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兒子萊頓·諾爾。”諾爾夫人拉著萊頓的手，向他不好意思地道歉。

柯西點點頭，他轉頭繼續彈鋼琴。

諾爾夫人卻接著繼續說道，她臉頰微微發紅：“對不起，你們院子裡的雪人是我兒子踢倒的吧？”她拉著萊頓的手讓他道歉。萊頓從嗓子發出一聲嘀咕，算是不情不願地道歉了。

柯西不管他道歉是不是真心，隻想讓他走了了事。他轉頭甜甜一笑：“沒關係的。”

諾爾夫人因為急著來接小孩，表示下次再帶禮物來拜訪。

阿伯特起身送他們走了。諾爾夫人比她兒子聰明多了，她明顯知道這是柯西的母親，她稱讚著她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兒子。

柯西想想他要不要在家圍上一個矮矮的柵欄，這樣就不會有人隨隨便便進來了。

最好再整理一下地，這樣他還可以種點蔬菜，水果什麼的。

他上次拍戲的片酬還剩下很多。她媽媽都幫他把錢存在銀行裡，說是等他長大了就給他花。

柯西：好熟悉的套路，但他相信阿伯特肯定會給他的。

柯西聽著他們走遠了，繼續彈琴。他現在是有的是時間來彈琴，阿伯特繼續研究她的育兒大全。

“媽媽。”柯西過來抱住她的胳膊乞求道，“我們圍一圈圍欄好不好？這樣就不會有人進來了。”

阿伯特想起她剛剛看的育兒大全，她凝眉深思，這是不是他兒子內心封閉的前兆？

“媽媽。”

柯西繼續乞求道，他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他趴到她的腿上，在她的臉上親親。

“媽媽，媽媽，媽媽。”柯西繼續撒嬌。

“好，好。”

阿伯特還是應下了。

柯西抱著她，享受著他懷裡的溫暖，但他骨子裡已經是個成人，老是這麼纏著阿伯特不太好。裝成小孩子的可愛童真，撒嬌賣癡來達成自己的目的，是有點太沒臉沒皮了。

他放開阿伯特，溜回地上。

這個時候他還很清閒，他的鋼琴老師也要在聖誕節休息。柯西基本上就是堆堆雪人，看看電影，看看小說，畫畫。

他和伊洛斯淘來了很多碟片，他現在看電影，增加閱片量。

比如庫布裡克的《2001太空漫遊》，這部電影有一段長達三分鐘的黑屏，還有無序的噪音，放到這一段，兩個人還以為電視壞掉了。再看第二遍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這電影就是有這段黑屏的。

啊，不愧是大師。

伊洛斯看了第一遍不明所以，她覺得導演在故弄玄虛。

柯西看了好多遍，伊洛斯隻當他是喜歡這電影精美絕倫的視效，再加上小孩子記性不好，所以他看了很多遍。

柯西想這部電影的確是很超前，它犧牲了一部分敘述性來表達導演的立意，至於什麼立意……他也不是很能看得懂。

她驚歎於庫布裡克對光影的掌控，對畫麵的調度，這可能就是一種天賦。他不知道自己未來有沒有這等功力。

他現在野心勃勃，同時又有對未來不確定的期待。

伊洛斯拿來棉花糖插在竹簽上麵，他們在壁爐前烤棉花糖。棉花糖的表麵有著淡淡的一層焦黃，看著非常誘人。

但是有的時候，竹簽子也會提前發黑，然後啪嘰一聲被烤黑，斷了，和木柴一起被焚化。

每到這個時候，兩人都會小小地爆發出一陣尖叫。

伊洛斯兌現了她的諾言，前幾天給他帶回來一把尤克裡裡。

柯西接過尤克裡裡，令他震驚的是，阿伯特會彈尤克裡裡。她抱著尤克裡裡彈了一首他不知道的曲子，是鄉村音樂的風格。

原來伊洛斯的音樂天賦是遺傳的。

這次的尤克裡裡引起她先前的回憶，阿伯特邊彈著尤克裡裡邊用印第安語，她的嗓音清脆美麗，又很溫柔，像是月光下的溪流。如果她沒有成為一個母親，那麼其實她會成為一個很好的歌手。這兩種身份不是不可以兼得，隻是有時候天不遂人願。

柯西聽出來是她哄她睡覺常唱的曲子。

“媽媽，這首歌是什麼意思？”

阿伯特摸摸他的臉：“這是我們的祖先在遷徙時唱的歌。”她的聲音很平淡，但柯西卻能夠發現其中難以掩飾的悲傷。

“說起來，我們還有住在保留地的家人。”

“媽媽。”

阿伯特很愛他，他有的時候會覺得愧疚，像是他不能承受這份的愛。

阿伯特在唱了那遍曲子後，就逐漸了萌生了去美國去看看家鄉的想法。

伊洛斯表示支持。

柯西不太讚同，因為保留地太偏僻了，又很危險。路途遙遠，通信也不方便。要是出了意外怎麼辦啊？

幸好這時又有另一件事打斷了她的出行計劃。

卡洛琳指派了一位希爾·辛迪的女士作為他的經紀人，她帶來了一位裁縫，來為他量身定製一身小西服。

兩輩子頭一次。

在量完尺寸後，希爾給他說了最近的日程安排。

2月要去參加在戛納舉辦的電影首映禮。

她拿出一份詳細的密密麻麻的表格。

周一 周二 周三 周四 周五

器樂 聲樂 器樂 聲樂 聲樂

文化 文化 文化 體育 器樂

表演 文化 表演 文化 文化

美育 美育 體育 美育 體育

午休 午休 午休 午休 午休

美術 美術 通識 休息 體育

文化 文化 美術 休息 文化

體育 通識 體育 休息 文化

柯西問道：“體育是什麼？”

“我們會為你安排體育技能的培訓，比如騎馬，擊劍，舞蹈，高爾夫。”希爾解釋道。

柯西：上流。

“那通識課呢？”

希爾：“是為你介紹各國曆史和習俗，還有禮儀。”

他看著這張課表，感受到了是一陣安心。他總不能指望自己什麼都不會就去成為一個超級巨星吧。

他願意去付出努力去換回他想要的一切。

他不要孤獨地一個人死在病床上，他要有很多的追隨者，他要有名聲，金錢，權力，榮耀……他想要名留青史。

他要保證他優越他的競爭對手。

希爾看到柯西接過課表，流露出的不是震驚，而是躊躇滿誌。她就知道她這是來對地方了。

這也是雙向選擇。

柯西的外貌，履曆都很好，他是單親家庭，母親又是少數族裔，這也是他的一大劣勢，他不是地地道道的法國人，甚至不是純種白人。

有些事的確不該發生，但客觀存在。

阿伯特沒有參與兩人的談話，既然柯西有自己的想法，那就讓他自己做主好了。她是這麼養孩子的，她認為應該順從孩子的天性。當然如果柯西產生了什麼邪惡的想法，她也會去糾正他的。

她看了看那本育兒大全，不是吹噓，裡麵有很多內容和她的想法很像。這說明她是個有智慧的母親。