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了漂亮眼睛(1 / 1)

你跟著上官雪兒回到了大金鵬王的住處,在上官丹鳳的墳前燒乾淨了霍休的屍體,也算了解此怨。

上官雪兒最後還是跟著獨孤一鶴走了,在臨走之前她特地問過你你的師門是什麼,你如實回答了,上官雪兒卻覺得你在敷衍她,氣得一跺腳跑掉了。

倒是獨孤一鶴似乎知道些什麼,欲言又止,到最後隻是默默無言,你也沒有發現他的不正常,轉身回到自己的鹿車上往汴京去。

你之前在鹿車上用縫紉技能按照圖紙做了幾套衣服出來,終於擺脫了一身白衣,白衣不耐臟又很素,其實你比較俗,喜歡豔麗的顏色,所以你做了幾套足夠亮麗的衣服。

湖藍彩雉織金帛,白底金紋卷雲衣,朱帶素玉水紋佩,飛花走葉玉縷靴。

你非常滿足。

做完衣服後你去刷了三次日常本,結果沒掉技能點也沒掉裝備,這個副本的掉率真感人……

*

「主線·汴京風雲: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一)」

陰雨。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苦水鋪的廢墟裡有一個明晃晃的主線劇情感歎號的話,你才不會委屈自己離開溫暖的鹿車,在這個陰雨天來破廟躲避。

在剛開始下雨的時候你就已經戴上了幕籬,長長的幕籬幾乎遮住了你的大半個身軀,在這陰雨天中著實好用。

在你進入廢墟的時候,裡麵就已經有兩個人了,你沒有上去搭話,而是默默找了個角落調整你的武器和衣服上的附魔。

你已經懂了,按照這破遊戲的尿性等會估計又是一場打鬥,所以你現在提前來調整一下,免得等會手足無措。

不多時,又有四個人走了過來,兩個人在門口探看,兩個人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似乎病的很重,他的咳嗽聲讓你都有點聽不下去了,他咳得彎下了腰,整個人都蜷曲了起來,隔著幕籬,你看不真切,加上那人穿著一身杏衣,蜷起來就像一隻半生不熟的蝦子。

你還有心思笑著,你那倒黴的8意誌這次沒有發揮它的作用,沒有被魅的你隻是默然地站在一旁,和所有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雨越發大了。

或許是因為你是女生,那些人看出來你不想和他們搭上關係,再加上你站在所有人的後麵,所以竟然沒有一人將視線投向你,似乎都各有各的事。

這次你沒有skip掉劇情,因為這個任務開啟了陣營模式。

金風細雨樓與六分半堂。

你需要看一下劇情來決定要不要玩這個陣營玩法。

所以你隻是沉默地看著他們在寒暄什麼「雨下大了」,沉默地看著地圖上那個叫蘇夢枕的人阻止了茶花碾死一隻螞蟻,更是默默看著茶花扔了兩錠銀子給外麵的老婆婆。

花無錯背著古董進了廢墟,你也沒管他們審問叛徒在審問些什麼。

雨持續地下著,你的幕籬被打濕,已經逐漸變得半透明,你朦朦朧朧地看見了蘇夢枕的臉。

一雙帶著寒火的星眸。

而那雙眼眸隻是一掠而過,因為這隻是蘇夢枕微微側臉在與彆人講話,所以你才窺見那點點星火。

縱使你與那點星火沒有任何關係。

縱使那點星火不會麵向你,也不會為了你而閃爍。

但是對於隨心所欲的玩家來說,這已經足夠她出手了,哪怕這次那8點意誌難得的沒作效,你也發自內心地願意出手。

於是你扯下了幕籬上麵的軟紗,視野重新變得清晰。

而他們已然開戰!

這一瞬間,白愁飛和王小石越出了廢墟,而你卻是笑著卷起飛鐮!

陰雨無風,步步殺機。

幕籬上沒有了白色軟紗,你那亮麗的湖藍色衣服哪怕是在陰雨中也耀眼奪目,好似一汪泉水波光粼粼,在這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開戰的聲音遮蓋住了你撤掉軟紗的聲音,而當軟紗輕飄飄地落在雨裡、輕飄飄地落地的時候,你的飛鐮已經刺穿了古董的心臟。

古董手上的劍,還沒來得及接近茶花,那花無錯更是後悔——因為他的暗器已經發出去了!

如果他晚一步,他的暗器還沒發射出去,他還能繼續在金風細雨樓臥底!

他嘖了一聲,而然暗器已來不及收手,他隻能繼續下手——但是沒有機會了。

飛鐮已近在咫尺。

因為在你出手的那一瞬間,選擇了立場之後,你的地圖上已經標注出來紅名,於是你微微一笑,飛鐮一轉,卷出如天眼一般的美麗魔性刀光。

叮叮叮叮叮——!

幽幽的靛藍色飛鐮擋下了所有的暗器。

不,不是擋下——

你依舊掛著遊刃有餘的微笑,把所有的暗器都反彈給了紅名!

一聲顫動的輕吟,一線紅色的暗香,一把豔麗的紅刀已然出手,一刀剁下了花無錯的頭!

在花無錯將暗器射向他,確定背叛他的那一瞬間,蘇夢枕就已經出手!在你卷著飛鐮、漫天暗器在飛鐮上打出叮亂之聲時,花無錯的頭已然落地!

你忍不住想笑了,而你也真的笑了出來,伴隨著你的笑聲,你的飛鐮鉤向了旁邊的磚牆,磚牆轟然破碎,飛鐮勾住了磚牆後的那個和尚的脖子,然後猛然拉回在你麵前!

“想逃跑?”你眯著眼說,“怎麼,你在這裡埋伏了這麼久,就為了這一秒撒腿就跑?”

你美麗的容貌在這個和尚看來與吃人的惡鬼無異,他可沒想到這裡除開蘇夢枕,竟然還有一位武力如此高強的人。

“我們並不是在埋伏——!”您!

和尚的話還沒說完,你已經乾淨利落地扭斷了他的脖子。

“有沒有埋伏我,誰在乎呢?”你喃喃說,但你說話的聲音卻是讓所有人都聽得到,“我隻看結果——結果就是,你們在埋伏,而我在你們的埋伏中。”

“所以我要殺你們,很有道理吧?”

狗屁道理!

還活著的豆子婆婆氣得肝疼,三息之前,這是殺蘇夢枕和他親信的大好機會,三息之後,還活著的隻剩下她了!

怎麼這個煞星偏偏就在這裡躲雨!

四百名弓弩手對準了你們,分明是對方人多,但他們士氣已去,而蘇夢枕這邊卻是一人未減。

豆子婆婆下令放箭,自己則是想要靠落矢的掩護撤退。

但你會放走她嗎?

絕無可能!

你的飛鐮閃電般地出手,紅色圓鐮輕柔地纏住了她的脖子,摩挲中敲擊出一聲輕吟,那是死神的低聲歎息。

而落矢已經落下!

蘇夢枕擋在你身前,紅袖刀紅光一閃,那些落矢隻能被絞斷!而師無愧和茶花抓著古董和花無錯的屍體當做盾牌懸舞,豆子婆婆的身體也被落矢給穿成了箭垛!

隻放了一輪,他們就不敢放第二輪了。

因為在這些弓箭手背後,白愁飛與王小石已經出手!

弓箭手們已經丟盔棄甲,生怕你的飛鐮落在他們的脖子上,又怕白愁飛的指掌,還怕王小石的手刀,所以他們潰不成軍。

從你出手,到事情塵埃落定,似乎也就過去了不到五分鐘。

你把飛鐮重新卷回腰間,那魔性的靛藍色如今乖覺地盤旋著,矜矜業業地充當著你的配飾。

王小石和白愁飛也回到了廢墟,在看見你的一瞬間,雙雙愣在了原地。

這時候你才轉向蘇夢枕,而蘇夢枕一行人這才看見了你的樣貌——震撼。

那是怎樣一張臉?

好似聚集了世間上所有的美,乾練的、溫柔的、豔麗的、清純的……好像所有能稱之為美的東西都集合在了你身上,美已經不足以說明他們的感受,隻能說是震撼。

你不是人,也不該是人,不是神女,也並非神女。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

含著笑意,如同含著一籠煙水,眼波流轉,像是春風化雨,當你目不轉睛地看著一個人,那人便要用十二分的定力來讓自己遠離目眩神迷。

很難有人能壓住湖藍色的衣服,但湖藍色在你身上,卻好像理所當然地臣服了。

你的幕籬上的軟紗已經臟了,落在雨水裡,泥地裡,所以你沒有選擇把它撿起來,而是輕飄飄地看向蘇夢枕——旁邊的師無愧。

你看著他半邊黑,半邊白的陰陽臉咦了一聲。

“黑白郎君南宮恨?”你饒有興趣地看著師無愧,“你有幽靈馬車嗎?你會說「彆人的失敗就是我的快樂」嗎?”

師無愧愣了一下,搖頭道:“我並不是黑白郎君南宮恨。”

原來不是彩蛋。

你興致缺缺地哦了一聲,然後才看向蘇夢枕。

你——你終於看見了蘇夢枕的全貌,於是你忍不住上前一步走進了看。

蘇夢枕很瘦,那是一種不健康的瘦,他的臉因為病而不算好看,但是他的眼睛很漂亮——不是那種輕飄飄的、胭脂水粉的漂亮,而是人們稱讚「乾的漂亮!」的那種漂亮。

乾淨利落,有一團冷火在其中燃燒。

於是你靠近了蘇夢枕,在離他一臂之遠的地方看著他。

你的建模是成女裡最高挑的一類,比蘇夢枕還要高上半分,蘇夢枕微微揚起臉來,哪怕他是仰著臉,打量你卻也像是俯視。

極俊美的青年,卻有病骨瘦肌,顯得他的俊美如此突兀,極豔麗的眼睛,卻有灰白的臉色,使得他的眼睛同樣突兀。

天呐。

這是何等的……令人著迷。

你又忍不住想笑了,於是你真的笑出了聲。

蘇夢枕正靜靜地盯著你,似乎在思考你為什麼會出手。

雖然他也對你的外貌感到震撼,但是他收心很快,快到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無動於衷。

“你有一雙相當精彩的眼睛,那是純粹閃耀的光芒之物,所以這值得我出手一次。”你看著他眼睛裡的寒火,輕輕敲了一下腰間的飛鐮,“讓我再出手一次,也絕對值得!”

“複仇即公義。”你一揚眉,問道,“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