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鵬王死了多久了?”你問道。
“一年。”假金鵬王聲音低沉,“我是一年前接到樓主的密令,讓我來配合上官飛燕,我的一切行動都是由上官飛燕指派的,其餘的我全然不知。”
上官雪兒尖叫一聲,你瞥了她一眼,她不敢出聲了,使勁往花滿樓身後躲。
你收回目光,看著假金鵬王問道:“你果然是青衣樓的人——話說,獨孤一鶴是青衣樓樓主這件事也是杜撰的咯?”
“我不清楚。”假金鵬王說,“那些證據都是上官飛燕收集的。”
“看來八成不是了。”你思索著,“我也不為難你,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就可以安然去死了。”
我不會再把你複活,這是你的言下之意。
聽到你這麼說,假金鵬王如蒙大赦,連忙跟倒豆子一樣把他經手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包括但不限於上官飛燕要怎麼利用上官丹鳳的身份勾引陸小鳳和花滿樓、上官飛燕還有個叫霍天青的情人埋伏在閻鐵珊身邊、怎麼謀算著殺害閻鐵珊和獨孤一鶴……
樁樁件件皆是衝著獨孤一鶴和閻鐵珊去的,雖然假金鵬王沒有明說,但幕後黑手是誰已經昭然若揭了。
等假金鵬王說完,你給了他一個痛快,然後轉向被真相連番打擊不知所措的上官雪兒。
上官雪兒哆嗦一下。
你蹲下來,和上官雪兒平視,認真地說:“我做事隨心所欲,從不後悔,但我並非不講道理的人。”
“雖然上官飛燕毒害我在先,但她確實死於我手中,所以我給你三個選擇。”
“第一,我把你放到官府內,對於你這樣的無父無母的孤兒官府自有去處。”
“第二,我帶你去找閻鐵珊,你是好歹也是金鵬王朝的遺孤,閻鐵珊資產頗豐,又對你有虧欠,養你一張嘴不算為難。”
“第三,我帶你去峨眉找獨孤一鶴,峨眉是有名有姓的大幫派,教你習武,日後至少有自保之力。”你抿唇一笑,“若你想找我報仇,你來,我等著。”
上官雪兒沉默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你抹的藥很好,現在她脖子已經快看不見傷口了。
她覺得,她可以賭一把。
她問道:“你和我們無緣無故,今晚你為何在此?”
你自然不會說是因為遊戲任務和遊戲經驗,所以你說:“我殺了上官飛燕,已經惹上青衣樓,我還找到上官飛燕藏著的人皮麵具,所以我來給上官丹鳳下葬。
接下來,我要去給上官丹鳳報仇!”
“那我都不選!”上官雪兒抬起頭來直視著你,眼眸深處有血一般的憤怒,“你報什麼仇!?你憑什麼報我的仇!?上官丹鳳是我表姐,大金鵬王是我伯伯!青衣樓殺了他們,我便殺了他!
你若因為殺了我姐姐而對我心懷愧疚,那就帶著我!我跟著你,要青衣樓的總瓢把子償命!”
你有些訝異,問道:“你認真的?”
“血海深仇,如何不報?”上官雪兒反問,然後她垂眸低落地說,“雖然我們是金鵬王朝的遺孤,但我們從來沒有想過要複國,隻想過平靜的生活,我們也確實這樣過了很久的平靜生活,大家都很滿足……除了我姐姐。”
“我知道我姐姐不喜歡上官丹鳳,上官丹鳳也不喜歡我姐姐……”上官雪兒喃喃道,“隻是沒想到……”
你揉了揉上官雪兒的頭,露出一個笑容來。
“複仇即公義。”你挑了挑眉,“去對上青衣樓,輸了,便是死,賠得血本無歸,贏了,我們帶著總瓢把子的屍體在上官丹鳳的墳前挫骨揚灰,以慰在天之靈。
敢不敢?”
“敢!”上官雪兒狠狠點頭,咬牙切齒地說,“怎麼不敢!?活著,利益全收,死了,不過粉身碎骨,一場輪回!”
你又露出一個笑容來。
*
你給上官丹鳳好好下葬,忙活了一天,在天光乍現的時候與花滿樓告彆。
為了打青衣樓一個措手不及,你和花滿樓決定兵分兩路,你和上官雪兒先去找閻鐵珊,而花滿樓則是去找陸小鳳。
“這件事涉及到霍休和閻鐵珊,他們是陸小鳳的好朋友。”花滿樓說,“陸小鳳絕對不會坐視不理,而我也會和陸小鳳一道行動。”
臨走之前,花滿樓給了你一枚玉佩。
“這枚玉佩是我花家的信物,你們要去珠光寶氣閣,沒有一點身份想見閻鐵珊或許有點困難。”花滿樓抿唇一笑,“我幫不了你們什麼,至少可以讓你們少走一點彎路。”
“此事了,我會把這個還回來的。”你點點頭。
花滿樓搖了搖頭,看向上官雪兒:“不必,讓雪兒收著吧。”
“江頭未是風波惡,彆有人間行路難。”他歎息一聲,“她已經曆了這樣的苦難,我怎麼忍心讓她無依無靠。”
話裡話外竟然是想把上官雪兒納入花家的保護下。
他知道上官雪兒或許能得到閻鐵珊或者獨孤一鶴的保護,但萬一中途有什麼意外,閻鐵珊與獨孤一鶴沒辦法保護她呢?
至少他能幫上這個忙。
上官雪兒認認真真地向他道謝。
一晚上過去,她似乎已經成熟了許多,稚氣的臉上多了憂鬱,少了天真。
花滿樓看著上官雪兒,又看了看你,他不喜歡生命逝去,也厭惡殺人人殺,他能看得出來你出手乾淨利落並不在乎殺人也不在乎生命,但也能看出你心中自有一杆稱,並不是濫殺之人。
沉默良久,花滿樓最後並沒有說什麼,他不會把對自己的要求強行按在彆人身上,更何況這個江湖對女性不算友好,有一個赫赫凶名反而對你來說更好。
所以最後花滿樓一拱手,與你們踏上了不同的路。
等花滿樓走遠,確定花滿樓聞不到血味之後,你才轉身看向蕭秋雨。
蕭秋雨似乎還不知道已經大難臨頭,恭敬地站在馬車旁等你和上官雪兒上車。
忽然,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飛鐮刺穿了蕭秋雨的琵琶骨和四肢,蕭秋雨的疑惑神色一晃而過,卻而代之的是痛苦的慘叫。
上官雪兒被這神來一筆給弄懵了。
你拆下飛鐮上的一把彎刀遞給上官雪兒。
“蕭秋雨是柳餘恨的至交好友,柳餘恨殺了上官丹鳳,他和柳餘恨一起把人埋到了小花園裡,而且和上官飛燕一起行動。”你慢悠悠地說,“所以,他也是你的仇人。”
蕭秋雨瞳孔一縮,不顧你的飛鐮還串在他身上,他對著你跪下埋首。
“大……大人!”他忍著痛顫顫巍巍地說,“我雖然和上官飛燕一起行動過,但我也厭惡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有了柳餘恨還來勾引我,實在是不知好歹!而且殺上官丹鳳的是柳餘恨,我並不知情啊!我隻是在他們埋屍的時候望風而已!
大人!柳餘恨死了,我和他沒了關係,我可以給你做牛做馬,您不是還需要一個馬車夫——”
蕭秋雨話還沒說完,上官雪兒已經把刀捅進了他的心臟。
上官雪兒不會武,也不懂怎麼殺人,所以她捅了三四刀,直到蕭秋雨眼神渙散,臉色灰白,沒有了氣才停下。
你收起飛鐮,上官雪兒幫你把飛鐮上的血擦得乾乾淨淨,然後把拆下來的彎刀按回去。
“廢話真多。”上官雪兒點評道。
你笑了,覺得上官雪兒實在是有你一二分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