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宮侑:BJ和AD的比賽,要來嗎?】
璃那覺得不可思議。
首先宮侑竟然會用詢問的語氣,而不是直接大喊“黑狼和施懷登·阿德勒的比賽你必須來給我加油!”。他也算是成長了吧?(bushi)
其次宮侑變了,但又沒完全變,直接默認璃那知道BJ和AD指的是哪兩隻隊伍……就不許璃那不關注職業排球嗎?襪!好自信一男的!
但璃那確實時不時關注一下男排。可惡,被宮侑這小子料中了,感覺輸了是怎麼回事?
粉毛姑娘皺起眉,鼓起了臉,表情生動極了。
她原本還在猶豫是否要立馬回複,可附件的圖片加載出來了,是一隻可可愛愛、朝屏幕外的人作著揖的小狐狸。金毛,眼睛很大,偏偏眼皮有些耷拉著,嘴角卻又揚起……整隻狐像極了某隻大晚上了還不去睡覺的金毛。
璃那仿佛看到了一隻搖著大尾巴的狐狸,衝自己笑得狡猾。
“哼。”她從鼻尖發出一聲輕哼,嘴角卻和那隻狐狸一樣勾起,指尖輕快地在手機屏幕上敲擊了兩下。
“滴”的一聲,郵件發送成功。璃那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一點好心情,再度關上手機。這一次,她很快就睡著了。
【From 璃那:好呀。】
附件是個小狗點頭的動圖,很可愛,小狗的顏色和璃那新染的發色差不多,都是漂亮的粉。
收到回複的宮侑不免有點驚訝,這麼晚了璃那竟然也沒睡。不過他很快就“嘿嘿”笑了起來——
星田璃那,你也睡不著啊?嘿嘿。
他俊朗帥氣的臉上,露出了傻乎乎的夢幻表情。但還來不及升起一些旖旎的想法——比如星田璃那是不是也在想著自己——就聽到某人非常清晰且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宮侑:……
怎麼回事,你怎麼還沒睡著?是不是被什麼臟東西附身了啊小臣!?
宮侑關掉手機裝睡,仿佛他剛才沒有在床上扭曲蠕動。如果不是要裝睡,他大概還會吹兩聲口哨以示無辜。
他的上鋪兄弟佐久早聖臣卻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雙眸子在漆黑的夜裡亮得驚人。
他殺宮侑!
第二天的練習賽上,佐久早聖臣打得很有火氣。
和黑狼約了練習賽的是EJP,也就是古森元也和角名倫太郎所在的隊伍,同樣屬於V1。
古森一場練習賽下來接了不少佐久早的扣球,兩隻胳膊紅通通的,沒忍住在休息的間隙問了自家表弟一句:
“小臣,你今天怎麼了?”
古森元也的豆豆眉攤開了,很好地表達了他內心的茫然。他其實還想問一句:我今天才到大阪,應該沒惹到你哦?
角名倫太郎一般路過,聞言,默默放緩了拉伸的速度。順便他還在心裡感歎,佐久早聖臣的柔韌度還是高到令人惡心。
直起腰的時候,角名看到宮侑的表情有點微妙,眼神亂瞟、嘴唇抿起,是宮侑典型的“我做了壞事但我不承認……誰惹禍了?誰?!”表情。一般這種情況,隊友會視事情嚴重程度,祭出同一個北前輩。
可北信介目前在老家兵庫縣種地,黑狼的體育館裡隻有愛看樂子的角名一枚。
角名悄悄離場,去拿放在換衣室的手機。
戰地記者的預感告訴他,接下來有好戲看了。不紀錄下來,他絕對會抱憾終身。
角名迅速離場的時候,佐久早的拉伸也結束了。
卷毛青年表情陰鬱得好像能殺十個八個人一樣,聽到表兄的問話,便緩緩抬起頭,幽幽地說:
“沒睡好……”
古森元也在在佐久早聖臣開口之前的那一瞬間,頭腦風暴了很多理由:比如佐久早的酒精/消毒液/洗手液/口罩/……庫存告急,但因為有練習賽,所以沒辦法及時補充。所以,現下豆豆眉青年反應雖然快,卻完全牛頭不對馬嘴——
“小臣你堅持住,我帶了含酒精的免洗洗手液凝膠和酒精棉片,這就去拿!誒——???”
佐久早:“。”
悄悄豎起耳朵聽的其餘隊友們:啊?
鬆了口氣的宮侑:哈!
排球館內的氣氛一滯又一鬆,接著,宮侑超大聲地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鵝鵝鵝鵝鵝!”
呆呆的古森清楚地看到,他家表兄弟的額角,爆出了一根明顯的青筋。
真辛苦啊,黑狼的隊長。古森忽然想。
在豆豆眉青年的餘光中,黑狼的隊長明暗修吾,已經一臉和善地走到了放聲大笑的宮侑身後,佐久早和黑狼其他隊員都是一副喜聞樂見的樣子,絲毫沒有提醒宮侑的意思。
而這隻金毛的前隊友,他們EJP的角名倫太郎,已經舉著手機開啟了錄像模式。錄像之前,他還特意問了旁邊的木兔,能拍嗎?
木兔拍著胸脯表示能拍多拍能不能拍拍他?角名心說還有這種好事?
這世界上竟然有人主動想被拍下黑曆史,好怪,看一眼,是木兔光太郎啊,那沒事了。角名立刻表示歐克,自己還能免費捎帶一個場邊露出豆豆眼的日向。
一時間,球場上群魔亂舞。看熱鬨的、拍照的、教訓人和被教訓的、茫然不知道發生什麼的……比比皆是。結束了商業互吹的兩隊教練抬頭時,就見到了這樣的場麵:
宮侑在嘴硬,角名在錄像順帶拱火,木兔睜著豆豆眼納悶,明暗修吾在語重心長地講道理,佐久早恨不得離吵鬨的人群八丈遠,古森在佐久早身邊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歸化的外籍球員和木兔不相上下的茫然,紛紛在宮侑七拐八繞的關西腔中宣布投降。
教練們不禁想:木兔啊木兔,你怎麼淪落到和外籍選手同一水平了,你反省一下!
不、不對!黑狼的教練眼神一厲——宮!侑!你到底做了什麼?!
和諧友愛的交流之後,短暫的休息時間結束,兩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練習。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中午,上午一直沒有出場機會的日向翔陽終於有了“放風”的機會,奔向了黑狼食堂。
——像隻快活的橘色小狗。
和他一起的還有一隻振翅的貓頭鷹。兩個人皆是黑狼吃飯第一名(偶爾還要算上宮侑)。
古森和佐久早走在人群末尾,這次,前者終於聽到了孩子深夜睡不好(?)的緣由。
“所以,”古森元也總結,“一切都要從小臣你被迫相親說起……結果怎麼樣?那姑娘漂亮嗎?小臣你有沒有打算繼續——”
“古森,好吵。”佐久早皺眉。他的語氣聽上去不怎麼好,但其實並沒有太多不悅的情緒,隻是習慣使然罷了。
而被嫌棄的古森也很明白這一點,他毫不在意地忽略佐久早那微弱的抗拒,興致勃勃地說:“說說看嘛小臣,你會答應去相親這件事就足夠不可思議了。所以女方肯定是你能接受的人——”
古森元也越分析越興奮,覺得自己簡直是福爾摩斯再世。但他的表弟不是華生,而是擅長給人潑冷水的佐久早。
“沒有,不是,彆亂講。”否定三連後,佐久早涼涼地說,“這麼好奇的話,我可以告訴姨母和母親,讓她們替你安排。保證填滿你的休息日。”
古森:……
古森滑跪得很快:“我錯了小臣。”
二人說話間,食堂到了。
黑狼的食堂味道還不錯,不過EJP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並沒有大驚小怪。
食堂的座位最少也是二人座——這也是佐久早的目標,但也有四人、六人,和佐久早看了就想跑的超長排卡座。
佐久早端著盤子,眼神死地站在隊友們特意為他留出的位置上。他好想立刻走掉,但前有黑狼動物園,後有柴犬表哥,他根本逃不掉。
青年黑著一張臉坐了下來,下一秒,黑狼動物園裡的討厭狐狸挑起眉,學著京都人的腔調陰陽怪氣:
“哎呀呀,這不是我們剛剛在練習賽裡大·出·風·頭的臣臣嗎?”
“不要這樣叫我。”佐久早皺眉,“還有,沒有出風頭,隻是正常的表現。”
說到底,他消沉地想,誰會真的覺得,他會在練習賽上搶風頭——
“唔唔唔——唔!”木兔嘴裡包著一大塊牛肉,含含糊糊地發言。
古森猜測:“木兔你是想說,小臣真狡猾……嗎?”
木兔猛禽點頭,順帶用空出的左手給古森點讚。豆豆眉青年立刻不好意思地摸後腦勺。
“嘿嘿,也沒那麼厲害啦。”
日向崇敬地看向古森,“古森前輩,好厲害。”
“沒有沒有,我也是隨便猜的嘿嘿嘿……”
“唔——古森,你還漏了一句話哦,我還想說,下午我才不會輸給小臣臣!”
“都說了彆叫這個名字。”
“喀嚓喀嚓——”
他們這桌坐的全是當年高中同期的選手,氣氛很好——至少在其他桌的隊友看來,是這樣的。
然後,被稱為“妖怪世代”的這群青年裡,忽然爆發出了十分崩潰的關西腔:
“吐槽!你們倒是給我吐槽啊混蛋!”
……嗯,真是可怕,但又有趣的一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