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簷歪了歪頭,不確定地說:“槍?”
某種程度上確實也算是一種槍。但楚拾銜不認為正常狀態的謝簷能對他說出這種話。他抬肘就要頂開謝簷,卻被謝簷一個巧勁再次按住,手沿著T恤往上遊,按到一個凸起的點。
楚拾銜渾身僵了僵,抬眼瞥向謝簷,又看看身上再度被揉亂的衣服。他確定謝簷不會再有一套備用衣物。
揍暈好了。楚拾銜這樣想著,作勢屈膝頂上謝簷的致命部位,身上的人本能地想要躲,他趁機會掙開謝簷,就要爬起來。
一股巨力噙住他的後頸,再度將他壓了下去。
楚拾銜還要反抗,謝簷突然猛地撞了一下。
剛剛麵對麵的姿勢還好,此時後背的姿勢,隔著布料,謝簷這猛地一撞幾乎撞進楚拾銜。
alpha的本能瘋狂叫囂起來,楚拾銜捏緊拳頭,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克製不住攻擊謝簷。
後頸傳來溫熱的觸感,謝簷邊用舌輕輕地舔舐邊低低地耳語:“乖一點。”
楚拾銜一僵,不動了。
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看到楚拾銜後頸的腺體上有隱隱約約的新鮮紅痕,沒咬破,但留了印子,在一片雪白中像綻放出曖昧的血色。
謝簷像對這些鮮豔的緋紅感了興趣,舌沿著紅痕的邊細細研磨著,仿佛是在玩弄什麼稀世的珍寶一樣,把那塊兒磨得快要著火。
犬齒按在了柔軟的的皮膚上,楚拾銜的紅瞳放大,就要再暴起揍謝簷,然後就感覺謝簷用牙齒叼起來了這塊肉,吮吸起來:“說了不咬就真的不咬。”
懷裡的人臉色不正常地紅著,不知道是在壓抑腺體被叼住的難耐的感覺,還是在克製alpha本能中想要揍翻謝簷的條件反射。
但最終楚拾銜什麼都沒做,隻是克製不住地微微仰起頭,反而更方便了謝簷動作。
謝簷摟住楚拾銜的腰,繼續蹭著他。
昨晚的最後,謝簷邊叼著楚拾銜的後頸,邊自己用手……
但今天的謝簷顯然不想這麼做,幾個挺腰的動作透露著莫名的危險。
楚拾銜閉了閉眼,冷靜地提醒謝簷:“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你真的要……”
“幫我。”謝簷咬咬齒間的軟肉,鼻間噴出溫熱的氣息,低低地,有些蠱惑地說道。
楚拾銜垂著眼,紅色的眸子裡透出一些慣常的冷漠,又仿佛藏著些幽不見底的殺意,下一秒就要將身上禁錮住他的人一擊必殺。
但他最終隻是扭過頭去,低聲說了句:“彆動,我……用手幫你。”
……
謝簷坐在草叢裡,觀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又看了一眼身邊仍在睡著的楚拾銜,想了想,默默拉了拉他身上被扯壞的衣服。
然後手被猛地扣住,地上的人暴起,一拳就向謝簷麵門衝去!
謝簷坐著沒動。
拳頭在離謝簷鼻尖僅一毫米的位置停了下來,楚拾銜輕嗤一聲:“為什麼不躲?”
謝簷沒回答,隻說:“離演習結束還有兩個多小時。”
楚拾銜收回拳頭,從地上起身,再次問:“為什麼不喊我起來?”
謝簷同樣也沒回答,隻是也站了起來,走到楚拾銜的旁邊,又拉了拉他的衣服。
楚拾銜看一眼被撕壞的T恤,一句話也不想再說,走到了謝簷前麵。
謝簷難得的理虧,他的記憶很清楚,昨天自己失控後一直纏著楚拾銜不放,最後逼得楚拾銜不得不用手幫他。
謝簷和楚拾銜幾乎鼻尖相觸,他低頭看著那隻手,大概握過很多不同的兵器,甚至昨天才剛剛用來輕易殺掉了十來隻畸變獸。
此時此刻卻……
內心奇怪地躁虐起來,他麵上不顯,隻是掛著個笑容看著楚拾銜,卻在最重要的時候猛地撲倒楚拾銜,惡劣地撕掉楚拾銜的下半截T恤,濕意直觸上楚拾銜漂亮的腹肌。
後麵的意識就更不清楚了。謝簷甚至不知道楚拾銜是從哪裡清理掉那些奇怪的東西。
他看了眼走在前麵的楚拾銜,嗯……T恤雖然被撕掉一些,但看著還算乾淨,沒什麼問題。
他正準備收回目光,無意間又瞥了眼楚拾銜黑色軍褲的夾縫,有一小塊顏色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深一點。
應該隻是沾上草叢的露珠。
不是……他弄上去的吧?
“昨天的事,是我逾矩了,”謝簷麵上帶著些禮貌的歉意,“需要的話,你可以換我的衣服。”
楚拾銜回頭,奇怪地看他一眼:“換你的衣服,不是更怪嗎?”
驚!天之驕子謝簷與十三區楚拾銜失蹤一夜未歸,再出現時謝簷T恤被撕,楚拾銜則身著謝簷軍裝,究竟是何種錢色交易……
“沒關係,我有辦法解釋。”謝簷彎了彎眼睛笑了笑,淚痣在眼旁勾著人,頗有一種狐狸出洞要去騙人了的感覺。
楚拾銜看了他的表情一會兒,扭過頭去:“沒必要。”
之後謝簷和楚拾銜終於幸運了一回,整個趕路途中沒再出現任何意外,在演習結束前一刻成功抵達終點。
隊伍已經早早地等在了那裡,有人在焦急地來回踱步,在抬頭看見謝簷和楚拾銜之後發出歡呼!
燕一舟走過來,給謝簷比了個手勢:“隊伍裡都快急死了,差點以為你倆到不了了。”
謝簷笑了笑:“多虧了楚拾銜,看他為了對付畸變獸,軍裝都被撕壞了。”
被“畸變獸”撕壞軍裝的楚拾銜:“……”
燕一舟給楚拾銜豎個大拇指:“不好意思哈,之前還覺得你換衣服矯……不是!以後你想換多少換多少!我給你背!”
楚拾銜看了燕一舟一眼,算是回應,然後又獨自走到角落去了。
“他性格有點獨啊。”燕一舟心大,也沒計較,剛想開口告訴謝簷這次他們的分數,旁邊有歡欣雀躍的聲音傳來:
“阿簷!我們這次是第一哎!”白瑾安跑過來,就要撲進謝簷的懷裡。
謝簷接過燕一舟手裡的計分表,不動聲色地避開omega。
“你不在,我好擔心你。”白瑾安繼續說。
“謝謝,”謝簷點點頭,“下周有空嗎?回謝家吃個飯。”
白瑾安欣喜地睜大眼睛:“真的嗎?”
“嗯,”謝簷沒太在意,把一張卡遞給白瑾安,“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去買,禮物管家會準備,不用擔心。”
……
按理說,謝簷這次帶領的隊伍大比分取勝,多少在新生裡出了點風頭。但比賽結束誌,他卻十分低調,連頒獎現場都沒去。
謝簷坐在書房裡長腿交疊,麵色沉靜地看著雲端傳來的實時畫麵:燕一舟正樂嗬嗬地上台領獎,發表感言時還不忘猛猛誇謝簷謝隊長一嘴。
謝簷掃了眼台下,大部分人都到了。
楚拾銜沒來。
白瑾安也不在。
“少爺,查過了,那頭中型畸變獸是母獸,本來不該在演習區域活動。看它的表現,似乎是在尋找幼崽……可能是幼崽丟失,一路找到了這裡。”
謝簷抬眼看向助手,如果這個時候觀察,就會發現謝簷其實私底下並不愛笑,神色反而有點漠然:“我並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多的巧合。把隊伍裡所有人最近的動向都查一遍。”
助手點點頭,接著說:“您要我查的白瑾安和楚拾銜……十三區信息閉塞,不太好入手,不過我找到了近期學校附近的一處監控。”
謝簷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監控視頻打開,白瑾安和楚拾銜正在低聲交談著什麼,沒過多久,白瑾安給楚拾銜一張卡。
這張卡謝簷再熟悉不過,前幾天他才親手遞給白瑾安。
然後他的男朋友轉手送給了彆的男人。
很奇怪怪,白瑾安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他不在乎錢,就不會選擇依附謝簷,簽下這樣一紙合約了。
除非他還有彆的打算。
楚拾銜顯然也很不正常,沒有哪個s級alpha能夠容忍被另一個alpha這麼……亂來,他或許也有一些其它目的。
如果白瑾安和楚拾銜本來就是一夥兒的,那他們針對的人顯然隻有一個。
“重點跟蹤他們兩個,”謝簷心裡已經有了隱約的猜測,他並不喜歡平白冤枉任何人,但也絕對不會在該狠心時手下留情,“老爺子那邊口風怎麼樣?”
“主要是念叨少爺您,”助理說,“您找什麼omega他根本不重要,老爺子關心的是您的身體……”
“過幾天我再去一趟醫院,”謝簷撐著頭,看了眼灰白的監控畫麵,“找一個omega或許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
還沒正式上課,謝簷沒住宿舍,待在學校的時間並不多。也就到提供檔案材料的時候,他才去了趟校長辦公室。校長和謝複是舊識,忍不住留下謝簷聊了諸如小時候抱過他之類好一雲兒。
謝簷笑著寒喧一會兒,一直到傍晚才從辦公室出來。
天色已經徹底陰了,樹葉也被襯得有些暗,在晚風的吹動下發出沙沙的聲音。
謝簷腳步微頓,在前麵的樓梯拐角處看見了一位黑發的男生,一雙紅眸在幽暗的環境裡格外吸引人注意,像藏在暗處蟄伏的凶獸。
謝簷想起那張卡,一雙桃花眼垂了垂,泛出些冷意。
楚拾銜想乾什麼?借那些親密行為接近自己?如果就這樣的話,未免太小瞧謝簷了。
他會對楚拾銜抱有歉疚,但如果本來就抱著彆的目的,那謝簷就會狠下心來。即使真的發生了什麼,他都不會當真。
何況alpha和alpha之間,頂多算互幫互助一下。
謝簷當作沒看見他,麵無表情地從旁邊走過去。
“謝簷。”楚拾銜主動叫住了他。
謝簷腳步頓了一下,偏頭看過去,麵上帶了點疏離的笑容。
“你的卡掉了,”楚拾銜突然伸出手,遞過來一張鎏金的卡片,“恰好撿到了,沒動過。”
謝簷目光落向楚拾銜夾在冷白指尖間的卡片,又看了看男生看起來沒什麼情緒的眼睛,仿佛真的隻是恰好撿到一張普通的卡片。
而不是一張能抵他一輩子工資的黑卡。
謝簷默了一瞬,突然真的不知道該拿楚拾銜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