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參選《天鵝湖》的除了宋清淺，江影還有高二的劉子軒演巫師，趙子衿演黑天鵝，還有一些群演都在B棟的一間舞蹈室排練。

《天鵝湖》的故事

奧傑塔被巫師詛咒變成白天鵝，被困在森林中的天鵝湖中，白天是天鵝，晚上才能變回人形，王子齊格弗裡德傍晚來森林打獵，遇到了天鵝湖中的奧傑塔，齊格弗裡德被潔白優雅的白天鵝迷住了，天徹底黑了，螢火蟲也飛了出來，白天鵝幻化成她原本的樣子，美麗，純潔，齊格弗裡德上前邀請奧傑塔跳舞，他們愛上了彼此，齊格弗裡德邀請奧傑塔三日後參加晚宴，並承諾會向她求婚，可這一切被巫師看在了眼裡，三日後，巫師困住奧傑塔，並在黑天鵝身上施法，讓王子看到的是白天鵝。宴會上，黑天鵝與王子翩翩起舞，王子被迷惑了，沒有認出白天鵝是假的，另一邊，奧傑塔在其他小動物的幫助下，經曆重重困難，打敗巫師，來到宴會時，王子正向黑天鵝求婚，奧傑塔出聲製止，魔法在這時失效，王子認清了自己旁邊的黑天鵝，於是轉身同奧傑塔求婚，奧傑塔在天亮之前戴上了王子的婚戒，詛咒被解除，奧傑塔穿上本就屬於她的公主禮服，戴上王冠，更加美麗動人，原來，隻要奧傑塔被真愛之人求婚並答應就能解除詛咒。巫師和黑天鵝受到反噬，變成兩隻真的天鵝，永遠困在天鵝湖，奧傑塔與王子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排練了兩個星期，到了表演大會。

開場，江書演奏了一曲小提琴，一群高一的女生在下麵尖叫，對江書一見鐘情。然後是《李白》《長發公主》反響都不錯。

宋清淺身穿芭蕾舞裙，宛如一隻真正的白天鵝，江影也穿上王子的皇家衣服，貴族氣息是他與生俱來的。

表演結束後，呼聲最高的就是《天鵝湖》，宋清淺站在台上還有些恍惚。

“那麼親愛的奧傑塔，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願意，齊格弗裡德”

這段話語始終在宋清淺的耳畔回蕩。

但她清楚這話是齊格弗裡德對奧傑塔說的，並不是他江影對她宋清淺說的。

這場演出是請了家長的，宋清淺並沒有和程靜說，服裝錢是她自己出的，江影拉著宋清淺來到後台，一對中年男女穿著正式，很有書香味。

“這是我同桌”江影把宋清淺向前推。

“阿姨好，叔叔好，我的名字是宋清淺”宋清淺隻好先打了個招呼。

“誒，清淺是吧，演得真好，舞也跳得好”江母笑眯眯地牽過宋清淺的手，宋清淺不太習慣，也隻是微笑著。

"聽江影說，你的成績很好，那你可要多多幫助一下他，你們是同桌，要互相幫助”江父說。

“知道了叔叔，會的”

他在他們麵前提到過她。

周日。

宋清淺很少出門，都窩在家寫資料，她想考深城的南大，離月城有些遠，南大並不是宋臨和程靜上過的大學，是宋清淺在宋臨的筆記本中看到的一張明信片，她好奇去查了，是一所985的好學校，她想去看看，於是將這張印有南大正門的明信片收藏在了她的筆記本中，南大分數線有些高，宋清淺以目前的成績考上不是難事，但她想繼續學，因為不學習她也沒有其他事情可乾。

"宋清淺，去買壺油，還有醬油，生抽，呐一百五，開小票，找的錢拿回來給我”汪珍把錢放在餐桌上

“知道了”

宋清淺走到小區對麵的超市，這家超市是新開的，麵積很大，人很多。

宋清淺擠到調料區，因為是新開的，所以很多東西有折扣，許多婦女老人都在搶。

宋清淺搶不過她們，站在一旁找時機。

“你要買什麼?”江書走到她身旁，手中拿著一袋土豆。

宋清淺抬頭看向江書。

"醬油，生抽，還有油，我等會再去拿吧，你來買菜?”

“嗯，等會拿就沒有了，我去，你幫我拿一下”江書把袋子塞進宋清淺懷裡，擠進了人群。

江書長得高，在群人中很顯眼，他的手臂也長，輕鬆就夠到了貨架裡的醬油和生抽。

“油在那邊，走吧”調味料是玻璃瓶的，有些重，江書就沒有給宋清淺。

“你要哪種油?”江書挑選著品牌。

“這個吧，家裡用的好像是這個”宋清淺要去拎油，被江書搶先一步拿了過去

“我來”

“你還有東西要買嗎?”宋清淺怕耽誤他。

“沒有，走吧”

宋清淺結完賬，還剩二十幾塊錢，醬油和生抽裝在了一個袋子裡，油和袋子都被江書接去了，宋清淺仍抱著他的土豆，兩人出了超市。

“你家在哪?我送你”

“不用，就在對麵，很近”

“那我送你過去”

到了小區門口，宋清淺還是接過了袋子。

“你快走吧，外麵冷，快回去吧”其實這些東西也沒有那麼重。

江書看她這麼排斥，便不再強求。

“好”

到了家，汪珍罵罵咧咧。

“怎麼這麼慢?死哪去玩了？我的錢呢？沒偷吧？行吧，回屋去，彆在這礙我的眼，死丫頭片子”

窗台上的牽牛花蔫了，很沒精神。宋清淺又下樓來到老槐樹下，將鐵盒子挖了出來，又偷偷帶回了房間。

盒子中是不到五千元的紅色鈔票，和一個粉色的毛茸發夾，是曾經的鄰居——許淮安，送給她的，許淮安比宋清淺大個兩歲，以前住她們家對門，他是由爺爺奶奶帶大的，宋清淺也常去他家玩，許淮安總帶著宋清淺在樓下玩捉迷藏，每次宋請淺找不到了，就哭著喊“淮安哥哥，你快出來”許淮安這時才從樹上跳下來，“嘿，我在這呢！你怎麼這麼愛哭啊，小哭包”後來，許淮安的爺爺奶奶都去世了，就被他父母接走了，回了深城，正巧也是深城。

宋清淺拿著發夾著呆，胃突然一陣絞痛，痛得宋清淺站也站不穩，乾脆就蹲坐在地上，額頭直冒冷汗，宋清淺摸向床頭櫃，拿出了藥，仍是江影上次給的，吃下藥後，緩了一會兒，痛得沒那麼厲害了。

宋清淺輕歎口氣，她以為她的淮安哥哥和她再次見麵時，仍是那樣要好。江書說他們是朋友，那就是吧，還有江影，她也是有朋友的人了吧。

宋清淺下了車，樓下麻將館還亮著燈，傳來麻將碰撞聲和婦女笑聲。

“清淺，你來”麻將館老板娘張蓮叫住要上樓的宋清淺。

“張阿姨，怎麼了?”宋清淺其實平常和這些婦女沒什麼關聯，張姨不一樣，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待見程靜和汪珍。

"有你封信，好像是許家那小子，叫啥我不記得了，信上應該有，你快回去吧，免得那個老太太又喊起來”

張蓮往宋清淺手裡塞了封信。

“謝謝張阿姨”

許淮安給她寫信了，上次收到他的信還是一年前。宋清淺仔細看著信封，用手指摩挲著右下角的幾個清秀的字，“宋清淺收”

親愛的宋清淺:

很久沒有給你寄信了，我一有空就會給你寫信，想告訴你很多有趣的事，可怕打擾到你，我也很少能出去給你寄信，望你不要怪我

。

小區樓下多了隻流浪貓，很可愛，是隻黃色花貓，有些像我們那時喂的那隻小貓，我想將它帶回家，可我的母親不允許，哈哈。

你在學校還好嗎?你應該已經高一了吧，我也已經高三了，你想考哪所大學呢?試試南大吧，我相信你可以。

深城這邊已經下過幾場大雪了，我堆了一個雪人，還給它圍了圍巾，我母親說我幼稚，哈哈，它很可愛，隻是沒有我們每年堆的可愛，等我高考完，我一定回月城。

下雪時，我許了願，希望你能開開心心地長大，健健康康地過你燦爛的人生。

祝

高考順利,前程似錦

許淮安地址:深城南都二單元302

還有三張照片，一張小貓的，一張雪人的，還有一張許淮安笑著的照片，宋清淺自然是開心的，這封信很短，她了解他的習慣，“哈哈”代表他這是苦笑，哪有什麼很多有趣的事，不過是他認為比較開心的小事罷了 ，許淮安父母對他非常嚴格，因為是獨生子，而他父母又是高才生，搞科研工作的。宋清淺看著照片上笑得溫柔燦爛的男生，有些心疼，或是同病相憐。

許淮安很瘦弱，但其實身體還好，隻是看著孱弱了些，左眼角有顆淚痣。宋清淺把照片和信找機會藏進了鐵盒子，並給許淮安回了信。

淮安哥:

謝謝你的關心，你可以不用經常聯係我的，我知道你很忙，很辛苦。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 小貓和雪人很可，.我們會有再見麵的時候的，也祝你高考順利。

宋清淺

地址:月城向苑二單302

信的內容很少，少到稱不上是一封信，宋清淺不知道說些什麼。用牛皮紙信封包好後，貼好郵票，寫好地址，放進了書包裡的夾層中。

期末考試過後迎來了寒假，王辰倒沒布置額外的作業，其他老師都多布置了幾張卷子，幸運的是，答案都沒撕，他們班也沒有人跟老師說答案的事，作業已經發了下來，宋清淺整理著，江影則在飛速地抄答案，連題都沒看，王辰在上麵說著寒假安全，江影用胳膊碰了碰宋清淺

“把你的英語借我，我難得往後翻答案”

宋清淺清楚他的性格，把答案翻好遞給了他。

“好，我就說這麼多，放學回家吧”

同學們拎起書包就飛了出去，校園裡處處是歡呼聲。宋清淺收拾得慢，江影和她打了個招呼後就跑了，他可不敢讓他爸媽等在那裡。等到宋清淺出教室，幾乎沒有人了，宋清淺忽然有一種彷徨感，好像她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久違的天晴，柔和的冬日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地上。

“宋清淺，發什麼呆呢?”

宋清淺回眸，江書拎著書包在走廊儘頭。

“沒事”宋清淺注江書的方向走

“一起走嗎?”

“好”兩人一起往樓下走去，現在是十點多。

一路上安靜得很，宋清淺看到站台對麵的郵局，想起了什麼。

“我去寄個東西”宋清淺對江書說了一聲就要走，一輛摩托車從宋清淺身前呼嘯而過。

江書眼疾手快，拉住宋清淺的手腕，拽向自己，宋清淺沒反應過來，又撞進了江書懷中。

“看車，我陪你去”江書看看路，又緊了緊拉著宋清淺手腕的手。

“不用了，謝……”宋清淺想掙脫開。

“彆動”江書帶著宋清淺很快穿過了馬路到了郵局門口，宋清淺才掙脫開。

宋清淺從包中翻出了信封，找到工作人員，過完了程序，江書一直站在她旁邊，讓宋清淺感到有些不適，她和他貌似有些親密了，可江書並不覺得，他最近話變得很多。

“你是寄給誰的?要是不想說也可以不說”江書問了出來，問完覺得有些不太好,又加了後麵一句。

“一個……朋友”

江書還想問下去，可終於還是沒說出口

。

對宋清淺來說過年這件事沒有什麼意義，也不關她的事。

程靜父母早亡，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什麼來往的親戚，汪珍更不用說了，所以一起過年的就是她們三個。

所謂的過年，就是在除夕和大年初一,和平地吃幾頓飯。

宋清淺被汪珍叫去丟垃圾現在是晚上九點半，宋清淺戴好帽子,拿著垃圾出了門，宋清淺不想太早回家，扔好了垃圾後出了小區想散散心，許多店鋪都關了門，街道不像從前的燈火通明，而變得十分冷清，路上偶爾能見到幾個拖著行李的人。

宋清淺低著頭踢著地上一塊小石頭。

“同桌”

宋清淺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是江影吧，肩膀被拍了一下，江影竄到宋清淺麵前。

“你在這乾什麼呢?”江影穿著黑色的短羽絨服，黑色的寬鬆褲子，雙手隨意插在兩側的口袋，麵帶笑容，酒窩在他嘴角，身後的路燈照著他，他總是逆光而行。

“你又在這乾什麼呢?”宋清淺停下腳步

"我說我是上天派來逗你開心的使者，你信嗎?”

宋清淺失笑“不信”

“你這不是笑了嗎，還不信”江影從口袋拿出了一個棒棒糖，不出意外還是芒果味，遞給了宋清淺。

宋清淺接過來,還有些餘溫。

"謝謝你啦，使者”宋清淺覺得有些開心，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手上在拆包裝。

“去潁江進走走?”

“好”宋清淺把糖放入口中，很甜。

潁江是月城的一條大江，江上橫跨一條大橋，橋也不是特彆長，兩邊也有人行道。

宋清淺想吹吹風，將帽子放了下來，因為在家，頭發就沒有紮起來，主要還是天天紮著，需要讓頭皮放鬆。

晚風不是很冷，吹動著宋清淺的長發，江影在她左邊走著，兩人停在了大橋中間，月光照耀在江麵上，波光粼粼。

“清淺，新年快樂”

宋清淺被嚇了一跳，他叫她什麼?

“江影也新年快樂”

遠方傳來一聲轟響，幾朵煙花綻放在夜空中，點亮了整個潁江，宋清淺看著煙花，江影看著宋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