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阮坐上車,快到墓園門口才想起“刺殺”的劇情。
虞驚墨遇刺這事雖然大,但對於原書主角攻受而言沒什麼影響,最多主角攻因為這個事情被很多人關注,煩不勝煩,然後主角受約他出門散心(約會)。
讀者都會跟著主角的視角跑,作者著重描寫哪一塊,讀者就看哪一塊。
田阮也是這樣,看小說就圖個樂,不會去細想隱藏的劇情、背後的陰謀。現在,他感覺自己成了“樂子”。
墓園在城郊,周圍鮮有人跡,種了一大片高而豐茂的鬆針林,如今深秋,道路兩旁落了一層厚厚的金黃鬆針。
有工人正在裡麵進行清掃,或黑或白的墓碑矗立在林中各處。
田遠越走越慢,瑟瑟發抖。
虞驚墨回頭看他,虞商走在最前麵,手裡拎著祭拜用的水果香燭。
秋風蕭瑟,在城郊更顯清涼。虞驚墨問:“冷嗎?”
田阮搖搖頭,“我穿了秋衣。”
“那為什麼抖?”
“……”
“害怕死人?”
“不怕死人,怕活人。”
“這裡就四個活人,怕哪個?”
田阮左右環顧,盯住墓園工人。
虞驚墨隨之望去,那就是一個六七十還在工作的老人。
“他會不會是殺手?”
“你有被害妄想症?”
“……沒有。”
虞驚墨牽住他冰涼的手,“果然冷。”
田阮結結巴巴地說:“真的,我感到了一股殺氣。”
虞驚墨側顏冷肅如雪峰,語氣卻還算溫和:“那可能是保鏢在周圍埋伏。”
“保鏢?為什麼我沒看到?”
“看樹上。”
田阮疑惑地抬頭,瞳孔微微放大,一個身穿保安製服的壯漢,正彆扭地藏在鬆針裡,因為鬆針刺撓得不行,隻能在樹上歪著屁股蹭來蹭去。
田阮:“……”
保鏢見他看過來,憨笑著擺了擺手:“嗨~”
田阮不忍直視地扭過臉,結果又看到一團鬆針和泥土混成的土包,正在緩緩扭動。
田阮嚇僵了。
虞驚墨冷聲:“出來。”
土包裡冒出一顆戴著墨鏡的腦袋,“先生夫人,我是大壯,我在隱藏。”
虞家的保鏢不說有病,隻能說大病。
虞驚墨安撫地拍了拍田阮的後背:“他們英雄電影看多了。”
田阮很懷疑,這樣的保鏢是怎麼保護虞驚墨的?
十分鐘後,他們終於來到一小片林子裡,此處的墳墓明顯經過認真的清掃,沒有一棵雜草,還種了一棵桂花樹。
桂花樹上也藏了一個保鏢。
虞商正在擺放祭品,就像沒有看到那保鏢。
田阮站在墓碑前:“你們不覺得保鏢的存在感太強了嗎?”
虞商眼也不抬:“當成空氣就好。”
下一秒,空氣變成了殺氣——桂花零落,“保鏢”墜下桂花樹,越過虞商,手持匕首刺向虞驚墨!
利刃劃破空氣,刀尖直指麵門。
刹那間,田阮動如脫兔跳了開,“我就說有殺氣!”
說殺氣,殺氣至,宛如武俠小說的慢動作,虞驚墨接住了匕首,目光卻掃向田阮。
田阮撒腿就跑。
“……”
故意扮成保鏢的殺手高大威武,身高和虞驚墨不相上下,體形還要更壯實,手腳功夫也十分嫻熟。但他沒料到,虞驚墨自小練習格鬥,這種單人的刺殺根本不能夠置他於險地。
三五下間,虞驚墨就製伏了殺手,匕首咣當落地,一個小擒拿將人手臂哢嚓折脫臼,抬起皮鞋踹在人膝蓋窩,殺手登時如山倒,砸在地上。
保鏢終於衝了出來,一齊將殺手製住。
田阮跑出三十米回頭,見已經安全,心下鬆了一口氣往回走。
就在離虞驚墨十幾米處,一個中年男人突然從樹後躥出,一刀子橫在田阮脖頸。
田阮:“……”
保鏢驚呼:“夫人!”
田阮麵無表情:“作為保鏢,你們隻會大喊大叫嗎?”
保鏢:“……”
虞驚墨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作,目光沉沉看著挾持田阮的中年男人:“大堂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當我是大堂哥?可笑。”虞卯旦冷笑,“你把我爸逼死,我老婆孩子也遠走國外,你還當我是大堂哥?”
虞驚墨不為所動,“你放開他,有什麼話好好說。”
“不能好好說!”虞卯旦將刀鋒貼近田阮脖頸雪白的皮膚,眼中拉滿血絲,“你讓我失去家人,今天,我也殺了你老婆,讓你嘗嘗失去家人的痛苦。”
“你殺了他,你也會死。”虞驚墨往前走了幾步。
“彆過來!”
虞驚墨頓住,“你要多少錢?一千萬?一個億?夠嗎?”
聽到一個億,虞卯旦動搖了,就在這分神的瞬間,虞驚墨迅疾如猛獸,一腳踢中虞卯旦握刀的手腕——
虞卯旦吃痛,但並沒有鬆開刀子,發了狠朝田阮刺去。
但緊接著,他腹部受到重重一擊,低喝一聲,麵前狀似柔弱的青年竟然從他手臂間滑了出去。
虞卯旦剛要抓住,手腕卻被擰住,這次刀是真的掉了。隨即啪的一聲,被一巴掌打得踉蹌摔倒在地。
巴掌是田阮賞的,他被虞驚墨按住肩膀,不然還能賞一腳。
田阮氣不過,對虞卯旦說:“毛蛋先生,你要殺人就殺人,彆殃及無辜好嗎?雖然我看上去好欺負,但我不是真的好欺負。”
虞卯旦一張老臉憋得紫脹,“你們兩人打我一人!”
“混合雙打沒聽過?”田阮說,“要不然現在我和你一對一?”
“……”
虞驚墨瞥了田阮一眼,“你手都打紅了,歇歇。”
田阮吹了吹自己的手心:“好,你來。”
虞驚墨撿起地上的刀,在指尖翻轉,若有所思地看著虞卯旦,“大堂哥喜歡這個?”
虞卯旦冷汗直流,哼笑:“有本事你連我也殺了。”
刀子垂直落地,叮的一聲插在虞卯旦雙腿之間,就差一點,毛蛋就變成了沒蛋。
虞卯旦驚恐地看著刀子,不敢動半分。
虞驚墨淡淡道:“現在是法製社會,大叔伯不懂,你也不懂,那就讓懂的人教你們。”
“你沒有權利將我送進監獄!”
“刺殺不算?”
“你沒證據!誰知道殺手是我派的?誰知道我要殺你?”
虞驚墨紆尊降貴地抬手指了一下不遠處的電線杆,“墓園裡有監控。”
虞卯旦:“……”
保鏢將虞卯旦也捆起來,打了雙套結,捆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
田阮總算看到保鏢的優點,不吝嗇地誇讚:“真有先見之明,居然帶了繩子。”
保鏢被誇得飄飄然:“是虞先生讓我們隨身帶著繩子,萬一夫人逃跑……”猛地打住,驚恐一瞥麵色冷冷的虞驚墨,“我什麼都沒說,夫人你什麼都沒聽到。”
田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