂。

施夷湘指了指一條桃粉色長裙:“這條,小姐穿上溫柔無比。”

“不可,今日與澤衍哥哥赴會,定然要選擇這條仙光流瀲裙。”

施夷湘無語,姐你都選好了問我乾啥。

蘇顰月柔柔一笑:“湘兒這你就不懂啦,我可是修仙界第一美人,合該為澤衍哥哥長臉麵。陪他赴宴時,我就穿這仙光流瀲裙,貴氣逼人,誰人不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與他私下相處時,我就穿這素煙碧羅裙,溫婉可人,牢牢抓住他的心。”

啊,什麼偽人語錄!

施夷湘勉強一笑:“哈哈,小姐英明,既已選好,我替小姐換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