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抱著一捆枯枝慢慢向洞口移去。
今天瀑布下又有很多果子成熟,如果算上之前的,她總共有10個紫球果、8個紅果子和12個水芭。
隨著洞內的東西越來越多,全部堆疊在地麵上不免顯得雜亂,也不利於她即時尋找。
所以蘇晴打算趁著這幾天做幾個木框,順帶著給自己做個軟乎點的墊子——每天靠著堅硬的牆麵真的很難受。
在安全得到些許保證後,解決睡覺問題的重要性大大加強。
腳輕輕踢開柵欄門,蘇晴眼睛盯著懷裡的枝條和前方的路,慢吞吞地向裡麵移去。
自然也沒注意到輕巧跟在背後的黑影。
走到山洞外圍的一側,蘇晴彎腰鬆開了手。
已經被豔陽曬得乾鬆的枝條稀裡嘩啦散了一地。
蘇晴直起身子。
“嘖——”
樹鼠猛然頓住,以為自己動靜太大了,邁出去的小腳急忙停在半空不敢下落。
一秒。
兩秒。
樹鼠開始搖搖晃晃,爪子在半空中胡亂撲騰。
吱吱,鼠難道就要被發現了嗎?
“還是有繩子好。”蘇晴搖搖頭,隻是上次合成柵欄用光了剩下的8根,再向祁陽詢問,盛開的絲絨花卻是暫時找不到了。
樹鼠胡須輕輕顫動,腳終於輕輕落到實處。
吱吱,小偷雖然長得挺大高個的,卻這麼一驚一乍。
糧食……糧食,鼠的糧食……氣味在這裡!
巴掌大小的樹鼠身體前驅,鼻尖不斷聳動,像小狗一樣嗅著往前爬。
樹鼠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比它要高的、比它要寬的東西。
氣味就在這裡啊……
背後傳來“唰——”的聲響。
!
樹鼠身體僵直,小腦袋左右轉動,在看到某處地方時,眼睛亮了亮,接著飛速向看不清地陰影處撲去。
蘇晴疑惑地轉身。
洞內似乎什麼都沒變化,但她剛剛確實聽到了輕微地響動。
不對……蘇晴挑挑眉,往裡麵走去。
樹鼠貼著土牆瑟瑟發抖。
鼠可不是怕小偷哦,隻是小偷這裡太邪門了鼠怕出不去而已!
木質寶箱前,因為清晨水滴迸濺而濕軟的地上,赫然出現了幾個小小的爪印。
這種體型的小動物怎麼會突然跑到山洞裡來,平日裡白天連個影都見不著……蘇晴摸摸下巴,腦子裡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哎呀,如果真是這樣,就尷尬了啊。
不過真讓其繼續在家裡潛藏著也不好,蘇晴裝作收拾東西,實則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山洞裡的每一處。
廊道裡陰影處露出一小段赤紅的尾巴尖。
蘇晴眼神在上麵停頓。
那抹赤紅搖啊搖,“悄咪咪”地往陰影裡縮。
行吧,蘇晴收回視線,她待會兒把柵欄門打開,要是小動物走了就算了。
畢竟確實是她因為缺乏糧食而端了彆人的糧倉。
拿起砍刀和匕首,蘇晴坐回放枯枝的地方。
牆側已經堆疊著她運回來的樹乾、收集的藤蔓,蘇晴用砍刀劈斷藤蔓,然後從斷口用匕首輕輕割了一下,指尖捏住上翹的皮。
“唰——”
一條柔韌度不錯的“繩”便新鮮出爐。
連續幾聲極快地唰唰聲後,蘇晴將從兩指左右粗藤蔓上撕下來的皮掛在洞口曬。
不能曬太久,焉了吧唧的柔韌度就下去了。
處理完藤蔓,蘇晴伸手將地上比較堅硬地枝乾拿起來,上下比劃,定了一個合適的高度。
砍刀再次揮舞起來,洞內一陣響動。
“吱!”
吵死鼠了!
突然想到什麼,樹鼠爪子急忙掩住嘴巴。
它悄悄往外看,小偷依舊背對著坐在那裡不知道在乾嘛,依舊一頓劈裡嘩啦響。
看來沒被發現,那鼠的糧食怎麼辦?
樹鼠金黃色的小眼睛眯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太陽慢慢滑向西邊,在藍幕上拖出一片絢爛地紅霞。
蘇晴將早就收進來的藤蔓皮抓在手心,兩隻手用力扯了扯,看似輕薄的皮便驟然繃直,發出“咻咻”的聲音。
隻是無論蘇晴怎麼拽,這藤蔓皮都緊實的很。
從修理好的樹枝中挑選兩根較長的,蘇晴將兩條藤蔓皮分彆捆在一根木棍兩側,接著另一邊故技重施捆到另一根上。
將其中一根木棍翻了個麵,中間的兩條藤蔓皮也跟著呈現“X”字形。揪住中間交點,蘇晴往上一提,一個金字塔的大概骨架便出來了。
一根、兩根……蘇晴快速地將長短不一的木棍填充進去,越靠近藤蔓皮的交點,木棍塞進去的難度也愈大。
在最後一根木棍塞進去後,兩條藤蔓皮已經繃直,緊緊地約束著木棍。
就這樣,一個簡易的樹枝框便做好了。
蘇晴滿意地點點頭,又拿起兩條藤蔓皮。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做第二個樹枝框要順暢的多。
不過幾分鐘,地麵上便放著第二個樹枝框。
看了眼洞外,已經臨近黃昏。
蘇晴伸了個懶腰。
今天搬回來了木材、收集了果子,還做了兩個框,離小屋物資充足的目標也是又垮近一步啦~
將牆側的小枝條、葉子等等用不著的丟下山洞,地麵看著清爽多了。
兩個新鮮出爐的框在另一側牆壁並列放好。
匕首、小鍋、柵欄魔法書被一一放進框內。
蘇晴打開木質寶箱,打火機和所有果子都被她放在這裡。
熟悉的味道一下子變得濃鬱,連帶著幾股從未聞過的香氣竄進昏昏欲睡地樹鼠鼻中。
樹鼠“歘”地睜開眼睛,渴望地朝來源處望去。
隻是原本坐在外麵的大高個此時擋在那裡,讓樹鼠怎麼也看不見。
蘇晴聽著廊道裡輕微的響動,歎了口氣,下午沒動靜了她還以為走了,沒想到還在裡麵麼。
把它丟出去吧。
計上心頭,蘇晴沒有關寶箱,而是裝作無事發生一般大步走了出去。
樹鼠看著離開視線的大高個,傳入耳朵的聲音越來越輕,似乎已經完全離去了。
“吱吱,吱吱!”
天賜良機,都是鼠的!
樹鼠動作輕快,抓著牆壁靈巧落到寶箱內。
堆疊起來的褐色果子占據了寶箱的1/3空間,樹鼠望向邊上,這裡放著不知名的紫色果子、長著鱗片的紅色果子和有斑點的果子。
樹鼠尾巴快速搖擺。
都……都是鼠的!都是鼠的!
“吱吱,吱吱……”
把褐色果子給傻鳥一半,好聞的這幾種鼠自己留著吃,不過傻鳥知道的那個糧倉是不能放了,嘿嘿……
高興地眼睛都眯起來的樹鼠沒有發現牆壁上的陰影越來越大。
直到自己懸空。
“吱吱?”
怎麼回事?
樹鼠試探地伸了伸腳,虛無的感覺加上脖頸被揪的痛感。
後知後覺地樹鼠一點一點轉頭,像是卡頓的機器一般。
眼睛對眼睛。
蘇晴彎彎眼眸。
“吱吱——”
鼠要沒了——
樹鼠撕心裂肺地叫喊起來,它想到了自己舒適溫暖的小窩,想到了被塞的滿滿地糧倉……
早知道就不來了嗚嗚。
看著晶瑩的淚花打濕皮毛,蘇晴啊了一聲。
“這麼靈氣?”
“不準哭,再哭我就——”蘇晴另一隻手在脖頸比劃。
其實她也不知道這麼說有沒有用,隻是總覺得這小鬆鼠一樣的動物很靈氣。
“吱吱……”
樹鼠瞪大眼睛,什麼意思什麼意思,要咬斷鼠的脖子?
小家夥安靜下來,蘇晴便拎著其走到洞口。
殺了小家夥總覺得心裡怪怪的,畢竟她先掏的人家糧倉。反正她糧食短時間沒那麼缺,不如威脅一下這小家夥不要再靠近山洞,從此事畢吧。
心裡想了想,蘇晴很快說服自己。
為了威脅更加有效,蘇晴順手將砍刀帶了出來。
樹鼠盯著流光的長物件,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感覺相當的不妙!
啊,永彆了——鼠的小窩、鼠的糧倉……
永彆了——鼠的青春、鼠還未到來的伴侶……
“唉……”蘇晴晃了晃,小家夥低著頭沒有反應,像柔軟的麵條一樣在空中左右搖晃。
算了,我說我的吧。
“聽好了小家夥,以後不要靠近——”
也正是這時,一聲悠長的長嚎從遠處傳來。
蘇晴住了嘴,眼神凝重。
我靠,這不還黃昏嗎?
等死地樹鼠聽到這聲,耳朵不由自主地豎起來。
森林裡的強盜?
蘇晴抬手。
嗯?什麼東西抓住了我?
低頭,通體棕黃色的小動物抱著自己的指尖,柔軟的尾巴尖纏繞上手腕。
吱吱,彆丟鼠出去,鼠出去被發現了肯定會被咬死的!
輕輕蹭蹭大高個光滑的皮膚,樹鼠努力表達自己的意願。
暫時先和大高個和解!
手腕上的小家夥這時乖巧又柔順,蘇晴順手將其塞到外套口袋裡,便輕手輕腳地躲到木材後。
她搬回來的樹乾此時堆疊靠著一側牆,離洞口又近,算是唯一可以讓她躲避自己同時觀察情況的障礙物。
洞外的狼嚎聲突然停下,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又是幾聲叫。
樹鼠顫抖地蜷縮起來。
它清晰地聽到外麵那家夥說“找到你了”。
完了完了,鼠今天真的要沒了。
狼嚎愈發近了。
蘇晴驚疑不定地看著洞口,不對啊,怎麼感覺直衝我來了?
手緊緊抓著砍刀,蘇晴舔舔乾澀的唇,聽著好像隻有一頭狼。
如果真被發現了,她就必須努力乾掉對方,決不能讓其活著回去引來狼群。
*
夕陽透過晚霞撒下片片金光。
雄壯的狼順著氣味飛快靠近。
蓬鬆的黑色毛發柔順而飄移,奇異地是,狼臉上額心有一撮銀色的毛,流光溢彩,不似凡物。
狼歡愉地吼叫著,它的孩子不久將要出生。
而它將帶著奪走狼群寶物的真凶屍身,為孩子的誕生祝賀。
向首領表示忠心,融入族群,守衛族群。
一起……恭迎進化——
高處,縮成一團的“雪球”站直身體。
頭頂兩根長長的白色羽毛飄動。
“雪球”中間露出一雙眼睛。
殺氣凜冽地看向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